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牺牲所有人的幸福?』君展鹏锐利的问。
李云楼顿住了,他眼神复杂的看著跟了他多年的老友兼属下。
『你要我答你什麽?我已经剖析了一切,我最终会救出清岸,我不打算再听到你有任何对他的微词。』
君展鹏沈默了。他是属下,主君说了什麽,他只有遵从。即使他不以为然。
这时,书房的门传来敲击声。接著韩建国的声音响起。『李先生,有一个人来拜访您。』他的声音恭谨,而压抑著喜悦。
『这时候,我不接见任何人,你难道不知道吗?』李云楼冷冷的说。『叫他滚出去。』
韩建国推开门,『但是李先生,这个人你一定要见。』李云楼顿了顿,终於回过头来。
他看到了一个人,他一直积极寻找的人。
叶真几站在门外,露出局促的笑容,他的神情非常疲惫,衣著凌乱而肮脏,不过却有著坚决的表情。
『我来了,一路上躲开了无数追逐我的人,许国豪的手下,¨¨¨我一定要来见你,这是我的责任。我不能看到习医生为了我,而有任何损伤。¨¨¨我对不起他。』
叶真几已经疲倦的眼睛都睁不开,慢慢的跪下来。『我不是要求你原谅我,只是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补偿。』
李云楼看著他,半是恼怒,半是如释重负,『你能够给我任何情报?你过来找我,认为我会放过你,原谅你?』
『如果你要我的生命来赔,我也认了,我只是想要救我的妹妹,我唯一的亲人。』
『所以牺牲了清岸?』
『那时¨¨¨我已经没有任何选择¨¨。』他露出哀伤的微笑,『云楼,我从不想背叛你的友情,也没想过会背叛习医生的信任,我虽然不得已,但是我可以接受你任何的报复。』
李云楼『哼』了一声,『我会好好报答你,给清岸带来的所有危机,但是现在我们已经没有任何时间,把你知道的任何事,钜细靡遗的告诉我。』他冷冷的看著他,眼中没有任何感情。『站起来。』
第二章日落
在那一天,我看到破碎凄惨的你,无法不痛恨自己的无力。
为什麽连你都保护不了?
你完全没有罪过,有罪的人是我,
为什麽总是要由你来承受报应?
难道这是上苍对我更大的惩罚?
我不能明白,为什麽要牵连到你?
看着你苍白的睡颜,我不禁热泪盈眶,爱你的人是我,
伤害你的人也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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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中传来的是所有男人的叫嚣。
习清岸抬起头,看见身前围着六、七名高大赤裸的男人,他心中一凛,已经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
「你如果有大脑,就不要让他们做出你会後悔的事。」
「我会後悔」许国豪笑着,「为什麽」
习清岸的脸上平静得出奇,「云楼不会放过你的,你将会为你的行为付出可怕的代价。」
「你错了。」许国豪露出了邪恶的微笑,他的声音几乎是轻柔的。
「也许他以前很厉害,但这即将成为过去式了,我保证他听了这卷录音带後就会变成废人,而废人是不会报复的。」
他将手中的卡带放进录音机中,按下录音扭,「各位,狂欢宴开始了。」
许国豪刻意将语声放大,「现在,你们可以尽情的对这个太有个性的美人做任何事,玩弄他、淫辱他,不用对他太温柔,尽量对他粗暴一点,我想他的爱人不会介意的。」
他笑出声来。「让他在你们下面哭叫,声音越大越好,如果他都闷不吭声,我可就烦恼了。」
所有人发出疯狂的笑声。
『好好的享受啊,美人。』许国豪露出邪恶而残酷的笑意。
『你放心,这些人只是开头,等你消受完了,後面还有很多好戏,很多人等着接着玩你呢。所以不要怕玩得不够劲啊,你会满足的。』
他微笑着拉开自己的衬衫,『我一想到李云楼捧在手心上,供在眼皮子上嗬护的宝贝,在我身下呻吟浪叫,我的棒子就硬的受不了了。』
他走向被绑缚在床上,充满怒意的习清岸,「不要这样瞪着我,我叫人来疼宠你还不好吗我知道李云楼那个好色的男人已经玩过你了,还装什麽贞节?」
他轻轻抚摸习清岸的脸,「这麽上等的货色,连我这个不好男色的人都忍不住心动,怪不得他把持不住。」他的手探入习清岸的上衣内。
「把你的手拿开。」
许国豪大笑起来,「我也许吧。不过,我等一下就要让你比这里任何人都!」
他的笑意收起,阴森森的说:「我要让这里所有人都玩过你,然後慢慢一点一点凌剐了你。你的叫声会一句不漏的留在录音带上
