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摆不定的灯火(8)
8,
穆小安的心情今晚有点糟糕,有点不可言说的郁闷。月亮在天上张扬的亮,穆小安在地下愤懑的想。穆小安不能不想,不能不寻思今晚上看到的一幕。那两个情意缠绵的妙人儿,的确让穆小安很吃了一惊。
穆小安起身来到阳台上。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月光白的一个圆盘,落进中天,大而清的挂着,边缘显出蒙蒙的一圈绿。月亮底下的树丛和景致像淡墨色的剪影,在画框里标致的晃。穆小安的家就安在上溪河对面的凤凰小区,幽静鲜亮。背后不远处就是凤凰公园,上溪河像一条白玉串的链子,印着九月的圆月,模糊掉了一些脏的痕迹,比大白天看起来干净雅致,且富有诗清画意。穆小安眉头微蹙,因为收敛了平日的娇蛮冷傲,反倒添上一丝楚楚可怜的妩媚。单从外貌上看,穆小安和穆小篓是比较相像的,相同俊俏的眉眼,白皙的肤色。但也有不同,穆小安是玉润溜滑的珍珠暖,穆小蒌是薄脆剔透的翡翠冷。翡翠比珍珠本就更容易破碎,而偏偏这翡翠上已经有了隐性的裂纹。
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穆小安没有动。丁卡已习惯了穆小安的晚归或不归,看到穆小安这时候在家,丁卡略微惊诧了一下,很快就恢复平静。穆小安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电视大开着,画面上是一群活蹦乱跳的漂亮金毛猴子,在密林里高大的树木上灵巧的上下飞跃,动作优雅迅速。赵忠祥捏腔拿调地在说,世界上大概再没有什么动物可以和金丝猴媲美,它们快捷迅猛的腾越和优雅的举止,简直是大自然最完美的杰作……。它们离不开森林,正如人类离不开社会……。
“猴子,都是一群猴子!”。穆小安突然没头没脑的说。“是猴子总是要回归树林的……哈哈哈哈。”
“没看出有什么好笑的。”丁卡很冷淡。穆小安这样阴阳怪气的语调见多不怪,已经有了免疫力。
“你当然不觉得好笑……因为你们是同类嘛。”
“不可理喻!”
穆小安跳起来,手指尖几乎伸到了丁卡的鼻子上。“你说谁呢,说谁呢,谁不可理喻……谁不可理喻。”
“可别让我说出好的来,哼。”
丁卡推开穆小安的手指,往厨房走。“你一向就没说出过好的来,你独断惯了,哪里能说出人家好的来呢。没说不奇怪,说出来倒真奇怪。”
穆小安光着脚追进厨房。“丁卡,给我准备换洗衣服,我要出差。”
厨房的不锈钢水池里,堆积着中午没有清洗的肮脏碗碟,摞得老高。丁卡往里倒了点威猛先生,拧开水龙头,清亮的水柱顷刻间滚出来。丁卡柔韧修长的手指像在弹钢琴。
“听到没有,我要出差。”
丁卡转回身,静静地看着穆小安。他的手上还沾着水珠,水珠粘不住,在一滴滴往下落。丁卡浓密的长睫毛真好看,一双眼睛却是冷漠的。
赵忠祥继续说,金丝猴和所有的猴类一样,是喜欢群居的动物……它们的数量已经不多……。
摇摆不定的灯火(9)
穆小安突然拍手笑起来,她把一只手插到裤兜里去,另一只在空中抡了一个圆,不知道放在哪里,尴尬地又垂下来。冷冷地说道:“唷,你今儿是怎么了,一点风度也没有,哪里还像个曾经当过优秀人民教师的样子……你对你的学生也是这样的?”丁卡又转回头,继续洗水槽里的碗碟,他绞好洗碗布,用洗手液洗了洗手,在身体两边甩着水珠,淡淡地道:“很可惜我现在已经不是人民教师了,这还是你的功劳呢,否则还可以多呼吸呼吸乡下的新鲜空气。”
