面对突入其来的情况,我们应该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钱频频、小苏二个年龄稍轻一些的女人还分别惊叫了一声。我惊愕,怎么身边有这样不给情面、当面羞辱人的恶棍!
“校长!”钱频频吓哭了。
马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擦去了嘴角上的血丝,强忍住内心的极大悲伤,理了理头发,竟笑着对大家说:“这一切,我早已习惯了。好了!没事了!大家开心一点,不要为了我,不要为了我遭恶狼咬了一口而破坏我们原有的计划。来,来,咱们不是说好了,联欢晚会后要找地方去庆祝‘元旦’的吗?”
说到这儿,她见我们大家都没有动,竟过来用手肋子碰了我一下!“老胡---,胡校长带头,还楞着干什么?走吧--”
说到底,看到刚才杨进那凶神恶煞的样子,看见他朝马芹甩耳光,大家,包括我都以为,马芹定会冲上去与他撕打!但我们看到的情况是马芹平静地挨了打不算,丝毫没有再提这件悲伤的事…。她忍住了!
这让我相信,只有那种冷静、果断,有超常成熟判断力的人才能这样来面对…。
马芹是不想因她个人的这件事而扫大家的兴!她克制着一种屈辱!一种爆发!强作欢颜…。
让我更想不到的是,马芹带我们去欢聚的地方正是她爹马风以前接待省府教育考察团成员的地方---“亚马逊森林”歌舞厅。
想不到,马芹下午“失踪”了这么久,竟会是亲自来这里联系晚上的聚餐、联欢来了。她当场又清点了这次来的所有老师的座位、人数后,叫来了那个妖艳的女老板。
女老板见是马芹,知道她是马风的女儿。满脸显出媚笑。她马上叫来了多位优秀的服务员,陪伴在我们周围,负责我们的点菜和点歌。
我还看到马芹将两包衣服,就是刚才我和她在舞台上共舞的那套燕尾服和旗袍还给了那位女老板。下午她“失踪”的谜底才彻底揭开。
我们共准备了十桌,分别安排在十个不同风格的包厢里。我们的包厢名叫“回家”。我仍然和马芹挨坐在一起!
我们喝了不少酒,我也首次看见马芹喝这么多酒!可能喜和悲在她此时的内心都共存吧。
钱频频和小苏可能也发现了她极力在克制着自己的某种情感。想活跃某种气氛,她们提议,马校长和我再合作一首先前舞台上唱过的那首“夫妻双双把家还”…。马芹说:“好啊---”
我偷偷瞥了马芹一眼,发现她的态度是庄重而认真的。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由于控制了自己的酒量,没有放开去喝,所以我在我们那桌里,头脑是最清醒的。马芹醉了!今晚发生这么多揪心的事她没理由不醉…。
她不想回家,也一时半会不能再回那个伤心的家了。我要她跟我一起回到花子身边去,她拒绝了,她要回那个住了一个多月的招待所里去。我想把她送去后再回家。
我扶着她回到了那里,她突然“哇”的一声吐了…。我忙又去拿拖把来拖。她吐了之后好象内心舒服了一些,接下来,她又哭了。哭得很凄惨。我惊呆了。知道她到这个时候,才把她心中一天以来的喜怒哀乐真实表达了出来。
我坐在她一边,看着她就那样哭着,心里也不是滋味,我力图去安慰她…,为她找了一块干燥的毛巾为她拿过去。她突然昂起头来扑到了我的怀里。
说真的,我对眼前出现的这一幕早有心理准备。我也压抑了很久很久…。当马芹如今成了一个受人羞辱的弱女子时,此时有怜和爱二种感受汇入到我的内心里来。我张开宽阔的双臂把颤抖抖的马芹尽情地搂抱到身体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