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q市的气温似乎和我的心情一样回暖了,或许是心理作用。
虽然是在这个寒冷的冬季,但是丝毫不会影响我此时的兴致。已经是大年初八了,春节的假期已经结束,路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我和泽盈已经订好了明天下午返回s市的机票。今天我开车带着她来到了我家附近的一片礁石滩,这里是我经常光顾的地方。似乎自从我来这里开始,几年的时间我还没有在这里发现过第二个人,哪怕是站在家里向这里眺望的时候也未曾见到过任何一个身影。
泽盈很好奇我为什么能在q市轻车熟路地找到这个地方。虽然有着一千个理由让我相信她的家境亦是颇为殷实,但是我还是不想让她现在过多的了解我的家境。我不想让过多的物质基础在这个时候加入到我们中间。这几天的我的心中快乐和痛苦相互交织着,我不知道我是否该爱上她,我更不知道我将给她一个怎样的未来。甚至我还不知道能不能。我承认我对任何事情的理智都过了头――甚至已经到可以控制我的情感地步。父亲从小就对我不停地灌输着他的观点,他希望我可以成为一个去除了他的所有缺点的完美作品。我从不会在外人面前表露自己内心的真正想法。遇到事情的时候我总是一遍遍地分析着各种可能性,甚至现在这种可怕的分形让我在面临一份渴望已久的感情的时候也会彷徨不定。
和泽盈的关系现在看起来似乎更像是一对要好的朋友。她和我已经不再陌生。早晨的时候我们会一起出发,晚上回来的时候会在一起计划明天的旅程。她也感觉到了我对她在有意的克制着内心的情感,在多次温馨的时刻我放弃了握住她的手的机会就是最好的佐证。理智告诉我现在不能海誓山盟――我不可以在我摇摆不定的时候给她过多的希望――或许是现在我也没有这个能力来个她一个未来。我感到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不了解我自己的人。
当我们从停在礁石滩上的车子走出来站在海边的时候,我还在努力克制着自己,但是我失败了――我紧紧地抱住了泽盈。我很庆幸这次的失败,我不想让理智继续控制我的生活。
她幸福地以为在我的胸前。这是我此生都不会忘记的一个清晨,这也是我第一次在这片茫茫大海前感到自己不再渺小、不再孤独。手擦过昨天刚送给她的围巾触摸着她的脸庞,虽然没有冉冉升起的一轮红日或者其他诗情画意般的浪漫,但是此时的一切已经足以让我们心中早已点燃的火焰彻底地爆发。我和泽盈的唇贴在了一起。
虽然我们都是第一次接吻,准确的说是亲吻,但是短短的几秒钟已经让我心潮澎湃。
坐在粗糙的海滩上,静静地相偎注视着几只在海面上徘徊着的海鸥。我不知道我每次喂那只“阿佳”在不在其中,但是还是将放在泽盈提包里的面包搓成碎屑洒在沙滩上。不一会一只海鸥飞了过来,泽盈惊喜地看着在专心吃着面包屑的它。应该是阿佳,但是我不确定,因为我从来就不知道哪知是阿佳。如果此时谁能够在我们的背后把此时的一幕拍摄下来的话就太好了,真的想在这个时候让秃毛出现在这里。不过如果有第三个人在场的话我想也就不会有眼前的这一幕了。
或许我很适合做一个导演――言情片导演。我的脑中经常时不时地出现一些唯美到只有在电影里才会出现的画面,然而当第一幅现实中的唯美画面出现的时候我却还是只能把它保存在脑海中。秃毛?要不要让秃毛过来?不,还是不要了――脑中瞬间闪现的念头被自己给快速否决了,我不想给别人留下年少轻狂的印象。
静静地看着阿佳和其他的海鸥吃完了面包屑,我起身拉着泽盈的手回到了车上,热风起了作用后脱掉了外套。拿起了一个今天早晨才在口袋里发现的崭新的zippo打火机点上了烟,虽然动作很自然,但是眼睛却不由得偷偷观察起泽盈的反应。还好,发现的只有一张没有丝毫反感的笑脸。
开着a61.8t以法拉利的速度在海边的道路上狂奔,来自发动机夏利一样的轰鸣声从不间断的传来。不是趁看右后视镜的机会笑着看看泽盈,发现的只有微微上扬的嘴角,唯一能感到她紧张的就是在换挡杆上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背的她的手。现在心中茅塞顿开――我知道换挡杆是项多么伟大的发明,人类至今还在车上使用着换挡杆并不是技术没有进步,而是因为这个世界上至今还有男人和女人。
快进入市区的时候我的松开了油门,路边没有了转向我这边的脑袋――因为他们的身边没有了一辆因为发动机不堪重负而嘶吼着的轿车,而且是一辆大多数人心中的豪华车。我很内疚这样子会不会让这两还没有出磨合期的车子过早的报废,不过怨也只能怨他们把车借给了我这个飚车狂。由于晚上要和泽盈一起尝试下大排档的感觉,所以秃毛的送行宴被安排在了中午,我以要收拾东西为借口将地点定在了丽晶。一会的送行宴上泽盈的出现或许会让秃毛觉得自己又立了一功。在酒店的门前我看到了在我再三强调下才一个人过来的秃毛,此时我突然觉得这个秃毛对我确实不错,我是不是对他有点太过冷淡了。
不,他完全是出于我父亲的原因才会如此。我看惯了在父亲和我面前马首是瞻转而对手下吹鼻子瞪眼的人了,谁知道秃毛对他的手下会是什么样子呢。
这次和秃毛一起吃饭的感觉自在多了,他那么钻于溜须拍马的人怎么不知道对付中年人的那一套放在我身上只会起到反作用呢。对我来说现在这个四人座的小方桌比单间强多了。
吃饭间,秃毛在和泽盈的一番交谈后告诉了我和泽盈一个让我们再次感到惊奇的事情――我们两个的父亲早已认识。我听后心中开始快速认真的搜索着泽盈父亲的名字,但是半晌后也没有想起。看着秃毛已经准备邀功请赏的笑容我们结束了这场送行宴。
和泽盈一起回到了我的房间,我们此时并不急于收拾东西,飞机是明天上午的,我现在和泽盈最关心的问题是如何向父母提出这件事情来。或许此刻秃毛已经在路上就迫不及待地打电话向父亲汇报着这间事情。
我不知道父亲知道这件事情后会是什么反应。我之前从未和父亲深层地交流过对我未来恋爱、婚姻的看法,所以我不知道父亲对我在这个年纪恋爱将会作何反应。此时唯一能想起来的人就是李斌――我最好的朋友。
“喂,老大。”这是对比我年长八岁的李斌的称呼。
“小子,你玩疯了吧,春节那天给我回条短信就没动静了。我上午还跟你家老头打电话来着,打了电话我才知道你跑到q市那边去野了,大过年的不在家跑出去,真是的……什么事情劳您打架给我打电话了?”
