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微啊!”
“无所谓,我还年轻,还有很多时间,”没钱了就到当地的餐馆去打工,倾尽一生,他也要再看到那个男人,笑得一脸淡漠的,叫着他严微,声音低沉如同古老的钟鼓,怀抱温暖犹若春天的男子。
然后,狠狠的揍他一顿,再吻住那双讨厌的薄唇,迎接他的火热,在高潮时,叫出他的名字。
看,他的计划那么多,不找到k可不行啊。
严微骨子里的决绝,另他不肯轻易的妥协,也让他的爱如烈火般纯粹和灼热,一旦爱上,即是刻骨铭心的执着。
几天后,严微带着简单的行李,踏上了去美国的征途。
谁也不知道他的终点,谁也不知道走到终点前,要经过几度春秋和光阴流年。
值得么,为了一个爱,破釜沉舟的坚定。
不值得,若是问严微,他也会如此回答,但他会补充道,这样的衡量没有意义,因为他已然做出了选择。
并非没有爱情就不能活,但好生难得,能遇见一个知心恋人,生命苦短,既是彼此相爱,又怎么舍得错过。
于是,在美国,人们会看到某个东方男子,他有双漂亮的桃花眼,总是穿梭在各个医院,面带希望的向医生打听着什么,腰间别着一把陈旧的瑞士军刀。
偶尔,蹲在旁边玩耍的小男孩会将手里的冰激凌递给那位失落的男人,男人的脸上便会浮现灿烂的笑容。
他说,他把他的情人弄丢了,他的情人很英俊,有着刚毅的轮廓,桀骜的气质,也许身体不是很好,脸色苍白,头发稀疏,他说,如果你们看到他,请帮他告诉他,他很想他。
第39章
他会对着那把瑞士军刀喃喃自语,像是写日记一般,唠唠叨叨的重复每天的生活。
“k,我今天遇见了一对同性的恋人,他们从三十多岁就走到一起,现在已经是八十岁高龄了,很厉害吧,我好羡慕他们,不知道我们能不能也像那样,还是,我要到八十岁才可以找到你?”
“k,我住进了一家很便宜的旅店,虽然条件差点,但可以节约很多钱呢。”
“k,我一下午跑了五家医院,好累哦,你以后一定要补偿我!”
“k,昨晚又梦到你了,梦到你给我做红烧猪蹄,哎,我都一个月没吃到肉了tot”
“k……”
这天夜晚,严微跑完本市的最后一家医院,怀揣着剩余的六百美元,垂头丧气的返回旅店。
说是旅店,恐怕高估它了,那不过是建在贫民窟里的一个地下室,潮湿阴冷,老鼠蟑螂的乐园。
让k看见他睡这样的地方,会很不高兴吧?也许会冲他大声狂吼,问他发什么疯。
很想念啊,不管是愤怒的k,温柔的k,都让他很想念。
如果k责怪他,他就耐心的告诉他,因为地下室很便宜,因为我要省钱去另一座城市找你嘛。
我最爱的k。
拐进一条淅淅沥沥的小道时,严微停住脚步,前方几个胳膊上刻满刺青的男子向他走来。
怎么这么倒霉?严微心里发紧,不动声色的准备往后撤退。
他当然知道平民窟周围是抢劫的高发地,还一直暗自庆幸从未撞到过。
“嘿,伙计,”领头的一个外国男子按住严微的肩膀:“你急什么?”
操!严微僵着张脸,盘算着四对一,无论如何也没有胜算,叹口气,肉疼的从衣兜里取出六百美元:“喏,我只有这么多。”、
亏得听从了房东的建议,将大部分的钱存到银行,否则他大概只能选择跟这群混账拼命了。
“哈,够干脆,”男子数数钞票,笑着放行,突然,他身后的另一名男人叫道:“噢,小子,你腰间的那把刀很不错。”
刀?严微一愣,k的瑞士军刀已经到了男子的手中。
“那个不行!”严微想把刀抢回来。
男子裂开一嘴的黄牙:“伙计,回见。”
“操,老子告诉你那个不行了!”严微的脑子里似乎火山爆炸一般,炸掉所有的理智和疲惫,他狠狠的冲向男人:“把刀还我!”
“妈的,你不要命了!”
要,他怎么会不要命,他还得留着命找他的k呢。
但若将k那么重视的瑞士军刀弄丢了,他哪里还有脸见k呢。
“fuck!”
男人吐了口血水,谁猜得到,眼前瘦弱憔悴的东方男子竟执着到这种地步,明明被打得连行走都困难,却咬着牙死死的拖住他们,漆黑的双目比睫毛上的鲜血更滚烫。
他念念不忘他的刀。
到底支撑他的是什么,才让他拥有超乎于人类本能的极限,和近乎同归于尽的决绝。
是信仰吗?
“还给我,”严微再度爬起来,颤抖着,坚定的靠近,他模模糊糊的想起曾经,某个春天的午后,温暖的阳光下,k握着他的手臂,试图教他一些最基本的格斗技巧。
他早遗忘了k的叮嘱,唯一存在记忆里的画面,是k的笑容,柔和而甜蜜。
若自己有认真学习就好啦,严微遗憾的叹口气,算了,即便如此,他也不会任由k的刀被抢走。
以他的生命起誓。
“还给我,”冰冷的月光,满身是血的东方男子犹如午夜的修罗。
“神经病!”终于,他们妥协了,仍掉刀匆匆离开。
严微瘫倒在湿冷的小巷里,丝毫不顾及他的伤,只是轻轻的,温柔的摩挲着他的宝贝。
像是摩挲他深爱的恋人。
“k,我赢了哦。”
“很厉害吧。”
“看,我不用再依靠你的保护了,以后,换我保护你。”
晚风干涩而苦闷,刀刃上凝结的猩红,和k当初咳的血。
究竟哪个更疼痛。
“啧啧,何必。”年老的房东听罢年轻人的叙述,颤颤巍巍的为他翻出几张纱布。
严微礼貌的道谢,他不太会包扎伤口,与k纯熟的手法相比实在是有天壤之别。
啧,很多方面他都不如k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