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也是再打开娘亲留给我地木匣子时,才知道这个秘密的,我不懂黑巫是什么,可娘亲留下的书和一大堆的针罐真的很有意思。
芍药红放在一个鲜红的小瓶子里,娘在书中写,芍药红,帜烈麻药,中针者,瞬间麻木,道行深者反应尤为明显,一株香后即恢复常态,给颜儿玩耍之用。
“你把你娘给你的木匣子交给我,我即收你为徒,不过,你依然要住到山下村庄,晚上方可上山,你可愿意?”
他一定是比娘说的道行深者更加厉害的人物,我崇拜地看着他,可是又有点舍不得。
“你放心,你娘留下的东西,无害的部分,我以后会细细教你,而有的东西还是你长大以后再学吧。”
我心甘情愿地拿出木匣,交给他。
“为师姓燕,字少游。你可记住?”
“是,师父。”我清脆玲珑地回答,然后又小声地问,“为什么我娘说百发百中地芍药红对师父没有用处呢?是不是师父太厉害了?”
他苦笑了一声:“小颜,过些日子你就会明白了。”
这一等便是七年。
我住山下,师父住山上。
村里的大婶收了我做干女儿,对我好得犹如亲生一般。
白日里,我总爱坐在村头的河边,临水冥思,水中有我倒影,翩翩如蝶,眉目似画,原来长大只在朝夕之间。
然而,师父的清俊容颜却丝毫未变。
这一夜,我带了亲手煮的糖水芋头给他,见他吃得香甜,忍不住低头浅笑,月光下,婆娑树荫中,有我的影子。
只有我一个人的。
他定神看着我,目光清朗:“小颜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在他身边坐下,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膝盖处,自小我就有这个习惯,靠着父亲,然后是靠着他,不过是一人温暖,一人微凉。
“很早很早以前。”
“小颜不害怕吗?”他放下手中的碗。
“为什么要害怕。”我转过身一点,正好仰视他,“大婶天天见我半夜爬山上来,都从来没有害怕过,我何必要害怕师父。”
“村民心志淳朴,你医术好又熟通占卦之事,恐怕他们早将你当作神女,供奉不及,怎么还会怀疑。”
我吃吃笑,想到大婶平日地表现真与他说得一致,他虽未见,却犹如亲见一般。
“那是师父你得本事,教得我神通广大一般。”
“一半是你娘匣子里的东西。”他将我的头扶了起来,“我将你的命脉之气封印住,你心里有没有怨过我。”
“师父是为了我好,不然那些妖物怎肯对我放手,我爹居然是将他的灵力通过幻雾之莲输入我的体内。”我又想靠过去,却被他挡住。
“小颜已经成年,不可过于亲昵。”他居然搬出这种迂腐之语教育我。
我不满地抗议,双手扯住他地衣角不放:“师父当我是幼女,就不用顾忌这么多了。”
他长叹一口气:“村落地小,他们也不过觉得你比常人好看一些,小颜若是到了繁华之地,这皮相恐怕又要惹出事端。”
这皮相,生来便是跟着我,父亲会痴绵看我,不过是因为我与娘亲一摸一样。
“你娘的事情,我过去也听说过一些。她原是极东之地――吴广国的护国巫女,是要一生守卫那个国家不受妖孽侵扰的,但却因为长得太过妖娆,吴广国的君主居然下令要娶巫女为妃,再后来她一路逃逸到了这里,你爹与我相识数载,口风却紧,我是在你娘留下的册子里,才知道她的身份。”
君主也不过是娶来做妃子,尘世间的男子看重的只是一张美丽的皮囊罢了。
“师父可是嫌弃我长得美?”我起身,退后,掌中银光一现。
他长袖卷然,将我手中的利器纳入:“真正是说的孩子话,哪里有嫌弃美貌之事,难道你还想用这个把脸划画不成?”
我不依不饶地顿足:“这一年来,师父与我越来越生分,若是不想再教我,明说便是。”赌气地别过身就往山下跑,对他的叫声置若罔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