,等我抓到了李云楼,我会留他活着听完这卷录音带,当他听完这卷录影带时,他就会成为什麽也不能做的废人。」
「不要!」习清岸终於失去冷静。「不要这麽做。」
「看来你很重视他嘛!」许国豪纳罕的邪笑,「那麽你求我,也许我会考虑一下喔。」
习清岸怒视他,「如果你要我死,现在就杀了我。」
「那岂不太便宜了李云楼他重视你胜过他自己,你可是我的王牌喔。」
许国豪退後两步,命令手下。「将他身上的药喂他吃下去,如果他熬不过全程就死了,可就不够有趣了,在他死前,我要你们让他尝尝,什麽叫至乐的天堂。」
习清岸望着四周那些向他凑过来的男人,他们的身躯赤裸,脸上也赤裸裸的写着兽欲,「住手!」他侧身躲开其中一名的抚摸,他的衣服已经被撕裂,「许国豪,叫他们住手!」
『你不是亲口说过,要代替那个小女孩吗?只是让你实现诺言而已呀。』许国豪舔着乾燥的嘴唇。
「很可惜,如果不是我还有事要办,我会第一个玩你。」他温柔的笑了笑,真的,那麽清丽的人,就这麽放弃真是太可惜了
。许国豪俯下身,执住他的下颔,强迫他张开嘴,低头吻住他。
习清岸无法抗拒他强硬的动作,狠狠的咬下去。
「畜牲!」许国豪吃痛,狠狠的甩他一耳光,他被打得失去了意识。
「把他泼醒!」许国豪怒火中烧,「我要他醒着熬过每一分一秒,你们尽量凌辱他,我要他生不如死!」他恨恨的抹掉嘴边的血迹。
一桶水泼向习清岸,他在水中微弱的咳嗽着,许国豪的大手用力握住他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啊。」他痛苦的几乎窒息。
在习清岸以为自己死去的时候,许国豪将他摔向地面,一脚踏在他的腹部上,「你这个贱人!」许国豪狰狞的脸孔在他模糊的视线中闪动着,「我会要你後悔你所做的事!」
许国豪扬声命令,「让他在地上服侍你们,这个人不值得在床上抱,你们在地上尽量玩他,不过不要弄死他,我要他活着等我回来好好整治他!」他恨恨的走了出去。
随着裂帛的声音,习清岸最後的衣物也被撕去了,他努力挣扎着,但却徒劳无功,他的手脚都被固定住了,一个庞大的身躯
压上他。当那阵尖锐的痛楚袭向他的深处时,他极力仰起头来,避开那凑过来濡湿恶臭的嘴唇。
他望向屋顶上的天窗,那是这栋屋子唯一的窗户,月光从天窗上照射下来,将这些男人脸上丑陋的兽欲照的一清二楚,耳边
传来的喘息声是如此巨大,他紧紧咬住嘴唇,可是他不能想那些。
他要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否则云楼听到这卷录音带真的会疯掉的。
对,他可以想别的事,他可以想想云楼,云楼总是对他温柔的微笑,可是即使云楼对他生气的时候,那种神态他也是喜欢的。
今天的月色,为什麽是红色的呢?
在那片血红色的光晕中,他极力不注意身上撕裂的狂痛和屈辱,执意的看着鲜红的月色。
那样美丽的月色,却带着血腥的颜色,好像那个深爱他的人,那个丰富了他的生命的男人。
『看着我!』压在他身上的男人重击了他一个耳光,看到他嘴角出现血丝,又假惺惺的抚摸他的脸。
『好可怜啊,为什麽不叫出来呢?我喜欢听你的声音,好性感呢,来。』他恶臭的嘴掩盖住他,当他开始残忍的律动起来时,他的手也粗鲁的握住身下人的分身。
习清岸痛苦的皱起眉头,终於放弃唯一的光线,闭上眼睛。
没有光亮,没有幻想,他坠落入无限的黑暗中。
『他怎麽样了?』李云楼著急著问。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势,经过半天的时间,终於攻入许国豪在新竹的堡垒。
他亲身冒险,在一场激烈的枪战中,亲手解决了许国豪的生命。
他狂笑的声音还在他脑中回响著:『哈哈哈哈!李云楼,你没有赢,你最重要的爱人,已经被我们所有人玩残了,现在让你接受去,只是一个玩烂的贱货,哈哈哈哈!他很高贵吧?不食人间烟火吗?你爱他这一点吧?我要他比任何人都脏,你接收下来的只是一块脏掉的破布而已。』
李云楼的怒火从眼睛里喷出来,手中的枪,对准许国豪的脑袋,亲手结束了这个跟了他十多年,曾经忠心耿耿,但是後来为了区区两千万,答应了敌方的诱惑,而偷取机密,变节背叛的男人。
看著许国豪的尸体,李云楼没有任何的情绪泄漏出来,他不会後悔。
这个男人背叛了他,潜龙帮绝对不原谅背主的兄弟,即使许国豪曾经跟著他最久,也是一样。
为了惩罚他,李云楼命人千里追杀他,却误杀了他唯一妻子的生命,还有腹中唯一的子嗣。
他们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
他冷冷的看这地上的尸体。即使将来,两人都死亡了,这个仇恨,还会带到地下吧?
