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门房两个人走个一条白色石子铺就的小路,绕过喷泉踏上了白色的台阶。门房把两人带到大厅门外,道:“杜先生在里面,两位先生请自己进去。”
宽大明亮的大厅布置得典雅洁白,几乎所有的家俱都是白色,墙角摆放着几盆高大的盆景,整个房间给人清新宁静之感。当中一圈灰色的沙发,正中坐着一个精神饱满的中年人,略染些许白丝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灰白色的裯衫半敞着没有一丝的褶皱,露出里面雪白的衬衫。面前宽大的茶几上放着一付名贵的金边眼镜,一本半闭着的线装书,还有一套精致茶具。
林老板恭恭敬敬的站着行了一礼:“杜先生。”
刘正平心中有些忐忑,也不知道如何开口,站在后面也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坐吧。”这声音似乎含有磁性一般,让人不由自主的听从他的指示。
林老板和刘正平坐在了沙发上。
“林三呀,你好久没到这里来了吧?这次来有什么事情呢?”
“我快两个月没有来给杜先生请安了。这次我一来是给杜先生请安,二来……”林老板望望了身旁的刘正平,道:“要引见这位刘先生给杜先生。”
“哦,都快两个月,时间过得真快呀。”他目光如炬看了刘正平一眼,旋即收回了目光,很平淡的问道:“这位刘先生陌生得很,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要找我?”
刘正平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如此紧张,哪怕见陈先生时也没有如此紧张过。这个杜先生并没有陈先生那种让人一见便心生尊敬的威仪,但是这种平和淡定的气度风范却让自己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渺小无力。“杜先生好!”他站了起来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杜先生并没叫他坐下,他取过桌上的茶具给每人面前的杯子蓄上了水,才一摆手示意刘正平坐下,“刘先生请坐。”
一股淡淡的铁观音的香气萦绕在杯子之上。”
刘正平感觉自己的内衣有点湿了。
“请问刘先生此行的目的……”杜先生低头闻着茶香,连头都没有抬。
刘正平站了起来,道:“杜先生,我……我是重庆陈立中先生派来给杜先生送一封信的,不过信……信我弄丢了。”一口气说完这几句话,刘正平的紧张的心似乎反而平静了下来。该来的总要来吧。
想象中的雷霆并没有降临,杜先生抬起头看着二人,平淡的道:“喝茶,这铁观音凉了就不好喝了。”
林老板轻轻的拉了一下刘正平的衣袖示意他坐下。杜先生久经风雨的人,听到这件事情还如此风平浪静,自然心中早有了计较。刘正平坐了下来,却没有去碰面前的茶。
林老板一口喝光了杯中的茶水。
“林三呀,你还是这样心急。”
“杜先生您教训得是,我是粗人粗鲁惯了,文雅不成。”
“做大事的人要看得开看得远,不以物喜不以物悲,遇事要不惊,处事要不乱。”杜先生象是说给林老板听,又象是说给刘正平听,更象是说给自己听。
林老板没吱声。
刘正平若有所悟,端起面前的茶杯,微绿的茶水映得白瓷的茶杯玲珑剔透,一阵淡淡的茶香飘进刘正平的鼻子中,在鼻腔里萦绕飘散,“好茶。”微烫的茶水送水口中,稍稍停留了一下,顺着喉咙流到了胃中。刘正平放下茶杯,意犹未尽的咂了一下嘴,脸上露出了丝丝微笑。
杜先生赞许的看了眼刘正平,他轻轻的放下了茶杯,用桌上雪白的毛巾轻轻擦擦手。淡淡的说了句:“原来刘先生就是送信的人?信我已经收到了。”
这句平淡的话无疑在二人心激起千层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