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目光能杀人,更生早就把眼前这只自大的猪凌迟几百遍了。
“风鸟院,你瞪什么瞪,对老师我有什么不满吗?”数学老师的眉越挑越高,简直是在吼了。
“我没有——”赶紧低下头,换上一副受气包的样子。不管怎么样都好,先把这关过了。
数学老师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听说你跟a组的风鸟院重阳是双胞胎?真是见鬼了,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怎么差这么多!”
其实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更生腹诽一句。
“老师!”门口那个清朗的声音吸引了办公室所有人的目光,不过只是简单的白衣黑裤硬是穿出了优雅冷冽的味道,与更生八分相似的脸上有着少年的青稚和俊秀,活脱脱一个翩翩美少年啊,皱着好看的眉只瞥了眼一旁的更生,然后迎上满眼欣赏的数学老师目光,开口——
“小泉老师,我听说——”
“啊,风鸟院!”他的话被那帮子男孩儿包围着的数学组组长川岛老师打断。
“啊,是!”更生一个激灵,脱口应道,接触到周围怪异的目光,才知道叫的不是自己,尴尬地摸摸鼻子,低下头,继续扮演哀哀戚戚的小媳妇。
没人再理会更生。
川岛老师的脸上满是期望的笑,“风鸟院同学,我让你加入数学小组参加竞赛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这个……我才一年级,怕拖了前辈的后腿。”谦虚的微笑赢得所有人的好感。
“啊,这个以风鸟院同学的实力完全没有问题嘛,”川岛自信满满地说,“等高三毕业之后,这竞赛夺冠的重任还是要落到像风鸟院同学这样优秀的学生身上啊,这次就当作历练嘛,就这样决定了,放学后就开始到我这里进行集训吧!”川岛大手一挥,盖棺定论。
“是。”风鸟院重阳依然一副宠辱不惊能过的样子,淡淡的目光落到更生的数学老师身上——
“小泉老师,我听说您找我姐姐,有什么事吗?”
“啊,这个啊,唉,你这个姐姐真是让人头疼。”斜了眼一旁的更生,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沉重。
更生瘪瘪嘴,装模作样地忏悔,其实耳朵竖得直直的,听数学老师怎么编排她的不是——他还真把重阳当成了她的家长啊?!
“关键是她的学习自主性太差了,基础又差,上课还不听,老是走神,完全没有效率嘛,这样下去怎么行……”
从办公室里出来,更生摸了摸扁扁的肚子。
“饿了?”走在前头的重阳停下来,看着她。
“嗯。”可怜兮兮地点点头。
“想吃什么?”
“学校里还能有什么好吃的,面包呗!”撅着嘴,嘟囔。
“知道了,在这等着,别乱跑!”
结果,更生坐在铁栏杆上,晃着两条腿,足足等了十分钟,还不见重阳的影子。虽然说只有四月,可是这样长时间地待在大太阳底下确实受不了,况且,她的身子从小就弱。身体不舒服,就容易胡思乱想。
她闲,你不能不承认,这个男孩身上自有一股子的优雅贵气!
主人家睡得这样安稳,倒显得他们这些不请自来的客人太过无礼。
幸村和柳生想着是不是该离开——
“有什么事?”
正犹豫间,我们的重阳小爷醒了,扒拉下书,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只是这双眼睛如今清清楚楚地写着不耐,望着两个不速之客的目光实在称不上友好。
“没事的话别打扰我睡觉。”
这已经是活生生的逐客令了。
柳生一贯有礼的脸孔沉了下来,不管他是什么身份,这样的语气,这样说话,实在太无礼了。
只有幸村依然保持着不变的微笑,“既然这样的话,那就不打扰了!”
刚想拉着柳生离开,就听见一个叫声,“叶重阳——”
一向镇定自若的重阳小朋友的眉毛抖了抖。
那个声音很娇很软,带着无限的祈求,仿佛小猫的爪子挠在人的心底,痒痒的,欲罢不能。
幸村和柳生暂缓了想离开的脚步,同时好奇地循着声源望过去——
回廊上出现了一个女孩,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一身金丝掐边的撒花粉色和服,长发松松地挽着,抱着一只猫,就站在漫天的红色晚霞中,脸上全是少女特有的娇媚——
女孩向他们走来,或者说向叶重阳走来,因为她的目光始终锁定在竹塌上。
幸村和柳生这才发现,女孩脚上没穿袜子,一双白皙粉嫩的莲足在和服下摆中若隐若现,那双脚很小,好像正好可以握满一只手,脚趾头个个圆润可爱,有着淡淡的粉红色,一下一下踩在木质地板上,柔软的,调皮的,带着无限诱惑,仿佛踩在人的心底。
“叶更生,你又忘了穿鞋!”竹塌上的重阳大爷暴怒。
两个少年惊醒,同时收回目光。
更生本能地向后缩了缩,看看自己光溜溜的脚,抬头撅起嘴,可怜兮兮道,“又不是故意的,再说——”女孩挺了挺胸,“光着脚比较舒服啊!”
