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一点儿。”
我看得出她知道的比她愿意说的要多。
“我想她是个孤儿。她说收养她的人对她非常好。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
“好了,让我们上床吧,怎么样?”
她进了浴室,像平时一样,呆了很长时间。我上了床,耐心地等着。浴室的门开着。
“顺便问一下。”我说,想转移她的注意力。“克劳德近来怎么样?有什么新消息吗?”
“他这两天要离开村子了。”
“去哪儿?”
“他不愿意说。我感觉他要去非洲。”
“非洲?他为什么要去那儿?”
“这我可不知道!如果他说要去登月,我都不会觉得奇怪的。你了解克劳德。……”
“你已经说过他几遍了,而且总是用这种口气,我不像你说的那样了解克劳德。
我只了解他告诉我的一面,再没有别的了。他对我来说完完全全是个谜。“
我听见她在低声轻笑。
“这有什么可笑的?”我问。
“我还认为你们相互之间非常了解呢。”
“没有人会了解克劳德。”我说。“他是个谜,而且永远会是个谜。”
“这就是我对我朋友的感觉。”
“你朋友?”我恼火地说。“你几乎不了解她,而你谈论她时,好像她是你一辈子的老友。”
“别傻了。她是我朋友——我唯一的朋友。”
“听起来好像你被迷住了。……”
“我是的!她适时出现。”
“那是什么意思?”
“当我绝望、孤独、可怜,当我需要一个我能称作朋友的人时。”
“你到底是怎么了?当你需要一个朋友?我是你的朋友。难道这还不够吗?”
(bsp;我略带嘲弄地说,但我有一半是认真的。
让我感到吃惊的是,她回答:“不,瓦尔,你不再是我朋友了。你是我丈夫。
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但是……“
“但是什么?”
“我必须有个朋友,一个女伴,一个我能信任并能了解我的人。”
“见鬼!你的意思是说你不能信任我?”
“不像我对一个女人那样。有些事你就是不能对男人说,即使你爱他。哦,别紧张,不是什么大事,但你要知道有时候小事比大事更重要,而且你瞧瞧你……你有一大堆朋友。当你与你的朋友们在一起时,你完全是另一个人。我曾嫉妒你。也许是嫉妒你的朋友。以前,我以为我能成为你的全部,现在我知道我错了。不管怎么说,现在我有了一个朋友。——我会守住她。”
我一半玩笑、一半认真地问:“现在你想让我嫉妒了,是吗?”
她从浴室出来,跪在床边,把头靠在我的臂弯里。“瓦尔,”她耳语道,“你知道那不是真的,但这一友谊对我来说却是非常珍贵的。我不想和别人分享她,甚至不想和你分享。至少现在不。”
“好吧。”我说,“我懂了。”我感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儿哑。
她感激地笑了。“我知道你会理解的。”
“理解什么呢?”我问。我是很温柔地说这句话的。
“好了。”她答,“没什么,没什么,这只是件很正常的事。”她俯下身,深情地吻我的唇。
当她起身去关灯时,我冲动地说:“可怜的女孩!一直想要一个朋友,可我却从来不知道,从来没有怀疑过。我想我一定是个迟钝的傻瓜。”
她关了灯,爬上床。我们有两张一样的单人床,但我们只用其中的一个。
“抱住我。”她小声说,“瓦尔,我更爱你了,你听见吗?”
我没说话,只紧搂着她。
“克劳德那天对我说——你在听吗?——他说你是极少数中的一个。”
“被选中之一,是吗?”我开玩笑。
“世上唯一属于我的男人。”
“但不是一个朋友。”
她用手捂住了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