他移动身躯,迈开大步,离开了许国豪僵硬的尸体,没有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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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找到他的时候¨¨。」君展鹏困难的吞咽口水,回答主君的问话。「他的身上都是伤痕,不知道是第几个压在他身上¨¨,我们留了一个活口,有两个逃走,其他的全杀了。」
李云楼点头。「他一直是清醒的吗?」
「非常清醒,非常冷静,他甚至跟我道谢。」
他不敢看李云楼的脸色,「我很抱歉,¨¨我们来不及¨¨。」
李云楼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来时,他的声音平静。
「我知道,你们已经尽力了。带来的医生有没有说什麽?』
『医生已经给他清理过了,他那时很惨,身上都是男人的汁液,地上也都是他的血,那些人,简直是畜生。』君展鹏忿忿的怒骂。
『他看到我的时候,好像没有看到,目光空寂,连我都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李云楼的脸容扭曲了一下,眼中全是满满的痛苦。『需要送他到医院吗?』
『大概那些人还不想他死,所以还顾及他的病,没有虐待到他肠道破裂,不过他已经非常虚弱,医生建议他住院,但是习医生坚持不肯去。』
李云楼点头。『有没有生命的危险?』
『许国豪显然事前有强迫他吃药,所以还没有问题。』
李云楼听著,面无表情,只说:『我知道了,你处理一下事情就回去吧。」
「李先生。」君展鹏叫住他。
李云楼回头,终於掩饰不住。那深沈的疲倦与痛苦令君展鹏心惊,「有个东西,我不知道该不该给你,但是¨¨。」
「但说无妨。」他的笑容因痛苦而扭曲。
「现场录著带子,许国豪可能是想要录给你听¨¨。」
「给我。」他的语气冷漠。
君展鹏想要说什麽,但仍然没有说,取出带子交给他。「他在里面。」他指著黑色的房车。
李云楼点头走向汽车,他打开後座的门,习清岸斜靠在里面,韩建国正陪在他身边,用力握住他的手,想给他一点力量。
看到主君前来,韩建国无声的行礼,然後默默的离开。
习清岸直视著前方,身上裹著韩建国的西装大衣。
他的目光有些呆滞,但转向李云楼时就笑了,「你没有事,真是太好了。」
李云楼努力吞咽下哽在喉咙间无形的东西,「清岸¨¨。」
「展鹏一直说你没有事,但是我总是不放心,¨¨你的脸色很差。」他若无其事的说,但是声音沙哑。
「嗯¨¨。」李云楼乾涩的回答,他在说什麽?他的脸色才惨白的像鬼。
「许国豪死了吗?」
「他死了,我杀了他。」
习清岸点头。
两人沈默很久,李云楼伸手碰触他的脸,他轻颤了一下,向後退缩。
「冷吗?」李云楼的声音非常温柔,他坐进後座,关上了门。
「不冷。」
「让我看看你的伤。」
习清岸并没有抗拒,李云楼拉开他的大衣,他的胸膛满布伤痕,李云楼盯视了很久,声音喑哑,「你的背。」他翻过清岸。
背部也同样充满了淤伤,他注意到有几处密集的灼痕,他轻碰一下,清岸痛的一抽。
「那是什麽伤?」
习清岸的回答简短。「香烟烫的。」
他深深吸口气,这回答似乎灼痛了他。「我送你去医院。」
习清岸抬起头,「我宁愿回家。」
「好,我们回家。」他咬著牙说,吩咐司机开车,他用自己的大衣裹住他,「还冷吗?」
「不。」
到了李云楼的府邸,他将习清岸直接从车中抱向二楼自己的房间。习清岸一沾上床便蜷曲起身体,李云楼替他盖上被子,转过身躯。
习清岸伸手拉住他的衣角。
李云楼转回身,柔声问他:「什麽事?」
「请你¨¨不要离开我。」他的语气断断续续,这是他今晚第一次露出脆弱的形态。
李云楼僵了一下,弯下腰亲吻他的额头,「我没有离开,只是去浴室放水,这时候,我不想让佣人进来,我一会儿就回来。」
