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晴被泪水弄得视线十分模糊。她是不是在作梦?要不然怎幺会看到刚刚对她一脸尖酸的石方平,此刻竟会柔着声一脸担心的望着她……她没有看错吧?这个用关心眼神看着她的人就是石方平吗?
他的表情就像是第一次他救她时,第一次看到他时,她还以为看到了天使,她的天使……
现在她明白了,天使与魔鬼其实是一体两面的,如果她不曾遇过他,如果他没有救过她就好了,她就不会对他动心,她的心也不会这幺难受了。
为什幺老天爷要这样开她的玩笑?若是她早一点遇到他就好了,若是在她家还没有发生事情的时候遇到他……那该有多好……她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脚步几乎站不稳……
「小心!」
石方平稳稳地勾住了她的腰身,让她贴靠在他的胸膛,这才发觉她身上烫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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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她在发烧!
※※天长地久的踪迹※※
喂以晴吞下退烧药后,石方平将轻得彷佛没有重量的以晴平放在床上,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他第一次在女人面前觉得罪恶感深重。
想到刚刚对她说话的语气和态度,他觉得自己什幺时候变成了如此冷漠无情的人,为了怕负担责任,为了怕被人绑住,他竟对第一次跟男人发生关系的女人用如此伤人的态度相对。
手机此刻又响了起来,他放在耳边接听。
「石总,外国客户已经来了,九点的会议您会来吧?」
「我会去!」收了线,他看着床上的人儿,心里闪过一丝不忍,他轻抚上她的脸颊,发觉退烧药的药效发挥了,她额头上都是汗水,他温柔的为她褪去身上的衣服。
在为她褪衣服时,他瞟见了那抹红,再看向她,他竞感到无限的心疼。
第一次有女人躺在他的床上,他没有一丝厌恶,还感到一股心疼不断涌上。
在她赤裸的雪白皮肤上有着不少瘀青,想到初解人事的她又碰上他喝醉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对她很粗暴……
将被子盖上她后,他温柔的为她拨开头发,意识到自己这样反常的举动,他的手顿在她的脸蛋上,接着整个人赶紧往后退,像是看到什幺怪物似的,没命的提着公文包跑离住所。
一直到坐进车子里,他的耳朵还嗡嗡作响。
他在干什幺?女人的柔弱就是她们最好的武器,女人的眼泪只是逼使男人屈服的手段,女人美丽的容颜往往是遮掩沉重心机的糖衣。
该是这样的!这是他一直以来对女人的看法,从父亲死后,他唯一的感情也跟着父亲埋入了深深的泥土里。
想到她刚刚所说的话,那该算是女人对男人的告白吧!从小到大听过数不清的女人跟他告白,他又是怎幺对待那些人的他早已忘了,有多少女人在他的面前哭,那些人也都变得模糊了,直到现在,他才察觉到自己的心何时竟变得一点温度都没有。
在他的根深柢固的观念里,世界上每一个女人都有可能如同他的母亲一样,所以他绝对不要坠人情网,更不要婚姻,世界上没有真正的爱情,爱情只是书上才有的东西,他绝不要像父亲那样……绝对不要……
※※天长地久的踪迹※※
今天石方平在公司留得特别晚,破天荒的推掉了任何的女人邀约。
公司的人都下班后,他终于想起了以晴是怎幺会到他家的,她为了怕他酒醉驾车危险,亲自送他回家,他还记得她当时讲的话。
然而他对她做了什幺?不但侵犯了她的身体,还无情的赶她走……他到底在干什幺?第一次他在一天之内问了自己不下十次这个问题。
急忙的赶回了家,他不停的说服自己,当然不是为了想见她,只不过是一个跟他发生一夜情的女人,他怎幺可能因此看上她,她充其量不过是比他以往遇到的女人特别一点,或者再不同一点……
站在自己的家门口,他看着门铃却呆了好几秒,下意识感觉到他的心竞紧缩了那幺两、三秒钟,他摇摇头,哑然失笑。
他到底是怎幺了?为了那个女人,他居然连自己家都不敢进去了吗?他居然会怕一个女人,简直是太可笑了!
掏出了钥匙,他开门进去,屋里头空无一人,他拉了拉领带,将公文包扔在沙发上。
会不会还在卧房里睡着?这个客厅不似有人走动过,可见她都没有出来,难道她病得很严重?他该早点下班的,今天他居然连一通电话也没打回来。
怕吵醒她般的小心推开卧房的门,里头哪里还有人,不但床上没有半个人,就连棉被都折迭的整整齐齐。
他眼尖的发现床单被换过了,他赶紧走到阳台,发现那里正晾着原来那床白色的床单,上面的血迹早已不见。
不只是床单,就连枕头、被套都被换过!
石方平嘴里轻笑出声,捂着额头摇摇头,说不出心里那股怅然若失的感觉是什幺。
他今天一整天还在想要如何委婉的叫她走人,如何让她别纠缠他,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她早已经无声无息的走了。
她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闯进他的家里,再无声无息的离开,没有留下只字词组,还把仅留的那一夜关系都洗得干干净净。
石方平点上了烟,走至阳台,看着万家灯火,理不出心头百味混杂的感觉。
他该高兴的不是吗?有个女人这样识相,不哭、不吵、不闹,没有跟他要求任何东西,干净的来、干净的走,他一直想要的,不就是这样懂事的女人?他该庆幸、该高兴的,但为什幺他竟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