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让两人郁闷的是,这梅加城中的当铺虽然不少,但每一家坐镇的掌柜似乎都有一双能将两人骨子里都看透的慧眼,在将人看低的狗眼中开出的价格竟是清一色的超低价,就如同事先商量好一般就没有超过三十枚科尔德瓦金币以上的价格。没有足够的风险利益,就难以让他们以投机的行为接下自认为烫手的山芋,也让两名完全没有任何辩才天赋的匆匆过客最后名为希望的肥皂泡也终于破灭,在一遍又一遍的失望中,终于以二十五枚科尔德瓦金币的最高价匆匆出手了事。
考虑到拿着宝石在当铺争吵的行为,很可能已经落入了某些有心人的眼里,邓思伟与玛特拿着钱便埋头匆匆出了当铺,虽说两人并不怕别人滋事,但这种可疑行径如果引来地方官府的垂青,那可真就算得不偿失。
悻悻走出当铺,玛特回头吐了口唾沫,然后愤愤不平地说了句:“这帮该死的奸商。”
“好了,虽然我们这次吃了亏,下次找个机会一定要狠狠地报复回来。”邓思伟一边安慰玛特,一边回头狠狠地看了看当铺的招牌,眼神中满是暴虐眼神。
就在这时,一股异样感觉传来,刚想回头,一声清脆的叱声已经先声夺人的传来:“你们干什么,走路不长眼啊!”
邓思伟和玛特转过头,才发觉由于刚才都背着头,竟然与一旁经过的路人发生了一起算不上太激烈的碰撞,但鉴于邓思伟一身恐怖蛮力,这场不太激烈的碰撞角力,以对方横飞两米瘫坐在地才宣告结束。
遭此无妄之灾的是个看上去只有十来岁的平民小孩,这种身材尚未完全发育的小孩子与邓思伟这头蛮力野兽撞在一起,其结果可想而知。
“你干嘛,走路不长眼啊。”
对方揉揉屁股似乎想站起来,却又呲牙咧嘴地抽痛道:“我屁股开花了,我要让妈妈告你们……”
揉着揉着,小孩指着邓思伟居然呜呜哭了起来:“唔……我要你们赔我。”
眼看着周围逐渐围上了一圈看热闹的观众,玛特走了上去。
这种突如其来的冲突场面对于邓思伟这种初来乍到的新丁或许还会弄个手足无措,但对经验丰富的流浪佣兵而言却是司空见惯。
想着在当铺受到的委屈,玛特脸色一横,让眼角下的伤痕青筋暴露,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架势凑到小孩面前。
“你是哪家的小孩,竟敢讹诈我们?”
“唔……你要干嘛……”或许是玛特狰狞的面孔外加冷冰冰暗含杀意的语气起到了作用,小孩的哭闹顿时为之一止,一丝恐惧毫不掩饰地涌上面容,迅速爬起来就往外跑:“我要告诉我妈妈……”
看着小孩远去,玛特冷哼一声,这才推开人群,与邓思伟施然离开。
两人对离开后当铺后的行程都异常明确,在迷失中饿了多天的肚皮怎么着也该好好的宽慰一下,虽说在打劫后多少吃了些食物补充体力,但那点东西不仅难以填饱肚皮反而更加勾引出两人对美好食物的共同向往。
所以在发了一笔小财后,首先就是满足多日来所渴望的口舌之欲。
作为一方的商业中转重地,梅加自然不缺有钱人在这里一掷千金,为了满足他们的需求,所以这里地方虽小,但各种档次的酒楼却是琳琅满目,而独角兽却不属于这些酒楼里的任何档次,因为它只是一家能够提供食物的地下酒吧。作为地下酒吧,这里是情报收集、交流的理想场所,也是好勇斗狠、打架斗殴的好去处,如今邓思伟与玛特就在这里狼吞虎咽地吃着心目中的大餐。
炸得金黄油亮的肉排、烤得香味四溢的肘子再加上红灿灿的腊肠和一杯杯泛着泡沫的麦芽酒,虽然酒保手艺确实无法恭维,却也足以两人大快朵颐,尤其是吃着数月以来头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熟食,就足以让邓思伟与玛特泪流满面感激涕零。
