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_我有技术我怕啥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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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1 / 1)

大丰的春节过的很祥和。真正的东家高老板特地由北京赶回来。财大气粗的他包下了市宾馆的会议室和餐厅足足一个下午。他为大丰的全体员工摆了二十多桌酒席。开席前,他在会议室作了大丰一年来的工作总结和新的一年展望。在他慷慨激昂的三个小时陈词中,李钢只记住了他许愿说:“要在新的一年里,对所有员工的工资进行调整。”会后,在餐厅他又为员工们献上了一台由机关人员自编自演的文艺节目,节目质量虽然不高到也达到了热闹的目的。宴席开始了,所有的员工按桌寻找自己的名牌而坐。李钢在他觉的该坐的地方没有找到自己的名字,邻桌的杜江拎着写有他名字的红纸牌冲他热情的晃着:“老李,这边坐。”看到那一桌的机关人员李钢摆摆手示意他等等。他扫了一眼工友扎堆的这一桌,他选中了可以调换的人选。他来到同是车工的张传海身边商量道:“老张,咱俩换个位置怎么样?”口吃的张传海不解:“为什么?”“你看那桌哪有能喝酒的,”李钢指着机关那桌,“我在那发挥不起来。”酒量不行的张传海看了看这满桌子的车,钳,铣,磨,又看了看那由主任,调度,质检,保管等组成的席面点头同意。二十几桌席就他们这桌热闹,李钢的换桌挑起了老孙的灵感,他拎着酒瓶充当酒长,未等分酒就劝告大家:“低于两杯的赶紧换桌。”他说的两杯就是半斤。他这一提议把整个车间的酒鬼都集中到了一起。酒宴一开始他们就吆五喝六的频频撞杯。菜还没等上齐,他们这桌原配的两瓶白酒就被干光。待到高老板领着总经理等人前来敬酒时所有杯子全都空空如也。“怎么不喝了师傅们?”老孙弹着空杯半开着玩笑:“没酒了喝啥?”“这怎么可能。”满面春风的高老板用自己手里的白酒边给他们倒着边喊:“办公室主任呢?”刘海波听到圣旨一般快速来到近前。高老板冲他一挥手,“去,给师傅们上酒。今天的酒管够。”刘海波忙由不喝白酒的邻桌将白酒拢了过来。给所有的杯子满完了酒,高老板给自己也倒了半杯,他举着酒动情的说:“我本来是不喝酒的,今天我要敬各位师傅一杯,你们有老员工也有新员工,你们是咱大丰的基础,没有你们这些技工,就没有大丰的今天。我老高在这里谢谢大家的支持。”说着他一仰头将杯中酒喝掉,李钢,老孙等人也将满杯的白酒一口喝掉。看到这群豪爽的工人,高老板兴奋的挨个握手并说着拜年话。

大丰的年假很长,他是在法定的七天假上又给员工们加了八天有薪假。消消停停的过完了元宵节,公司才正式上班。这半个月的长假李钢只捞到了五天休息。正月初六一大早,天还没亮,黄卫东的电话就把他由梦中叫起。寒暄几句过年嗑就直奔题。

黄卫东是李钢买断前所在单位的技术科长,他在当科长前曾是李钢所在汽车大修厂的技术员。当初刚刚大学毕业的他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结果没过多久就被李钢给撅了犄角。那是一次修复“黄河”发动机,当时该车的连杆铜套因磨损过度无法使用,车间决定重新车制一套。下图纸的活自然就落到了黄卫东的身上。李钢接过他送来的活二话没说就开干,李钢的活那叫快,没到俩小时,六个金光闪闪的铜套交活了。黄卫东拿着铜套一安装,坏了,那原本设计是要过盈配合的工艺根本没出现,明明需要用力压入的铜套不等用力就自己进入了该进的地方,在批活废了。黄卫东不敢怠慢他把废活的事上报给了厂长,于厂长看着六个铜套心疼的说了句:“这不祸害人吗。”他领着黄卫东拿着铜套来到李钢面前。他没好气的将铜套往工作台上一扔:“这活咋干的?”早有准备的李钢把图纸,千分尺及百分表也往工作台上一放反问到:“谁咋干的自己看。”事情再明白不过了。毛病不在李钢这,是黄卫东把尺寸搞错了。改改尺寸再干吧。卫东这次多了个心眼,他把改过的图纸交给李钢时说:“李师傅,这次先干一个试试行吗?”李钢瞄了眼图纸不客气的道:“试个屁,一看就是废活。”面对和自己同龄的年轻师傅如此口气,卫东有些挂不住,但为了圆满自己的任务他只好忍气吞声:“说说看,怎么又是废活?”看出他不满的李钢继续着自己的不客气:“你也别不服,你以为你大学毕业就行了,我进这行时你刚读高中,你大学毕业了,我都出徒三年了。算算在这行我得是你师兄。我问你,这活取尺寸你用的是啥?”“卡尺。”“你卡尺玩的高哇?”“那师兄用什么?”“要我,就用这个。”李钢指了一下工作台上的百分表和千分尺,接着问,“你知道铜活的过盈该是多少吗?”“不是两道儿吗?”“这种材质软的材料我都给它放到五至八道儿上。”“我记着书上可是两道儿。”“书也不是万能的,他也是人写地。”“那师兄给下一个行吗?”卫东的意思是顶他一下,没想到李钢豪不客气的干了起来。只见他拿着百分表千分尺三量两测,随后把车床开的嗷嗷叫,十几分钟后又一个金光闪闪铜套诞生了。这会卫东拿去一试,服了,李钢自主干的这件活正是卫东想要的那种感觉,不过可不是卫东所定的尺寸。自这以后卫东真把李钢当师兄一样尊敬。