穆小安沉下脸来道:“怎么,后悔了。费了那么大的劲才把你从乡下的那所破学校调到这清闲的文化局。蚊子叮耗子咬的,还新鲜空气呢,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大毛,还得冒着被拖欠的风险,你有什么不知足的。我看你调上来别的都没有学会,倒学会含沙射影了。你也别夹棒夹枪不自在地杵在这里,有多少人眼睛里都飞着小刀子盯着你呢。要愿意,你再调回去呀,继续啃你的备课本教科书,哪怕啃出天大的一朵花来,也还是个没出息的穷书匠,跟糊墙弄瓦的有什么区别。………啊,还是有去区别的,最起码你的双手还是比他们干净点的。”
丁卡丢开穆小安,一言不发的走向客厅。穆小安追上来,伸手拦住,跳脚道:“丁卡,你真是长出息了,学会不理不睬了,你怎么不对穆小娄不理不睬呢,你怎么伺候人家伺候得那么到位呢,连跳舞还手把手的教,钻怀里的感觉很好吧。”
丁卡不答,穆小安猛一脚踢上去。骂道:“也没瞧过是哪个没有见过小姨子的姐夫哥哥说,把小姨子搂得那么紧,手臂都擂酸了。”丁卡没有防备,身体向后趔趄了一下,靠在厨房的门柱上,正色道:“穆小安,你说我可以,穆小娄可是你亲妹妹,你别扯上她。”“亲妹妹怎么了,亲妹妹就不能说了…我可告诉你丁卡,任何人胆敢试图攻击我穆小安,我都绝不会答应。”
丁卡讥讽道:“那是自然的,穆小安是谁呀,那可是安城出了名的善待自己者,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穆小安从沙发上抢过一个靠垫,没头没脑的乱抡过来,叫道:“给你鼻子你登脸,还越发得意了…丁卡,你今天必须说清楚,跟穆小娄干什么去了。”丁卡避开靠垫,坐在沙发里,嘲笑道:“在跳舞啊,你不是都看见了吗?鬼鬼祟祟躲在竹影子里,可不像你堂堂穆主任的作风。”
穆小安倒没有想到丁卡直言不讳,一时有点发愣,口气就略微迟疑:“你居然轻飘飘就承认,一点也不觉得难堪吗?”丁卡笑起来:“为什么不承认,我们又没做见不得人的坏事,光明正大教小娄跳舞。”
丁卡的语气很伤感低婉:“小蒌太可怜了,多么纯洁美好的一个女孩子…。。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穆小安冷哼道:“就是可怜也轮不到你来着急,还有她的姐姐们呢,你急什么,肾都是换了我们的,你操哪门子邪心。”丁卡鄙夷的冷笑:“什么你们的,是穆小葵的。可是你知道吗,医生说她们俩的血型不相同,移植的效果并非特别好。”穆小安道:“那我有什么办法?又不是我不愿意,我的肝上有阴影,片子你也是看到了的。”
丁卡意味深长的盯住穆小安的眼睛:“你没有办法,你的办法才多呢。穆小葵长期吸烟肝部都那么正常,你保养得团团圆圆的,却得了那么大一片阴影,真教人纳闷啊。”穆小安暗暗倒吸一口冷气,强硬道:“怎么的,听你的口气是在怀疑我做了什么手脚。小蒌可是我穆一的亲妹妹,是我妈妈最爱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会见死不救,你当我是什么人。”丁卡站起来,视线停留在电视画面上,那上面是一对温馨甜蜜的金丝猴母子,在相互给对方捉身上的虱子。半晌,方幽幽的道:“不是我当你是什么人,是你当自己是什么人。每个人都很重要,关键是怎么显示他的重要…。。在我看来,目前小娄的需要最重要,我不想欠她。”
摇摆不定的灯火(10)
10,
安源很惊奇林养能找到这么好一个幽僻的小茶馆。小桥流水,阁楼飞檐,音乐流畅,景致雅趣,竹质的椅,桌,凳,墙壁还挂着竹版画,最难得还有股书卷气。
“这里的书卷气很正宗啊”,安源赞赏不已。
“是我的,想不到吧,和朋友合开的,我投了五分之一股份,算个小小股东。”林养似乎兴致不高。
