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侠的眼泪_传说在继续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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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侠的眼泪(1 / 1)

她的视线里是完全黑暗的无边夜色,她的身体上是完全湿透的银色战甲;她的脚步是虚浮的踉跄,她的心是彻底的绝望。

眼前是故国熟悉的土地,是她曾经写满梦想与希望的国度。她曾一直认为自己是这片土地上最强大的战侠,她曾为了这片土地呕心沥血,苦心经营。甚至为了故国可以繁荣昌盛,她愿意付出所有。

但此刻,黑暗在一瞬间降临,身后肆虐的大火在倾盆的大雨中没有温度地疯狂燃烧。灭顶之灾毫无预兆地洗礼着她深爱着的国家。她曾经在这里设下的坚固无比的结界和防御被今夜无情的雨冲刷的荡然无存。她曾经保护过的人爱护过的事被那漫天而至的大火化为灰烬。

那是怎样美丽的国家,那是怎样淳朴的子民,那又是怎样温柔的丈夫。一夜之间完全变了,变成了噩梦,变成了恶魔!

她在狂奔,她在心碎,她顾不上自己身上和心上的伤,她只想尽快把噩耗通知给师父,让师父去阻止那个恶魔,阻止可能会接连发生的悲剧。

师弟师妹他们已经赶去了秋池,他们会不会已经发生了危险,秋池会不会已经失守,她最担心的事情会不会已经发生,如果一切已经来不急,那么她就算一死也难谢罪。

她是敖岸的战侠,是在无数场战役中都无往不胜的女神。无论面对何种战争她都不曾心悸,更不曾失败。只有这一次,她完全败给了自己,败给了自己的爱情!

她扶着一棵参天巨木,猛烈地呼吸。眼前是万丈悬崖,师父的道场就在悬崖之外的云海之上。如在往日,她一跃而至,但此时,她却没有半分力气再跃上那高不可及的云端。

师父在闭关修炼,从三万年前至今,已经没有任何武学秘籍可以引起师父的注意,更不可能让师父为之闭关修炼。只有一本《禁心令》,一本由自己丈夫带来的《禁心令》,让师父在见到它的一刻就为之一震,在她成婚不久便将敖岸古国所有事务交由丈夫管理,开始闭关修炼,至今已经七百年。

此刻想来,《禁心令》的本身会不会就是一个阴谋,师父!师父会不会已经身处陷阱!她强迫自己赶走这个绝望的想法,盘膝坐下,调息片刻,金色的光芒从她丹田之处发出,直向云海之上。

师父,徒儿不孝,是徒儿引狼入室,让敖岸古国一夜之间变为死域!徒儿此刻不敢奢求师父的原谅,只求师父可以尽快出关,解救秋池之灾!否则,离朱对不起的就不只是一个敖岸古国,还有数百万人间百姓!求师父尽快出关!求师父出关!求师父出关!

血从她口中喷出,她耗尽力气将这些话送上云海之端后就瘫倒在地,片刻,一大片紫色光芒从云海之端升起,离弦之箭般向秋池飞去。她略微有些欣慰,疲劳之极,昏睡过去。

雨夜一下子变得异常安静,仿佛连雨滴坠地的声音也弥散消失。离朱睁开眼睛的时候,心底竟然升起一种灾难过去了的祥和。她以手撑地,靠着大树坐了起来。银白色的战甲上沾满了泥水,此刻已经是盔歪甲斜。溷泱刀上经久不灭的辉光也已经暗淡,毫无生气地躺在她脚边。想来此刻师父已经赶到了秋池,那么一切还有希望!

只是,自己已经绝望!离朱对着溷泱刀出神片刻,自语道:“离朱啊离朱,你枉为倚帝战侠,家园被毁,子民被杀,你竟浑然不知,更不及挽救,还有和颜面活与天地之间!”

溷泱刀轻轻架在了她雪白的颈边,几缕发丝温柔地拂在冰冷的刀刃上。离朱闭上眼睛,握刀的手缓缓发力。

突然,林中传来一阵野兽行走的蹄声,听声音便知是一头幼兽,而且受了极重的伤。离朱睁开眼睛,林中走出一个雪白的身影,它四蹄无力,步态虚浮,似是早已无力,又勉强支持着走了很远。

那是敖岸神兽夫诸,它有着白鹿的身体,却头生四角。相传夫诸喜静不喜闹,一般情况下是见不到的,除非它的生存环境出现了大的变故,它才会现身让人看见。但是人看见它后在看见它的地方不久就会洪水四溢。所以,夫诸并不是一种吉祥的生物。

离朱心一沉,对那神兽道:“怎么了,连你也不肯放过我的国家吗?还是你只打算报复我一个人?”

