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长官满意了,他又大声问:“你们呢?”
这下大家算是接受过了培训,这一次就又整齐,又有力度,“死在战场上!”
“国难当头,民族大义,这些我不想说太多,我只希望你们记住一点,我们是一个中国人,我们要做的就是一个中国人应该做的事情。”长官也有温情的时候,这番话说的就很有感情。
长官还说,他不需要这么多人,只要十个人就足够了,下面的一个星期的时间,是一次高强度的训练,要求将非常严格,从中确定最后的人选,也就是说,这二十个人中有一半将被淘汰,之后多半还要被送回监狱。
长官说的这个机会,看样子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拿下的,下面的日子可想而知,长官先把丑话说出来了,“谁要认为自己在训练方面不行,或者不愿意参加训练的,可以提前退出,愿意练的,就得给我玩命!否则,你们就给我滚回监狱里去!”
二十个犯人,没有一个退出的,想来这也是长官希望看到的,是中国人,甭管他什么出身,这个时候,猜想都是这样的选择。
二十个人里面有文弱书生,钱文禺的体能,看他那样子,还戴副眼镜,着实为他捏一把汗。不止钱文禺,队伍中还有一个看上去约有六十上下的老犯人,他想要在这群如狼似虎的年轻犯人中获取一个名额,怕是不大可能,没办法,他也同样接受了特训。
训练当即开始,犯人们早晨起来直接就来了操场,除了享受到了一番训话,再就没吃过任何食物,也可能是考虑到了这个情况,第一天上午的训练很简单,就是跑步。
跑步!绕着操场跑,操场形成的跑道是圆的,这样似乎就没有了终点,长官下令跑,之后就回到了三轮摩托的车斗里,他可能是去眯了个回笼觉,长官不发话,长跑就不会停止。
犯人想偷懒,长官还真有一手,关键时候,眯缝的眼睛总在最恰当的时候睁开了,他在摩托车的车斗里大骂,还不忘他手里的那根破木棍,敲得摩托车的铁架“当当”响。
“快、再快,不想跑的,都给我死出去!”
真有犯人受不了了,先后有三个人躺倒在操场上,真是不行了,嘴里都起了白沫,跑步中的犯人有些迟疑,长官大声说,“继续。”
跑步还在继续,躺倒的人将这个跑步的圈变得不规则了,长官走了过去,他蹲了下来,看了看这三个人痛苦的表情,长官无奈地摇摇头,之后手一挥,这三个犯人的特训就此结束了,来了几个士兵将三人架走,此后,他们再也没出现在这个队伍中了,也就是说,他们被淘汰了。
看上去文弱的上海博士,他体形偏瘦,也许就占了一点便宜,再说,他原先搞的是“空手套白狼“,猜想平时有过跑路的训练,或是经历,所以长跑的训练,他虽然很艰难,但他还是过关了。
还有那个老犯人,他长得老,其实他没那么大岁数,也就五十岁刚出头,四川本地人,入狱前是个土匪头子,当然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大土匪,不然早就枪毙了。很难想象,这个特训队里一个老土匪居然还能占据一个位置,主要是岁数,这种特训他能挺过去吗?包括以后的行动?
关于这一点,就要去问挑选他的人,那个少校心里最有数,对这些人,及这些人的使用,他仔细研究过,之前是干什么的,什么罪名入狱,最重要的是入选者的特长是什么,长官非常重视这一点,因为此后的行动中,他自己要与这些人拴在一起、同生共死。老犯人能够在这个队伍中,自然就有长官的道理。
当天上午的长跑终于叫停了,淘汰了三个人,剩余的十七个人被安排在操场上原地休息,寒冷的冬天,犯人们也不管不顾了,躺倒了先快活再说。
的确累得够戗,十几个人,横七竖八躺倒一片,操场上一副残兵败将的景象,这大概刺激了长官的某根神经,他又发威了,犯人们很无奈,只得爬起来,重新排好两个小队,就那么站在寒风中。
这简直就是折磨人,没错,就是折磨,犯人还不敢有意见。是不是到了午饭时间?犯人们大多有些意识不清了,反正早就是饿了,长官看了看手表,又抬头看了看阴不阴、阳不阳的天,这才漫不经心地嘱咐一旁的士兵。
不一会儿,操场外走来了一个挑夫,他的打扮,还有那副担子,一看就知道,救命的食神来了。
猴急巴巴的眼神倒是雪亮的,没错,就是送吃的来了,不过却给那个长官捷足先登了。那个挑夫很懂得其中的玄妙,他挑着担子四处打量了一下,之后便径直走向长官。
长官很有满足感,他窝在摩托车的车斗里,用那根破木棍子掀开担子上的盖头,瞄了两眼,随后神秘地将手伸进了担子里。
长官手里拿着的是一个热乎乎的大馒头,雪白雪白的,还冒着热气,长官也饿了吧,没什么好客气的,众目睽睽之下,长官可过瘾了,那满足的样子,极易造成危险、或引发事端,倘若是在大街上,那么这位长官怕是难逃一顿暴打,然而这是在军营,在特训中,那十几个人眼中的愤恨、以及泄恨时的场面,只能是过一把幻想的瘾,动真格的,谁也不敢。
气人吧,长官还噎住了,看他的样子,真恨不得上去踹他两脚,还真有人上去了,是那个挑夫,从另一个担子里取出茶水,赶紧上前伺候着。
大口喝下了茶水,爽了很多,长官从摩托车的车斗里下来了,他来回巡视着操场上的十七个人,一边继续吃着第二个大馒头,没什么好猜测的,犯人们知道这也算是考验吧,没人出头,都忍着。
长官点点头,他对挑夫说:“两个人一个馒头。”
“哦!”挑夫应了一声,立刻将担子挑到操场上,并开始发放馒头,犯人们终于盼到了这一刻。
长官回头一看,发现不对,立刻冲了过去,两只手极其忙碌,他将已先分发到犯人手中的馒头一一抢回,然后对挑夫呵斥道:“两人一个馒头、两人一个馒头!你听不懂中国话吗?”