“你的设计?”。
“不是,我坐享其成…,还是提了点小建议。”林氧说。
“看不出你倒成了老板,我一年到头东奔西跑,挣的钱还不够五分之一啊。”
“哈,我是收刮老爸老妈的棺材本,是典型的啃老族,借他们肥自己,算不得本领。”
“这年头,有的借就不错了。人心不古。”
“是啊,人心不古。”林养低声附和道。垂下细长的一双美目,两只手在桌子底下绞着,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乱跳,暗暗踹度该怎么开口说那件难以起齿的事。林养思虑了很久,相处几年,她了解安源为人平和,能担负起责任,像个男人。只要安源答应的事情他一定会做到,而这一点非常重要。
两个人沏了蒙山苦丁茶,看着曲身如蛇状的小悠的说道:“不过嘛,前提是我得先心甘情愿地娶了她,否则我可不能保证,我还能有心情和她结婚。”林养下意识地抿起下唇,口气轻松的说道:“安源,晚上请你到我的新家去,我搬家了,换了个漂亮的房子,请你参观参观,帮我添点喜气,也算是贺我乔迁之喜了。安源有些迟疑,还是下决心似的说:“今晚恐怕不行,林养,我还有点事情,改天好不好,改天一定登门讨扰。”林养潇洒地一甩长发,飞过来一个媚眼,笑道:“看我们的老实人如今也学会撒谎了,是不是去和美女约会啊,有了新人就忘掉旧人,我很会吃醋的哦。”心里想的却是,考察合格,无论如何,你是我最合适的退路了,我一定得抓住你,穆小葵,对不起了。
喝完茶,两个人起身往外走,顺着街道走了很长一段,走到分手的地方。林养突然抱住安源,在他的嘴唇上狠狠地亲了一下,然后笑嘻嘻地拍拍安源的圆脸,跑掉了。
我写完反省书,正巧走上街头来散心,我东游西荡地没有目的地,随走随看,不是坐上公共汽车乘一段,就是步行走一段,不知不觉也来到了这条街道上。远远的就看到安源那颗圆溜溜的大脑袋在人群里慢慢晃,就想偷偷上来跟他打个招呼,吓他一吓。安源是最不经吓的了,你在背后猛地一吓他,会让他一蹦两丈高,然后就脸白白地和你急,胖胖的圆脸上都是汗,很好玩。穆小葵我最喜欢做的游戏就是出其不意的狠狠吓一吓安源,看着他赤脸白眉的样子,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
我躲在人丛里走,尽量不被安源看到。我正想从一群人身后钻出来,就看见一个身段窈窕,体态婀娜的美人正好抱住安源在亲吻,安源没有被我吓到,我倒被安源吓了一大跳。
这个美女是谁,因为隔得远,有点看不清楚。我知道安源曾经有一个叫做林养的女朋友,但是从来没有正面接触过,今日所见不晓得是不是。我打消了吓唬安源的打算,灰头土脸的往傍边的一条小胡同里走。如果刚才看见的是林养,说明安源和她的关系实在非常亲密,当街亲吻安源都没有拒绝,还好像很陶醉的样子,可恶。只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这林养居然生得这样标致风流。我走得很快,几乎是在半跑,还在心里嘲笑,穆小葵啊穆小葵,你可真傻,小时候傻,长大了也傻,你还要一直傻到什么时候。我觉得我像是在哭了,因为已经有路人在朝我看呢。我跑起来,跑到一座黑白色的塑料制垃圾箱边上停下来。我的两条腿似有几千斤重,却像架在一堆软软的棉花上,支撑不住了,我顺势蹲在垃圾箱边上,开始干呕。因为这座瓷白色的,上面带着黑色圆点的葫芦型垃圾箱,怎么看怎么像一只巨大的白色屁股,上面也爬着黑色的蜘蛛。蜘蛛有好几个,在白屁股上爬得到处都是,还在朝我龇牙咧嘴的笑。
男人女人和成泥(1)
缄缄樱:如果你是妖冶的,你就尽情地妖冶开放;如果你是悲凉的,你就拖着一条悲凉的尾巴;如果你注定要在雨天走失掉热情,你就转身,给自己也给对手一个喘息的机会