夫诸哀鸣一声,竟像极了人类的哭泣。它慢慢靠近离朱,在她身边嗅了嗅,别过头去,让离朱看它脖子后面的伤口。那是刀伤,离朱一眼便认出了这刀伤乃是溷泱刀法所致,不是自己所使,整个敖岸就只有一个人会使用。

离朱立时警觉,夫诸的居住地不就是秋池吗?连它们都受了伤,那汐忘师妹她,难道连师父也无能为力?

秋池!

离朱未及多想,身子一跃化为青光,直向秋池飞去。

那个会使溷泱刀法的人是她的丈夫,名叫垸。记得七百年前他出现在敖岸的土地上的时候,所有的子民包括离朱的师父创天都为他的渊博的学识和高尚的德行所折服。一夜之间,垸的大名传遍了敖岸的每一寸土地,而他所宣扬的种种生存法则更是深得民心。他温文尔雅,潇洒自如。他所经过的每一处都有全民爱戴,万人敬仰。

于是,创天顺应民意,将这个宇宙间唯一的一个国度,新生的世界交给了垸全权治理。七百年间,敖岸古国一片祥和,国泰民安。而离朱也在被封为战侠后在万千少女的敬仰和羡慕中答应了垸的提亲,成为了他美丽而高贵的妻子。

七百年间,他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和一个美满的家庭。离朱教会了垸几乎全部的敖岸法术,包括那经历了无数大小战役,战无不胜的溷泱刀法。

灾难就是在这样毫无预兆的一片安详中发生的。这一夜离朱和七岁的儿子尚在梦中,灭神恋火就在敖岸广袤的土地上无情地蔓延开来。放火的人正是她深爱着的丈夫。

当她身无长物,质问对着无辜百姓大开杀戒的丈夫时,得到的回复竟然是当胸全力的一击。当垸的刀伸向年幼的儿子时,她闪身挡在了前面。血,从她腰腹之间流出染红了替她阻挡攻势的战侠战甲。

她流着泪跪倒在地上,耳边是儿子稚嫩的呼唤声,眼前则是丈夫无情的刀剑。为什么?她不出声地发问。垸没有回答她,反而进一步催动法力,引来了擎天叠雨冲洗大地。他要敖岸一夜之间完全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离朱擦干儿子脸上的泪水,从她倒下的地方站起,站到垸面前的时候已经没有了眼泪。这一次,她问出了声音,而垸却只是对她微笑,依旧是那么温文尔雅,却再也没有了昔日甜蜜的温度。

为什么?什么样的原因可以让你杀妻灭子!弑我子民!毁我国家?

我要报仇!

是与我之仇,还是与敖岸之仇?

我与你何仇之有,你记着,我来到敖岸,只是为了报仇!我娶你也是为了了解敖岸,为了报仇!至于这个孩子,我从来没有当他是我的儿子!

震惊和心碎顷刻间占领了离朱的身心,那孩子也不再流泪,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天地间只剩下这曾经的一家人在水声火光中对峙。

或者战侠的心都是坚强的,离朱冷静下来之后,抹去垂到唇边的泪水,望着垸的眼睛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那么,这么多年来,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吗?

沉默!然后有人说,没有!

战侠的心在这两个字中彻底死掉。她的面容突然冷得如同她身上的战甲。她说,好!我是敖岸的战侠,战侠的爱情是应该埋葬在鲜血和仇恨中的!你既然要灭我国度,就一定要先过我战侠这一关!

你的溷泱刀已经不是我的对手,现在我要做的事情是去秋池,放出心魔之泪!我不仅要毁掉敖岸古国,我还要毁掉稻草人创造的人类!而你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战侠!也早已不配做我的对手!

你到底是谁?

垸的脸上是胜利在望的坚定,他在离朱的疑问中一言不发,愤然往秋池方向飞去,留下一个断情绝义的背影。

被父亲的举动吓呆了的孩子突然上前拉住母亲的手说,娘你放心,我是战侠的儿子,我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你快去阻止爹,不要让他再错下去了。

离朱转身,猛然抱住自己年幼的儿子,强忍住的眼泪流过战侠的盔甲滴落在孩子柔柔的头发上。从那之后,她再也没有为任何人任何事掉过眼泪。

三千五百二十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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