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诡异麻布人_天霸百斩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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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诡异麻布人(1 / 1)

终于到了鬼隘口,看着森然的谷口,东宫屛心里感到阵阵恐慌。35xs他定了定神,牵着毛驴慢慢向前走去,步伐颇为凝滞。毛驴乃是牲畜,不懂得压抑情绪,显得异常焦虑不安,越往前走,它嘴里发出的呼哧声就更加强烈急促。这头毛驴是东宫屏在路上捡到的,也算是鬼厉大爆炸中的幸存者。</p>

东宫屛感到牵着这头不停扭动身体的毛驴行走,委实越来越困难,最后,他稍微分神,手指不觉撒开了些口缝,毛驴竟然逮着这个机会,硬生生把缰绳从他手里拽了出来,转身甩开蹄子,踢踢踏踏惊恐地跑开。</p>

东宫屛因为没有防备,险些被毛驴突如其来的举动给绊倒,打了两个踉跄,站稳身体,摊开巴掌笑了笑,说:“你识时务,跑得好啊,真没必要陪着我一起进去冒险。”</p>

他慢慢往里面走,到了谷口的时候,看见旁边有一块石碑,碑上刻着三个歪歪扭扭的红色大字“葫芦口”,通体颜色已经褪散,只能从镌刻的轮廓辨别字体,却也十分清晰。</p>

东宫屛叹口气,说:“这里一切都是灰蒙蒙的,天是蒙蒙的,地是蒙蒙的,草木是蒙蒙的,太让人压抑了。你这么充满杀气的地名,不是应该涂抹上大红颜色才对嘛,好歹显得鲜活些。”说着话,似乎怕惊动里面的怪物,尤其是那个传说中穿戴黑色铠甲的鬼汉,急忙掩住自己的嘴巴。</p>

他一直往前走,步伐不算很快,因为他每一步走得特别小心谨慎。周围雾气不算很重,朦朦胧胧的,似乎看不见半个人影,这种形单影只地个人探索行动,给他带来某种隐约而又具有确实感的惶恐和不安。</p>

东宫屛不仅走得慢,呼吸也变慢了,影影绰绰的迷雾和草木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跟踪自己。是鬼汉吗?他心里阵阵发虚,转念一想,对方没必要躲躲藏藏吧,毕竟凭着它的本事,轻轻松松就能把自己搞定啊。是其他的没什么能耐的野鬼吗?那也不好,野鬼难缠。35xs</p>

东宫屛头皮阵阵发麻,回头看了看来路,谷口已经被淹没在灰雾中,谷壁、石碑什么的都已看不到。</p>

东宫屛一步一步往前走,到了一块灰黑色的大崖石前面,隐约看见有条人影坐在崖石下面,顿时吓了一跳,急忙停下脚步。</p>

过了片刻,看见那人影没动静,他壮着胆子往前走。</p>

这时候满天云雾之中,散散寥寥地洒落一些光芒,照在人影上。东宫屛方才看清楚,那是一个浑身上下裹着麻布的人,盘腿而坐,垂耷着脑袋。头上披着一个软斗篷,上面稀稀拉拉粘着一些草叶,又是邋遢,又是古怪。若是平时这种人出现在街道上,东宫屛不会感到害怕,但此时此刻,他心中畏惧感如同海潮涌动,根本就无法压抑。他琢磨着是就此绕开此人,还是向他打个招呼?真打招呼的话,说些什么好?会不会因此惹恼了对方,反而惹下麻烦呢?</p>

东宫屏正犹豫不决,忽然,他觉得身体一阵发冷,禁不住打个哆嗦,莫名这种天气,怎么会有着浓浓的凉气呢,接着,从双腿脚心开始,又感到两股炙热的气流顺着经络往上面延伸,很快,周身变得焦灼暴热。东宫屏蓦然反应过来,邓七公和辛八娘曾经说过,凡是鬼隘口之地,阴阳气息交攻,凡人到了这里,身体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体内无法及时自我调整,轻则重病,重则丧命。</p>

他暗暗叫苦,心想自己冒然闯了进来,什么预防措施都没有,现在倒好了,就算是遇到了可怕的盔甲鬼汉,不用对方动手,自己就要倒了,算是成全了谁啊?</p>

瞬间之间,东宫屏心灰意冷,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恰好和那麻布怪人面对面。</p>

那怪人依旧不动弹。</p>

东宫屏咬了咬牙,心想自己多半是要死在这里了,还有害怕什么呢?索性对着那怪人嘻嘻一笑,看似调皮,实则无奈苦涩,说:“兄台,你是死人,还是活人?”</p>

那怪人身体不见任何动作,却传出它的声音:“我死不死,活不活。”</p>

东宫屏吓了一跳,定定神,拍拍自己胸口,哈哈一笑:“怪了,我不该害怕的。我反正也是快死的人了,现在这种状况,倒是和兄台你十分相似,也是死不死,活不活,可以说是半生不死……”话未说完,怪人打断了他的话,森然说:“也可以说是半死不活。”</p>

东宫屏呆了呆,拍拍巴掌,笑着说:“是,是,我了解你的状况,你知道我的心声,哎呀,你说我们两个相同境遇的人,是不是应该握握手,从此成为知己?当然了,我这人不拘小节,和谁都能交朋友,就怕你嫌弃我。”</p>

