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斯雨感觉自己的心尖微颤了一下，她说：嗯，我喜欢别人这样叫我。

电话？林一尘说。我要你的电话。

什么？章斯雨问。

电话号码给我。林一尘简直是在命令了。

章斯雨犹豫着，她没想到林一尘突然变得这么霸道。林一尘接着说：我这几天在研究体彩，看你的电话号码能不能给我带来灵感。

一个意外的理由。又一个没想到。林一尘还大大的狡猾。但章斯雨却还是想往陷阱里跳，她顺着他的话说：中奖了可要请我。

那当然。林一尘说，我的号你也去买买，中了奖偷着装在兜里得了。

章斯雨在抄号码时笑起来，说：119？得了吧？中奖？别发火灾就行。

11

林一尘打来电话的时候，章斯雨正在学校图书室里查资料。从二楼的窗口望出去，天灰蓝灰蓝的。有阳光，但不知道在哪里。林一尘的声音很磁性，很有魅力。林一尘说他的车坏了，正坐在丰台的一个汽车修理厂，闲着无聊，看章斯雨给的电话是不是一个空号。

喂，班主任吗？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中音。

是啊，您是哪位呀？章斯雨以为是学生家长。她忘了她的qq昵称叫班主任。

知道我是谁么？那边问。

章斯雨这才回想起刚才的电话号码，有点印象。尾数好像是119，林一尘的，章斯雨印象很深。因为她那天还笑他说，我打你的电话那可是报警呢！

我试试这个号是否真的存在。林一尘说。北京在下雨呢。

哦，武汉阳光明媚。真是南边日头北边雨。章斯雨说。

道是无晴却有情！林一尘回答道。

章斯雨说：我感觉你怎么好像变了个人？

是吗？我变了吗？我怎么没觉得？林一尘说。也许是吧，每天都有一种期待，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章斯雨说：等彩票中奖？好了，我要下楼去上课了，你就慢慢修吧，西西。

你……小……

章斯雨把电话挂了。

北京在下雨。

章斯雨的心绪已经被林一尘打湿了，也下了一场绵绵细雨。章斯雨有一种恐慌，她想起她曾对林一尘所说的她是老油条长期在网上泡着的话来，她的抗体被林一尘在渐渐攻陷，变得不堪一击。为什么？说不清。但章斯雨却知道，当她确定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是林一尘的时候，心跳得巨快，稳定情绪后忙极力用平静的语气来掩饰自己的慌乱。她不想陷入，虽然她渴望陷入。她不能经历她网络生涯的滑铁卢，那里有着火山一样的冰窟、有着冰窟一样的火山。

12

林一尘像一个侵略者，就这样长驱直入，进入了章斯雨的生活。他占据她的黑夜。他变成了她电脑里的病毒，章斯雨找不到杀死病毒的软件。

在网上，林一尘说：小雨，知道我在干什么吗？

不知道。章斯雨说。

我在看你。

怎么看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