习清岸紧紧看了李云楼好一阵子,终於松了手。
当李云楼放了水,将一切东西准备妥当时,习清岸已经昏睡过去了。李云楼轻手轻脚的抱起他,走进浴室。
习清岸一沾到水面就立即惊醒,他挣扎的抗拒,李云楼连忙说:「是我,清岸。」但他抗拒的更激烈,李云楼按住他的手,「不要这样,清岸,你会伤到自己的。」
习清岸睁大清水般的眸子,却像是看不见他,「不要,不要这样对我¨¨。云楼,救救我¨¨!云楼!云楼!」
清岸呼叫著他的名字,每一句都像撕裂著他的心。
李云楼抱住他。「我在这里,乖孩子,没有事了,¨¨我在这里。」
「云楼,别让他们这样对我,--我宁愿死!谁来杀了我?快杀了我,我宁愿死去!」他的喊叫凄厉,「云楼!云楼!云楼¨¨。」
「看在老天的份上¨¨。」李云楼紧紧拥住清岸,将脸埋进清岸汗湿的发中,他的声音哽咽了,「不要这样对我,看看我,清岸,我就在这里,看看我。」
李云楼就这样抱著习清岸良久,清岸的身躯渐渐放松,他攀著李云楼,「云楼¨¨。」
「是啊,我是云楼,我就在这里。」李云楼抬起脸,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乖孩子,放轻松,我帮你清洗身体。」
「没有用的。」习清岸的眼神灰黯而无生气,「再怎麽洗,我身上的污点也永远洗不掉的。」
李云楼一震,喝叱他:「你在胡说什麽?」
李云楼看著他黯淡而毫无生气的眼睛,忽然惊悚了,「答允我,不要寻死。」
习清岸毫无焦距的看著他。
「清岸,回答我。」
「不要管我了¨¨。」他疲倦的叹息一声,「我很累¨¨。」他不再回答李云楼,闭上眼睛,在温暖的温水中,他又睡著了。
李云楼将他抱离水面,放到床上躺好,望著清岸苍白惨澹的脸色,眼泪忽然飞溅出来,老天,他竟无能守护住这个他所挚爱的人。
他和衣上床,整夜拥住习清岸冰冷的身躯,生怕一松手,怀中的人就会消失不见了。
「情形怎麽样?」何山河问。
「很糟。」君展鹏回答老友,「已经三天了,一天中有一半以上的时间在昏睡,完全吃不进东西,如果勉强喂习医生,他又马上呕出来,非常的消沈。」
「开玩笑,他的体质那麽弱,这样下去是会死的。」
「问题是,¨¨他根本无意活下去。」
何山河沈默一阵,「李先生怎麽样了?」
「李先生寸步不离的守在他身边,像发疯了一样,陪著他不吃不喝。」
何山河沈吟了一下。「走,我们去看看他们。」
他们走到习清岸的卧房,他仍然沈睡著,而李云楼就静静坐在安乐椅上沈思,眼中满布血丝。
「李先生。」君展鹏向他报告,「山河来看您了。」
李云楼转过头,淡淡的向何山河点头。他肃手带著他们到卧房外的书房。
「有什麽事?」他问。
这几天来,他削瘦的令人吃惊,深陷的眼眶中有一种隐忍的痛楚。
「李先生,你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你们两人都会被毁掉的。」
「也许吧。」他淡淡的回答,「这也没有什麽不好,起码我陪著他。」
「李先生¨¨。」
李云楼没有搭理他,「我交代你的事办了没有?」
「办好了,所有逃的人我们都抓到了。」
「很好。」他铁青著脸冷笑。「侮辱清岸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李先生,那卷带子是¨¨。」
「许国豪留给我的纪念品,记录了从头到尾他们凌辱习医生的全程,他大概是要我听他的求救、哀号,想要我痛苦。」
「我想习医生不会求饶的。」君展鹏温和的说。
李云楼苦涩的由胸口的口袋中拿出录音带。「他的确没有。」
这个他比什麽都清楚,这几天,他至少每天都听两次来折磨自己。在那群人的淫笑和喘息嚎叫中,清岸充满痛楚而低微的呻吟,总是如钢针般刺入他的耳中,清岸一定极力忍耐,不让自己叫出声。
他保护不了清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