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个平底煎盘放进橄榄油,把几片姜片煎熟,除去煎焦的姜片。四个鸡蛋去掉蛋黄后,把鸡精放入蛋清搅拌均匀,我开始把粘着蛋清的虾肉慢慢放入煎盘内。
一股浓烈的虾香登时充满空气中。
非洲鲫鱼已经烧煮好,浓稠的深紫色汁液显示出此次烹煮的成功;在铺了一层卷心菜叶的碟子上面,金黄色的油煎虾整齐地码放在那里,诱人的光泽随着一缕温气更显得菜式精良。
我坐在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路易王妃香槟,看着louisroederer的标牌以及晶莹如珠的黄金气泡在酒杯之中闪动。
忽然之间,不知为什么我丧失了胃口,呆呆发愣。
2。南方爱情的初始(2)
同样的菜式,同样阳光灿烂的上午,只是少了代表小资情调的kennygee的《回家》——六年前,我在这个城市西南车公庙居住时,刚刚学会这样繁琐细腻的烧菜方式,和女友在一起分享这些生活气息十足的自制菜肴。
如今,物是人非,自己一个人,机械地为自己烧煮这么精细的菜肴,却没人来同桌而食。
我的胃部忽然觉得满满的,堵得发慌,食欲全无。
温度在7至8度之间的上好香槟,细长的郁金香型酒杯,倾斜至45度角,酒液在酒杯中逆时针晃动旋转。法国高原葡萄的香气氤氲在鼻孔中,气泡碰到口壁,似乎爆裂的声音都悦耳地回旋在脑子里面,葡萄清纯的果香流连在整个食管之中,汩汩而下。
我感觉自己笑了,觉得自己是个纯粹的格调奴隶,是个小资的典型傻x。
忽然,我拎起一瓶香槟,整个往嘴里灌倒,一下爽得不行,好像把一大把晶莹的液体水晶甜甜地倒入胃里面,整个身体一下子要飞起来一样……
林紫倩,昔日女友的名字。我现在只要想起她的名字,心里面总是有种酸涩的感觉,类似在青春期怀念某个女孩或者失恋之前的那种味道。那种情感,只有在想起她时我才会有——在夜深人静之时,总能感觉我闭住的双眼内,有液体刺痛地分泌。
六年前,硕士毕业后,我来到这个南方城市的城市商业银行国际业务部工作。当时我一无所有,只有年轻人的幻想和对未来莫名的憧憬以及傻乎乎的渴望。
记得初到南方,我和一名叫岳开封的大学毕业生,住在银行一间只有11平方米左右的宿舍里面。是那种搭在八楼上面的僭建建筑物。
白天,南方火热的太阳直晒到屋里;到晚上10点回去时,里面还热得像个天然的笼屉。到了12月,晚上冷雨寒风一吹,彻骨生寒。转天上班时,我的头都是木木的,整个人一上午,都是全身冰冰地缓不过劲来。
我在南方城市的第一床新被褥,就是林紫倩买给我的。全棉的被料,紫色的百合花,清香的洗衣粉味道,让我暖暖地在某个周末睡了一个无比舒心的大觉。
比起我们这几个刚刚毕业分配的本科生、硕士生,大专毕业的林紫倩已经工作了一年。
平时,我们几个国际部内的年轻人逛街,总爱到麦当劳以及缘绿寿司这样的洋快餐去打牙祭,最后,都是年纪小的林紫倩抢着埋单。“等你们再过一阵子,有钱再请我嘛……”
当时,我和岳开封以及另外的一个年轻男同事都有些不好意思。渐渐地,大家似乎就习惯成自然了。
人总是有这样的想法,升恩斗仇,如果哪天林紫倩没有请我们吃饭,反而觉得不自然。待到日后,我和她成了男女朋友,几个男同事就更“猖狂”了,愣是强逼我和林紫倩请吃饭。
他们得便宜卖乖地说,正是他们从前当“电灯泡”,才最终成全了我们俩。
想起年轻时候的事情——其实也就是六年前的事情,却感觉是几十年前的往事一样,那样遥远、那样清晰、那样令人忆念。当时,我每月工资只有1800块左右。现在,我的薪水比起从前高20倍都不止,可昔日那种单纯的快乐,却永远消失了。
那时候,无论是吃麦当劳还是一顿二十几块钱的街边小店,都是那么爽口,滋味浓厚,连7块钱一碗的榨菜汤,我都觉得入口回味无穷。
我如今已经有几年不吃洋快餐了,再也不喝可乐了,更不用说街边店了。怕胆固醇,怕化学添加剂,怕不卫生。几千元上万元一桌的“业务”宴席吃毕,没有任何感觉,过后,只隐约记得同桌的几个胖子商人和陌生的阴险官员嘴边恶心的流涎,以及他们哈哈大笑时颤抖的汗珠。
林紫倩是百分百好人家的女孩。这也是同时参加工作的几个男同事的评语。我们几个人都是大学本科或者硕士毕业,在学校见多了势利百态的女孩,个个年纪轻轻都深谙世态炎凉。大家都在学校瞎谈过恋爱,都“受过伤”,都“伤过人”,都有值得自己吹嘘和让人欷殻y穆野贰?br/>
2。南方爱情的初始(3)
我们往往得出这样的结论:家境良好的女孩比起家境艰难的女孩要单纯、善良、简单得多,更能承受人生的起伏炎凉,更能专心致志地爱一个男人,更有她自己并不会自我察觉到的、没有任何矫饰的道德感。
3。那样难以忘怀的夜晚(1)
约会强奸。这是我和林紫倩在那个夜晚以后,持续了好久她贬斥我、笑骂我的词语。
南方春天的一个晚上,真正春风沉醉的晚上,岳开封春节回家还没有回来。破旧的11平方米宿舍里,只有我和林紫倩两个人坐在床上聊天(比大学宿舍还惨,没有桌子,只能坐在床上)。
我和她既是同事,关系又融洽,似乎没有平素男女之间的那种矜持。
她穿了一双人字形的拖鞋,我看见她秀气白皙的脚以及白得耀眼的颀长的腿,不禁心旌摇荡。好像我自己没有什么恋足癖,但她那双筋骨秀腻的玉足,已经让我不能自持。
透过烂掉几块玻璃的窗口,能看到街道对面的霓虹灯闪耀着五彩的光。阴暗的屋子里,顿时充满靡丽的色彩。
她自顾笑语,好像并没有发现我眼神之中的异常和呼吸的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