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我有点害怕地转头过去:果然是女主人程大娘。
“怎麽了?”皱起眉毛问。我很不喜欢这位女士,不仅因为她擅自采取的对我的称呼;上次我在玉莹房间里醉倒过夜,她不仅大声骂那无辜的女孩,还企图用木尺打她(最後被我阻止,并毁坏掉那件刑具)。
“公……公子!”看样子她好像是跑过来──是什麽重要的事?芹儿和我赶紧扶著气喘吁吁的女士坐在附近的椅子上。
“谢……哎呀!我……我坐下干甚?!”她却顽固地又站了起来。“急死个人了!”
“大娘莫急,有话好生讲。”芹儿安慰她道。
“小珀公子,你可得帮大娘一把啊!”年长的女士捏紧我的胳膊,一副凄惨的神情。“玉莹……”
“玉莹怎麽了?!”我担心起来。
“玉莹那死丫头……”程大娘女士苦涩地眯起眼睛:“她快把老娘急死咯!”
***
那名衣装齐整、行动威武的青衣男子,立於雅阁前,左右张望下,神色谨慎;而後才掀起眼前布帘,闪身而入。
其中还有两名男子,俱是二十来岁年纪,正坐於桌边品茗茶水。眼下屋里三人俱是气度非凡,尤其著紫衣那位,不仅容貌更加俊逸,一举一动间流露的神韵可谓深不可测。
“主公。”侍卫长孟烁抱拳起礼。
高涉颌首示意,继续饮茶。
“属下已探得那‘伴月楼’就在前方教坊街中,距离此处约一里不到。”
听得此言,高涉停下将茶碗凑近嘴边的动作,紧捏住碗身,稳住心境。
“那‘伴月楼’是个什麽去处?”言语中丝毫感觉不出其内心的波动。
“回禀主公,乃是润州一极有名的教坊司。”
高涉脸色微澜:“还打听到些什麽?”
“所知种种,属下俱已禀报。”
高涉无言,眼观手上茶具,须臾──
“即刻前往!”仰头将茶水饮尽後,起身再将之搁回,快步从容走在前头。孟烁及另一高等侍卫方廉锦紧随。
教坊司?高涉心头一抽:如何使得?!真是一刻也耽搁不起,比救火还急!
***
“这死丫头!不知怎麽个想法,福气不要倒恋上秽气了!……玉莹,开开门!大娘为你请小珀公子来了!”
程大娘领我们来到玉莹的房间门口,用惯用的诓劝口吻对里面的人大声招呼著。
“玉莹,是我!开门好麽?”虽然还不清楚是什麽事引起这样的局面,按照常识,我应该协助程大娘把里面的女孩劝出来。
“大娘,这是怎麽回事?”还是芹儿比较冷静。
“哎!是梅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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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那位重要客人,程大娘几乎每天都要提到的名字。“他怎麽?”我著急地问,预感不到好事。
“人家梅大人啊……”
眼前的木门嘎吱一声被打开了──
“说那些干甚?!”玉莹出现了,眼眶发红,正如我担心的。
“哎呀!我的好姑娘,你可算露脸了……”程大娘殷勤上前。
“你进来!”
“bsp;然後是粗暴的关门锁门声。
“玉莹?!……死丫头!你怎麽把个大男人关屋里去了?!待会儿老娘怎麽向梅大人交差啊?!……开开门!快开门!”
外面急切的呼喊声让我更加忐忑不安了。稍微看一眼对面的女孩,却从她坚定眼神了解到机会渺茫。
“嗨……你好麽?”大脑也随即短路了。
“哎噢!”意外的啪一声过後,我捂住忽然被扇的脸颊(不痛,但很令人惊讶):“你……?!”
“好你个臭黄毛!”女孩瞪著我,愤怒与悲伤混合出的表情。
“什麽?”估计她会哭,我尽量稳定自己的情绪,轻声发问……
“哎哟啊!ouch!bsp;“我打你个臭黄毛、烂黄毛、死小子……你、你害死我了!呜呜呜……”
往我身上莫名其妙乱打一通後,玉莹终於坐到床边轻声抽泣起来。
“怎麽了?”我小心翼翼地坐到她旁边,非常想知道原因,却不敢太直接地逼问。
“呜……都怪你!”她用袖子擦脸,粉底被抹花了,但一点也不难看。
“为何?”──天呐,我做过什麽?!
“都怪你教的那……‘死吹舞’!”
“?!”脱衣舞怎麽了?!我记得她在第一天表演完後,还兴高采烈地炫耀有多少人被她迷住呢!
“都怪你……哼!害我……害我被人看中,赎了身……”
“什麽?!”
***
眼前的楼阁,共计三层,虽不宽大,却看得出精雕细琢,端的是行乐之所、烟花去处。那“伴月楼”三字招牌,平淡地悬挂於门梁,旧痕累积,足见此处之悠久。
然而再怎麽雅致,也是风月场所。高涉急切起来,坚决踏进门里……
“哟!这位公子怎麽的?!现在离开门还有些时辰!急个什麽?!”却被堂内一名管事模样的男子阻拦下来,原来还未到接客之时。
(bsp;“这位店家,我等非是为吃酒,只在这楼里寻位故人。”孟烁代主上前施礼询问。
“敢问公子所寻何人?”管堂的见他们气宇不凡,非贵即富,自不敢怠慢。
“贵楼可有声乐教习一名,姓颜?”
“没……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