怪人笑了两声,身体依旧没有动弹。</p>

东宫屏皱了皱眉头,说:“怎么,你不相信我的诚意?”</p>

“你是将死之人,我是活死人,或者是死活人,之间还是有些不同的,你果然愿意和我握手交朋友?确定乎?”活死人说到“握手”两字,语气稍稍重了些。</p>

东宫屏没听出来端倪,大大咧咧笑了笑,说:“活死人兄,我虽然被这里紊乱交攻的阴阳气息害得不浅,但好歹也是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个钉,不算数的话,丢人啊。”</p>

“好。”活死人抬起胳膊,除此之外,身体其他部分依旧毫不动弹。他的手掌虽然举到了东宫屏的鼻子前,犹然被长长的袖子笼住。</p>

看样子,这是要隔着衣服和自己握手啊,东宫屏心想,扁扁嘴,皱皱眉,摇头说:“我有诚意,活死人兄你却不够意思,隔着衣服握手,那算什么事?反正我们都是大男人,没什么肌肤相亲的忌讳。”</p>

“你确定?”活死人再次发问。</p>

“不用问了,我确定,一百个确定。”东宫屏心中隐约有些不悦,心想这个活死人怎么啰里啰唆的?</p>

又是一阵阴气阳气在他体内来回游荡冲突,东宫屏坚持不住,张嘴打了一个喷嚏,鼻涕直淌,接着又张嘴巴呼口气,气息燎燎发热。</p>

“好,你定了这个缘分,我们就好好握手,你的诚意,我领了。”活死人终于抬起了头,软斗篷往后滑落,露出他的脸。</p>

东宫屏不看则已,一看之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原来活死人的真容简直吓人费浅,那就是一张已经开始腐烂的死人的脸,表面皮肉翻绽流脓,有蛆虫来回穿梭游动,鼻子已经烂尽,露出两个黑森森的鼻孔,眼皮不见了踪迹,满是黑色血丝的两个大眼球挂在眼眶内,突凸绷张,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p>

自以为人之将死再无畏怯的东宫屏,完全傻了眼,本来身上寒暑气流来回穿梭,让他苦不堪言,现在身上只有寒流,没有暖意。</p>

活死人看见他的这副模样,咧嘴一笑,不笑就已经够瘆人了,一笑之下,两片残破的嘴唇上下翻开,露出惨白和腥黄相间的牙齿。牙齿有的完整,有的缺破得厉害,愈发给人以狰狞可怖的观感。</p>

东宫屏胸口好像凝结成冰,握手什么的,真不想了,要不是现在身体僵硬得厉害,真巴不得赶紧往后退避。</p>

活死人变得积极主动了,手掌从袖子里面探出来,急如闪电捉住了东宫屏的手。那手掌和活死人的脸一样,大多已经腐烂,白色的蛆虫从烂肉里面爬出,不同蠕动,黏乎乎的几乎贴着东宫屏的手掌往上爬。</p>

东宫屏再怎么胆略极大不拘小节,这时候也觉得心里直犯恶心,险些就要吐出来。</p>

活死人松开手,笑着说:“好,我们算是朋友了。只是你记好了,一时的朋友,未必是一世的朋友,现在有说有笑,不代表后面同进退、共生死。”</p>

东宫屏嘴里称是,心想早知道你是这幅尊容,提出和你做朋友可以,实在没必要和你握手啊,且说了,你对我是有说有笑,我感觉不佳,哪里能对你有说有笑?你也太抬举我了。</p>

只是看起来这活死人虽然形容恐怖,但是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敌意,想到这里,东宫屏饱受惊吓的心脏终于松缓了些。陡然之间,他想起什么,讪讪一笑,稳定心神,试探着问:“活死人兄,你起码有个名字吧。我叫做东宫屏,是本地人士,当然,我从来没有居住在这种地方。你呢,我该如何称呼?”</p>

“活着的时候,我想想啊……”活死人烂手挠挠烂脑袋,若有所思,“那时候周围的人,好像都叫我……什么来着,我再想想啊,毕竟距离我入棺下葬已经隔了大概有三十年,记不太清楚了。”他摇晃着脑袋,看看灰蒙蒙的天空,“对了,我活着时候的名字,叫薛志强。对,那就是我的名字。”</p>

“原来是薛大哥啊,对了,我冒昧问个事啊。你都死了三十年了,怎么还没有进入地府安家或是轮回,怎么会在这种地方流浪呢?”东宫屏低声问。</p>

“为什么啊?是啊,为什么呢?因为死得太久了,我又变成了这么一副怪模样,好多地方烂了腐了不能用了,尤其是这里……”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所以都忘了原因了。不过,托着那爬虫的福,我身体一部分机能得到了恢复,有关以前的许多事情,终于能慢慢想起来。嗯,对,是因为我被妻子和她的奸夫害死后,那一对奸夫淫妇依旧不肯放过我,请了什么法师拘禁我的魂魄,让我流离在半阴半阳界。我变成了野鬼,从日月精华中汲取力量,有了些能耐后,回去找到了被埋葬、也已经腐烂的身体破棺而出,逃到这里苟且生活……然后,半年前,这身体从里到外烂透了,终于不能再支撑我的魂魄,所以我就丢弃了身体,把魂魄寄托在山石中,再也动不了,陷入某种混沌沉睡状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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