李斌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朋友中少数几个被我爷爷和父亲都赏识的,虽然其他的朋友也有不少和我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恋爱了。”我的直接了断让旁边的泽盈很是吃惊。
“才几天啊,小子?!今天不是愚人节啊。”
我知道对我颇为了解的李斌此时有多么的惊讶。“真的,就算在愚人节这也是真的。而且我中午吃饭的时候刚从我爸这边分公司的那个经理那里听说她爸和我爸也认识,或许和你爸也会认识,也可能和海峰他爸也认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泽盈的父亲和李斌还有我的另外一个铁哥们江海峰的父亲也认识。“总之应该和咱们的老头们是一伙的,但是我应该没见过她爸。”
“她爸叫什么啊?多大了?”李斌显然是想帮我搞清楚泽盈父亲的身份。
“王炜建。”旁边的泽盈从免提里听到后小声对我说。
我将泽盈父亲的名字转述给了李斌。
“不是吧,小子。王炜建的女儿,你小子蛮有眼光的啊。不过配你倒也合适,算是豺狼虎豹,哈哈。”
能在瞬间篡改出听着顺耳的成语是李斌的强项。
电话那头一声打火机齿轮摩擦的声音想起后,李斌的声音再次传来:“小子,现在你老头、海峰的老头还有我老头都在我家呢,干脆我给他们打个预防针得了。”
李斌似乎又在故作高深了,说了半天也没有道出泽盈的父亲和我父亲的关系怎样。我们三家的父辈经常聚在一起我是知道,如果今天能把泽盈的父亲叫过去说明他们的关系也是很要好的。我现在决定在以后多参与下父辈们的活动。
“好吧,不过先别告诉他们。”由于泽盈在旁边的缘故,我不能告诉李斌我现在还在彷徨之中。
“我比你聪明,我泡过的妞比你见过的都多。小子,你打电话来不就是想知道她爸和你老头关系怎么样吗。我现在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就算你们不自己认识,早晚她也是你的。以后啊多参加点老头们的活动,天天叫你都叫不动,有什么事情不还得靠他们嘛。你现在都是从小到大地和老头们搞关系,你不认识她当然就不会认识她老头了,这个以后你得翻过来,这样子不行……”
“好了好了……老大,等我喝多了你再给我上课吧。”我知道不加以阻止的话李斌的唱片阔论又要开始了。李斌和江海峰是我两个最好的朋友,我们三个人算是世交了,这大概可以追溯到我们的祖父那一辈。
“你小子就知道卸磨杀驴,欠我一顿啊。不跟你废话了,我去给你打前站了,挂了。”从李斌的语气中我能相处他此时的兴奋。
我向来被认为是开化过完,倒是十七岁还没有交过女朋友。我向来是宁缺毋滥,对什么事情我都不想将就,更何况是对爱情这件事。
我转头看了看正双手捧着脸盯着我看的泽盈,摇了摇头说:“没想到啊,或许是上帝看咱们俩总是没机会认识所以就给咱们安排了这次的邂逅。”
“你相信上帝吗?”
对于上帝的看法我也摸不清自己的立场。如果说不信,对于一些过于出乎意料的事情我总是将之归为上帝的安排,就像是我和泽盈的相逢;如果说信,我还真的对上帝他老人家的事情不感兴趣。
“算不上相信,但是我愿意有一个人间雅威城的存在,那里与世无争、人人坦诚相待。”片刻的沉思后我答道。
“雅威城?这个名字很奇怪啊,也是天堂的意思吗?我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泽盈饶有兴致地问道。
“这是古以色列语对上帝的尊称,yahweh,中文就是雅威。我觉得这个名字比天堂更好听一些,所以我一直将天堂成为雅威城。”
“你还自己给天堂命名啊,呵呵。”泽盈伸着食指指着我笑道。
“算不上自己命名吧,即使算也没什么啊,我又不著书立作,自己心里想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
“雅威城……名字听起来似乎是比天堂好听些,更容易产生遐想……”泽盈看着窗外自言自语地嘀咕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