今天黄卫东找李钢,是因为他小舅子的厂里因过年放假没车工了,所以求李钢过去救个急。对于朋友的请求李钢从未拒绝过,他匆匆对付了口饭就在第一时间和卫东来到了他小舅子的厂子。这是一处由车库改成的车间,几台机加设备挤挤查查摆放在里面。地面上零乱的堆放着待加工的材料。李钢躲闪着脚下的磕绊迂回到车床前。这里的卫生不知多久没有打扫,床面遗留的铁屑已有了斑斑锈迹。李钢摇了摇还算轻松的拖板:“这设备还能有精度吗?”“头年忙的,”小舅子自我解嘲,“平时我都让他们擦的铮亮。看来李师傅对这行挺懂。”“别说废话,”黄卫东真假参半的说他小舅子,“不是行家我能给你请来吗?我会的东西还有他教的呢,说说你要干啥吧。”“这不吗?”他边给李钢和他姐夫分烟边踢着脚下的料说,“年前弄来的活,人家过了年就要,我请那俩外地师傅都回家过年去了。说是二月二才能回来,这他妈的,这些活李师傅能干吧?”李钢看了看地上粗细不同,长短有别的材料:“把图纸拿来看看。”小舅子忙不迭给他递上一沓图纸,李钢吸着烟审了会图:“量具都有吧?”“有有。”“这活我能干,包括铣床的都行,不过这报酬你打算怎么给?”“这”小舅子沉吟了一下,“能看看活再说吗?”“给我找件工作服。”李钢说着把羽绒服一脱交给黄卫东,他接过小舅子递来的工作服掐住袖子往腰上一系,把它改成了围裙。他启动了一下车床感觉了一下正反转的灵敏度。然后卡上了一块棒料收拾了一遍刀,开始了这件被称作螺栓的工件车制过程。在卡盘千余转的呼啸中一个螺栓的雏形很快形成。李钢测了一下各部尺寸,确信无疑,又将转速调到四百五,刀台一转把螺纹刀摆到了工作位置。在车工操作中最具观赏性的挑扣工序开始了。只见李钢在中速运转的工件上对了一下刀,然后将拖板箱上的开合螺母往下一按,拖板箱在丝杆的带动下快速移动起来。螺纹刀在移动中在工件上划出螺纹的痕迹。就在车刀即将移到工件的根部时,李钢的左手猛的按下操纵杆,右手同时摇动中拖板将车刀退出。正在正转的卡盘在操纵杆被压下的同时变成了反转,拖板箱被反转的丝杠带到当初起步的地方。照方抓药,李钢再次进刀,正转,退刀,反转。三四个回合后,一个晶莹剔透的螺栓被切了下来。整个过程都在十几分钟内完成。李钢完成这些动作边解着身上的衣服边对小舅子是,“活给你放那了,你找个明白人看看,行的话再找我谈,”“行,你就行,”还在观赏中没回过神的小舅子,忙肯定着,“这些活你多少钱能干?你说。我不还价。”李钢边洗着手上的油污边说,“等我和你姐夫喝完酒再说,我们可有日子没在一起了。”“今天我请。”小舅子豪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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