“你还有理了!”我们的重阳大爷挑了挑眉,起来,随手将书丢到竹塌上,黑着脸朝更生走来,然后经过她身边,走进她的房间,给她去拿鞋袜。
更生对着他的背影,不服气地“切”了一声,回过头,看见庭院里的两个少年,愣住,目光“刷刷刷”地扫过,然后定格在一个少年身上,脸上绽放出一枚霹雳无敌可爱灿烂的笑容,甜甜地叫道:“美人姐姐好!”
幸村的微笑凝固。
“白痴!他是男的。”拎着鞋袜从房间里出来的叶重阳毫不客气地打击!
“诶?——”叶更生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不可置信,看看幸村精市,又看看自家弟弟,忽然道,“叶重阳,你完全被比下去了嘛。”
叶重阳白了她一眼,让她坐在竹塌上,自己蹲下身,给她穿鞋袜。
幸村精市确实长得好。原来,在她的概念里,只有她的弟弟重阳才担得上“美人”这个称号。日日对着叶重阳这种极品,她的眼光早就养得叼叼的,一般的庸脂俗粉,又怎么入得了她叶大小姐的眼。美,若单指外貌,未免俗气,美,更多的是在一个人活的姿态。
你看眼前这一个少年,不过是最普通的校服,不过是随随便便地站在那里,可是那种谦和微笑下掩盖的自持傲气,那种冷静沉着下汹涌的隐秘激情,这个少年心里藏着一只幼小的兽!
当是时,更生只想到四个字——“妖孽横生”
青花瓷
“你好,我是幸村精市,算是——你的表哥。”少年微笑着伸出手来。
“哦哦,我是叶更生——不不,现在应该是风鸟院更生,你叫我阿暖就好,这是我的小名!”完全被美色迷得头晕目眩的叶更生小朋友将手里的猫,往叶重阳怀里一塞,伸出手握住少年白皙的手,乱七八糟地自我介绍。
幸村笑得愈加温柔,更生很没志气地就差眼冒粉色泡泡了。
这边厢两人上演“相见欢”,那边厢两个少年的脸色可媲美黑底锅。
柳生自从看清女孩的真实面目之后,脸上就一直僵着,连一贯的绅士假面都懒得再摆。
而我们脾气不怎么好的重阳小爷直接吼出声了——“叶更生,你跟我解释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一手拎着小肥猫,一手指着自己胸前和服上点点的“黑色梅花印”。
“啊!”更生这才想起自己要干的正事,“啪”一下双手合十,低下头,一副郑重的模样,“叶重阳,拜托给咕噜洗个澡吧,刚才它不小心脚上沾上了我写字用的墨汁啊!”
“喂,有没有搞错,这好像是你的猫啊!”
“有什么关系——”小声地嘀咕,抬起头来立刻换上可怜兮兮地表情,“拜托了啦,重阳~~”
叶重阳嫌恶地将猫丢回她怀里,躺回竹塌,将书盖在脸上,眼不见为净。
“重阳~~”更生不死心地又叫了几声,叶重阳就是打定了主意不理她。
更生呆呆地望了看都不看她一眼的叶重阳一眼,低下头,脸上是满满的失落,仿佛没人要的小孩,一下一下抚摸着怀里的小猫,“咕噜好可怜——”
怀里的小猫通人性般也可怜兮兮地“喵呜”一声,加强效果。
这种画面,无论怎么看,都是冷心冷肠的冷酷弟弟在欺负柔弱可怜的姐姐吧吧吧——
掩盖在书下面的重阳小爷的脸彻底扭曲,半天无声地吐出一句“靠,真会装。”
“它叫咕噜吗?”一只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手抚上小猫。
小猫“喵呜”一声,好像在应答。
更生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幸村那张祸水脸。
“嗯。”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奇怪的名字,为什么要叫咕噜呢?”
“因为她本来就叫咕噜啊。”女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抱起咕噜举到幸村面前,仿佛邀宠一般地说,“它很可爱吧,是我捡的哦!——可是重阳说它好脏!”说完,还哀怨地望了眼依然盖着书无动于衷的叶重阳小朋友。
“嗯,很可爱!”幸村点点头,道,“你要给它洗澡吗,我来帮忙好不好?”
“真的吗?太好了!”女孩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有星星在闪烁。走近了,才发现他们两姐弟的发色和瞳色都不相同。叶重阳无论头发还是眼睛都是那种很纯粹很纯粹的黑色,不掺杂一丝杂色;而叶更生的头发其实是那种很深很深的棕色,平时看不出来,只有在阳光下才会有那种粒子般的光泽,而眼睛更是偏向琥珀色。
“先替我抱一下咕噜哦,我去拿洗澡的东西!”将咕噜交给幸村,经过柳生的时候,顿了下,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