那挑夫这才意识到是自己听错了,他连忙解释道:“对不起,长官,是我听错了,我以为是一人两个馒头。”
这也不能怪罪挑夫,不注意听,是容易理解为一人两个馒头,又不是馒头不够,为什么要两个人分一个呢?挑夫不敢多嘴,馒头再次重新发放,两个人一个。
一个馒头在犯人手中被强行一分为二,这难免有大小之别,也许长官就是想看一出戏,结果呢?真就有戏上演,其实长官也担心,他担心这戏不能过了头,也就是参与的人不能多,否则他也不好收拾了,罚不责众吗,还不错,如长官所愿,只有两个犯人产生的争执。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为了分馒头,大小之争呗,两个人互不相让,转而扭打在一起,其余犯人也不闲着,一个观摩团形成了,还不停地叫好,长官也悄悄加入其中,也叫好。
这一时刻,长官似乎已经融入到了这个群体之中,和其他犯人一样,喊好、狂笑、跺脚、拍巴掌,围观的犯人反倒有点不适应了,长官也发现,渐渐只剩自己一个人有激情,其余的旁观者都异常冷静,而观察的对象也从两个扭打在一起的犯人身上,转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样似乎就没趣了,两个扭打的犯人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一出戏到此为止了,长官一招手,那个挑夫赶紧跑过来,长官指着那两个人说:“馒头,给他们俩吃,想吃多少,就给多少。”
这次长官没有戏弄他俩,果然是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其余的犯人只有看的份。
长官指着两个在担子边上吃馒头的犯人,向其余的人问道:“你们想不想跟他们一样?想的话,就一起去!”
长官的神情、那动作、那语气,犯人敏锐地感觉到这话里又是一个圈套,他们当然想去,但理智告诉他们,他们需要坚守,坚守在饥饿的防线上。
长官等待片刻,没人有反应,“很好!”长官很满意,他继续说道:“你们以后将面临许多非常严酷的考验,为了一个馒头就和自己人大打出手吗……”
那两个人,没什么好说的,他们被淘汰了,仅一个上午,就有五个人出局了,这个速度是否太快了,那也没办法,宁缺毋滥,此后的行动都是在生死一线上,稍不注意,那就是死,有可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所以在这个特训上,没有人情、没有犹豫,更不会有丝毫的恻隐之心。
原以为这个测试后,其余的人可以痛痛快快地吃馒头了,结果没有,还是一个人半个馒头,再给点茶水,这就算是午餐了,不为什么,就为折磨人,之后再次投入特训之中,你要不服气,随时可以退出。
一周的时间很紧,训练科目被安排得满满当当,射击、格斗、体能、心理素质、情景模拟,还有必不可少的忠诚测试,惟独没有野外生存的科目,这可能是基于两点考虑,一是因为这些人早就具备了野外生存的能力,更重要的是担心他们就此真的野外生存了,他们毕竟还是在押犯,对他们多少还是不放心的,所以之后的忠诚测试就显得更为重要了。
他们的文档建的非常细致,父母、家庭,所有的背景资料一应俱全,之后就是被称之为洗脑教育,荣誉感、民族感的灌输自然是少不了的,当然这也是这些人最好的立功赎罪的机会,是愿意当罪人,还是当英雄?这就是摆在他们面前的选择。
从监牢里弄出的这二十个人,本就是千挑万选的了,再经过这一周的特训,长官确定了最终的十个人,其余的人很遗憾,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当然这一趟也没白来,根据他们各自的表现,他们会相应做减刑处理,也算是有付出就有回报。
至于胜出的这十个人,并不是每个科目都是优秀的,比如那个上海博士,就他的格斗,可想而知,训练的时候,一般情况下,他只有捂脸的份,但他居然也过关了,这样过关的例子还不止他一个人,这种情况是否有失公平,没有解释,你愿意置疑,你就置疑,总之,你被淘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