男人女人和成泥(2)
2,
一个年迈老朽,脸上可以拽出几斤枯皮下来的老女人,蹲坐在一只破损废弃的手肘长短的铅灰色铁皮桶的傍边。老女人很干瘪枯槁,身上胡乱裹着一件麻麻灰的大外套,大外套不像是穿在人体身上,倒更像是挂在一截枯树枝上。棉布的软皱和铁皮的刚硬形成凄凉的对比,而且铁皮桶简直比她还高大许多,这使可怜的老女人越发显得卑怯懦弱,若有若无。
梅里一旦想到了钮祜禄&;#8226;索棋年,就想去美院找他,随道也就看望看望自己过去的老学校,离开六七年了,在心里几乎都快忘记了自己也曾经是美院的一名优秀学生。今日在街头的所见,突然勾起来了梅里的记忆。她调转方向,朝k市美院的方向走去。
再绕过前面的两个路口,向左一拐,就能看到美院的爬满蔷薇花藤的浅粉绿的漂亮大门了。梅里放慢了脚步,心里突然上升起一丝慌乱胆怯的情绪,类似与近情情却的那种感受。她有些迟疑困顿:你来这里干什么,梅里,你跟这里早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得向前看,留恋过去是危险的,你得习惯把脚尖的方向对准前方,过去是一根绳索,它只会牵绊你。梅里走走停停,在接近第二个路口的时候停下来,从黑色的风衣口袋里摸出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点上,用涂着黑色丹寇的手指很随意的举着。她走到一株挂满沧桑红树叶的枫香树下,盘腿座在地,开始考虑要不要继续请进。梅里向四下看了看,街面很干净华丽,和k市里任何一条街区没什么两样。仔细再一看,就看到一个废弃的破铅灰色铁皮桶,奇怪的杵在两间商铺之间的一个三角地带里。那只铁皮筒实在太破,这里凹出去一块,那里鼓出去一道,原来的形状已经难寻。梅里初看见时,只是觉得这么一只肮脏破旧的铁皮桶大胆的待在那里,有失k市的体面。好比一张刚出炉的白面大软饼上摁了一个黑黑的手指印。城管的卫生员们都干什么去了,这不是给k市丢脸吗?梅里虽然只是k市的漂泊一族,也觉得这么优美的画布上涂抹上这不伦的一笔有点底气不足,被糟蹋了。
刚走过来时没有注意,这时候看到了,就想走回去把它仍进垃圾场去。梅里吸着烟,眼睛一直盯着那只铁皮桶,盯着盯着,梅里就有点困惑了,那铁皮筒上分明就是一副绝妙的山水图嘛。整个基调都是铅灰色颜料挥就的,凹进去的地方是波光粼粼的水,微风吹拂的草原,凸出来的地方是高峻挺拔的山岭,是流动活泼的风。画面看似很杂乱无章,颜料的使用很出格,不是一笔一笔涂上去的,而是用泼的,仿佛是用手掬起颜料直接泼上去的,细心看去,轮廓清晰构思奇妙。梅里不由敬佩万分,快步走过去,一把拎起那只铁皮桶。没有拎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按住了,梅里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铁皮桶的上面紧紧箍着两只干瘪的手臂,是一个面目模糊的老女人。这女人的头发呈灰白色,乱糟糟的纠结着,眉毛很淡,因为也灰白了,看起来就好像没有眉毛似的。她五官的线条都不突出,各个部分的界限不很明显,整张脸显得平板模糊,很难看出具体的长相。她的年纪也是个迷,可以从四十岁猜测到八十岁。唯一惊人的是她的牙齿,非常的耀眼整齐。女人紧紧护着铁皮桶,突然咧开大嘴朝梅里无声的笑。这一笑,这个奇怪的面目模糊的女人的脸立刻生动诡异起来。梅里看得目瞪口呆。
铁皮桶上面还有个盖子,看不到里面。梅里很小心的指着,小心翼翼的问道:“是你的吗?给我看看,行吗。?”