就如同许多大人物喜欢在饭桌酒局上敲定一项项重要的决议一样,邓思伟和玛特同样在往口内狂塞食物的同时在吱唔声中决定了接下来的行程。
梅加是不能久呆的,这里虽然能够接到不少佣兵任务,但作为一个各方势力相互倾轧的地方,不少任务都具有相当的危险性,就算用陷阱来形容也不为过份,所以没有任何背景的两人,为了自身小命着想,毫不犹豫打消了在梅加发展的念头,仍然将雅顿当成最终的目的地。为此,购买必要的粮食和水是必不可少的;为了路上的安全,武器也要买上一把,考虑到武器价格的昂贵,一把普通的大剑自然就成了购买的对象,只要结实耐用,凭借邓思伟和玛特力量与身手保证自身安全问题还是不大;衣物当然也要重新购置,且不说长途跋涉时这套蹩脚的行头是否合适,就是老被人当成可疑人员看待也不是任何一个身心健康人士所能接受的场景。最后由玛特大致估算了一下价格,发觉还能剩下几枚金币可供挥霍时,两人终于酒足饭饱地抚摸着鼓胀的肚皮高声叫嚷着酒保结账。
“八枚科尔德瓦银币!”
简单地清点了一下物品,随即报出价格的酒保一脸释然。自打这两个形迹可疑人士进入酒吧,他就注意到他们的诡异举动,尤其是点了一大堆食物之后,更是让他重点留意,这里可不是聚餐的好地方,品种单一口味单调,虽算不上是味觉杀手,却也鲜有人把这里当成聚餐地点,尤其是看到这两人颇为前卫的不俗打扮后,传说中的“霸王餐”一词就跃然脑上,当即就已招呼了好些彪形好手摩拳擦掌地埋伏在四周,就等这两人露出马脚,然后好用拳脚来告诉他们独角兽不是任人想来就来想去就去的场所。如今看到对方主动付账,自然也就如释重负,无论如何在店子里打起来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八枚科尔德瓦银币?”邓思伟拿了根牙签剔着牙,满不在意地向怀中掏去,然后表情就此凝固。
“你确定是八枚科尔德瓦银币?”
“对!”看着邓思伟凝固的表情,僵化的动作,酒保脸上的微笑也瞬间地凝固,并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怎么了?”察觉到气氛的异样化,玛特诧异地问了声。
“钱,钱不见了……”邓思伟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想起了先前与那小孩的碰撞,之间的因果联系瞬间浮现于脑海当中。
“那该死的小偷!”邓思伟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尊敬的客人,你们是不是在金钱方面出了点麻烦。”
不知何时,酒保已经放下了手中托盘,转动脖子,活动手腕,弄得骨头咔咔直响。
“……”
“是不是忘记带钱,又或是钱掉了?”
“你怎么知道?”听了邓思伟的回答,玛特的脸色亦为之一白。
“当然,像你们这种人,我没见过八十也见过一百了。”
自动忽略掉酒保语义中暗含的杀气,玛特小心翼翼地问道“是吗,那你是肯帮助我们?”
“当然,助人为乐可是我们的一贯宗旨,特别是在帮人增长记性方面我们尤其擅长。”
“记忆?”
“是啊,我们一般都会让他们牢记什么事情是不能干的。”
就在酒保说这话的同时,四周从角落里上来了七八个彪形大汉,一脸坏笑地在邓思伟与玛特周围围成一圈。
这里是打架的天堂,看到这种架势还不明白即将发生什么事情那就肯定不是梅加的常客。发觉到异样气氛,喧哗的人群为立时之一静,纷纷让出通道和场所,更有商业意识敏感的好事者迅速在人群中开出盘口,一赌邓思伟和玛特能够支撑多久。
就连邓思伟和玛特也站了起来,背靠背地隐约摆出了战斗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