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_南方·爱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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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2 / 2)

“我的同事方正大被毙了。你看新闻没有?”林学明问我。

“哪个同事?”我摇摇头。最近以来,在一起混的人太多了,而且有时是打牌狂饮兼狂欢,大醉之后时空感很混乱,年月日似乎不太好明晰地区分和追忆。

“大概一个月以前吧,脸长得很长的那位。”林学明提醒我。

“……噢,那张马脸我记得,怎么,他又输钱啦?”

“输钱?把命都输了,贪污公款三百八十万,今天上午已拉去打了靶。”

“这么快?不会吧,一个月前他还活蹦乱跳的……再说审查立案也得有些时间呀。”我表示怀疑。

“他输钱那天晚上一回家就被铐走了,又赶上严打,速审速判。这小子确实胆大,妈的,三百八十万可他自己没捞着一分,全让他一个铁哥们儿拐到国外了,这会儿那哥们不知在南美哪个国家逍遥……”

林学明皱着眉头,大概还沉浸在马脸同事刑场的子弹呼啸声中,他烧烤的一只鸡翅膀已经烤焦了。

林学明的沉郁令我有些扫兴。本来在“清凉世界”的宿营地租了间小木屋,湖光山色之中,皎月清辉之下,饮酒吃肉,正想好好放松一下,殊不料他提起一个下午刚被枪毙的熟人,不得不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刹那之间,似曾相识的那张长长的、冒汗的马脸开始在我面前晃动,挥之不去。

“你没事吧……我的意思是你同案子没关系吧。”看见一向遇事镇静的林学明有些心事重重,我小心翼翼地问。

16。人生总在无聊中(3)

“当然没有。如果有,我还能和你坐在这里烧烤?……有些事需要大智慧大勇气。”大概出于兔死狐悲之感,林学明一脸落寞。

忽然,我想起那无数惨死于他手下的耗子们,那些惊惧惶恐的眼睛,与此刻林学明的心是多么相像。他们应该同病相怜才对,似乎,他们应该是同类,一直过着胆小的、谨慎的、惶惧的生活。

林学明残虐的嗜杀,或许是出于一种抗拒自身惊惶的手段吧。

片刻之间,我飘飘然地自认为是个精于分析他人心理的荣格主义心理学家了。

“方正大,这小子,现在正往阴间走着吧,黄泉无客舍,今夜宿谁家?”林学明文学修养不错,还能吟出两句苍凉的古诗。

他那马脸同事人长得瘦小枯弱,名字倒很凛然——方正大。

“妈的,方正大还欠我一万两千元的债没有还……”林学明一边用刷子往鸡翅上涂蜜,一面自言自语式地絮叨。

原来这样。他一脸的忡忡之色是因死鬼欠账使然,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心理学常识。

……

半夜,我起来撒尿,迷迷糊糊瞥见林学明床上空空荡荡。我猛地一激灵,忖度着这厮是否夜奔哪个岔路口,向他马脸同事的鬼魅倾谈索账去了。

磕磕碰碰,我摸黑走下小木屋的台阶,看见月光之下林学明正一甩长竿,一只两斤多重的大山耗子吱吱惨叫着在我那本来钓鱼的高级进口鱼具上荡秋千式地前后摇荡——他竟用我几千元买来的、准备在山间小溪垂钓的鱼杆钓耗子!

真是狼走千里吃人,狗走万里吃屎!

走近一看,他用来钓耗子的诱饵,竟是我用来野餐的新西兰名果奶酪,难怪这只深山修行多年的大耗子把持不住而闻香上钩。即使是得道的耗子精,闻见如此美味的奶酪,肯定拼死也会咬上那么一口。

林学明熟练地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有力地捍住山耗子的脖子,左手从后裤兜掏出一把瑞士刀,准确无误地从根部割下长长的耗子尾巴。然后,他用这只耗子尾巴当绳用,麻利地缠住大耗子柔软脆弱的脖子,把它吊在树桠上,开始慢条斯理地活剖这只无辜的大山耗子。

夜半时分,阴风阵阵,此情此景,如同噩梦一般可怕。

17。江学文的“生意经”(1)

“九万五千块!”江学文悠然地晃着二郎腿,声音却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不都是七万元吗?怎么忽然涨了二万五……江先生,这场假结婚只是烦劳你照张结婚像,开个证明登记一下,怎么……怎么开口就要九万五……”

一个人高马大的粗壮汉子脸涨得通红,嗫嚅半晌才说出几句话。他嗓音低得可怜,同那副身板很不相称。在他身旁,偎傍着一个相貌平平的女子,扁脸上一双眼睛受了惊吓似的东张西望。

江学文似乎久历商阵,他略扬着头,自顾自吞云吐雾地抽烟,眼光一直漂浮别的地方,满脸一口不二价的样子。

江学文今年三十二岁不到,却已结了四次婚——无一例外都是假结婚。由于他是个持有特区户口的光棍,因而身价不低。本市人口共近千万,有长住户口的只有一百二十万人。

市政府有规定,如果夫妻一方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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