女人不做声,依旧紧紧抱着自己的宝贝。
“这上面…是,是你画的?真,真是棒极了。”梅里不敢大声说话,像怕惊扰了这么美丽的画面。
女人笑嘻嘻的点头:“唔,唔唔画的,手画的。”她举起自己的双手,手指上还沾着灰色的颜料。
梅里像看到了怪物,呆呆的,待回过神来,才慌慌的问道:“里面装的是上面,能让我看看吗?我想看一看。”
女人的神态像个天真的小女孩,她费力的思索着,终于还是揭开了盖子,里面全都是各式各样的颜料和画笔,密密麻麻的推挤在一起。很多颜料都是进口的,非常的高级,有些画笔是最好的狼毫制成的,饱满有弹性。梅里自己是学绘画的,对这些东西并不陌生,但还是给镇住了,说不出话来。
“走,跟我走,你能待在这里,”梅里忽然强硬的说,去用力拽女人。女人不动,无论梅里怎样使劲,女人都是纹丝不动,犹如长在了土里。梅里拽的急了,那女人就大喊大叫起来,惹得路人纷纷往这边看,还有一些人再往这边走。梅里连忙松开手,从各个口袋里飞快的翻出一踏钞票,一股脑全部塞入女人的铁皮桶里,紧紧盖上盖子。女人不闹了,直直地望着梅里,眼神纯净如水。
路人很快就要走过来了,梅里伏下身子,忙忙地对女人耳边的说道:“我叫梅里,我还会来找你的,请千万不要走远。”说完,飞快地跑了。
男人女人和成泥(3)
3,
梅里的一颗心还在砰砰乱跳,不是因为紧张,而是觉得不可思议。那个看不出具体年龄的女人委实比较奇特,分明是个白痴,分明是个流浪女,却身怀绝技,沦落江湖。如果那副铁皮画果真出自此女之手,梅里敢断定,该女子绝对是个一顶一的画派高手。那种程度不就是每一个学画的人所梦想到达的境界吗?
天才和蠢材只是一步之遥,两者间的界限十分模糊。有一本心理学方面的著作好像是这样说的,但梅里记不起具体的书名。隐约记得大致的文字类似于这样的,这世界有许多不为目前人类所能解释的神秘事物,就是人类的大脑,我们通常也只能使用其中的百分之一,如果真正开放出来,人类的才智和能量无与伦比。光说婴儿吧,成人总是习惯运用自己的思维模式去解释婴儿们的思想,觉得小小的孩子根本不可能具备完善的思考体系,事实上,他们能想到的比成年人能够想象的还要多很多。只是他们不会说话,无法表达而已。…还有那些所谓的,弱智白痴等神经疾病患者,其实,这些人的思维更是深不可预测,他们中很多人都是世俗世界以外的天才,具有惊人的特别才能。往往很难把他们归结为天才还是蠢材。
莫非,莫非………我遇到的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梅里想来想去,也想不出结论。
转过弯,已经可以看到了美院的浅粉绿的钢质大门,青砖墙壁上爬着颜色娇艳的粉红,深红的蔷薇花。蔷薇带刺的枝条向四下延伸,柔韧有力,托起无数的花朵。远远望过去,密密层层的铺成一织锦似的毯子,毯子中间露出雕花的玻璃窗棂。对这座热衷艺术的城市而言,k市美院就是k市人民自己的骄傲。
出乎意外,梅里在美院里没有找到钮祜禄&;#8226;索棋年。她拦住一个匆匆走过的背着画架的男孩子,问道:“同学,你认识一个叫钮祜禄&;#8226;索棋年的学生吗,我在找他。”
那男生很警惕,直愣愣地反问道:“你是他什么人,你干嘛找他。”
梅里不介意,她柔声说道:“小弟弟。你真好奇啊………。我是钮祜禄&;#8226;索棋年的姐姐,来找弟弟的呀。”
男孩子还是不很相信的样子,问道:“姐姐,没有听说他有姐姐啊,你真是他姐姐吗不像,不像。”
梅里妩媚的一笑,道:“姐姐还有假的,我叫钮祜禄&;#8226;棋梅里。很长时间没看到他了,特意来见见他。”
男孩子似乎很生气,气呼呼的埋怨:“钮祜禄&;#8226;索棋年一个星期前就走了,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