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宝石花全身青黑,叶成花型,花即是叶,叶即是花,璨灿如宝石,顽强如金钻。可是它叶肥多汁,味涩而微香。很少有人知道它是多么宝贵的药材,因为它是最好的辅药,而不是主药。
我将黑宝石的叶一片片掰开,慢慢放入口中咀嚼,并对着牧飞翔淡淡地笑,牧飞翔回我一个微笑:“你很喜欢吃花?”
我只是笑,因为当一株黑宝石从我眼前消失的时候,我体内早已是翻江倒海。我一边吃着第二株花一边笑着对牧飞翔说:“少爷哥哥,可以请您离开吗?荣儿想休息。”
他很不满意我竟然对他下逐客令,可是听到我话中叫他哥哥又喜笑颜开地走了。牧飞翔走后,小铁冷着脸走进来:“荣姑娘,您忘记我刚才跟您说的话了吗?除了食物,您不可以吃任何东西。”
我有点心虚:“公公,这只是花,是黑宝石花。”我极力压住恶心的感觉。
“不管是什么,王爷知道了我们都得受罚,您是不知道王爷这次有多生气。”
“对不起,真的不会有事。”我心更虚了,庄王竟然搞连坐制度?“我不吃了,就摆在这里作装饰吧。”
王爷是在申初回来的,听他说话的语气冷冰冰的可想而知心情不好,小铁看了我一眼走出去迎接王爷,王爷在问他我的情况:“有没有吃过东西?没有人来打扰她吧?”
小铁小声说:“就喝过甜汤,下午牧少爷来过。”
“小铁,你有事瞒我?她是不是还吃过别的东西?说。”
小铁跪在地上磕头:“王爷,她只是为打发时间吮吸过黑宝石的汁,并没有再吃什么东西。”
“本王怎么吩咐你的?除了必须的食物,任何别的东西都不可以!你叫她出来。”庄王声音依然不大却是愤怒的。
小铁只是拼命磕头:“王爷息怒,一切都是奴才的错,请您责罚奴才。”
“叫她出来。”
“王爷,王爷,荣姑娘身子虚弱至极,十来天也只是今天才进了点食,您放过她吧,一切都是奴才的错。”
“洞箫,你去叫她出来,拖你也得给我把她拖出来。”庄王冷冷地说。洞箫应了声“是”便要走过来,芦笛拦住他道:“王爷,让属下来吧。”
庄王“哼”了声:“也行啊。”
我已经在支撑着起来,芦笛很小心地扶着我来到内厅,我恭敬地请安,庄王却是连眼皮都不抬:“你又在玩什么花样?你是不是觉得夫人给你的这次教训还不够?”
我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人,我偏偏就那么怕他,怕夫人:“奴婢只是不想前功尽弃,倘若前功尽弃,以前的苦就白吃了……”
他厉声打断我的话:“你倒很有理由了?”
我一惊,一句“奴婢该死”脱口而出,难怪心理学家都说人本来就有很深的奴性,并且在一定的环境下就很容易十足地表现出来。
“你和小铁都该死,竟然公然违抗本王的命令。”
“奴婢该死,一切都是奴婢自作主张,是奴婢骗牧少爷为奴婢弄来的,铁公公事先根本不知情。”
“小铁,你告诉本王,你事先到底知不知道?”
铁锤看了看我,他本是有心为我开脱的,现在却不能不说“不知道”了,如果他说“知道”才是骗人呢,再说他要是说“知道”更说明我是在说谎了。他事前本来就不知道啊。
王爷让小铁起来站到一旁沉着脸对我说:“郁荣,你倒是越来越长脸了啊?足不出户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看来之前本王真是小瞧了你。”
他的语气如此冰冷刻薄愤怒,我觉得既委屈又害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口气憋在心中难受得要命,泪水早已满面我却不知。芦笛跪下道:“王爷,荣姑娘也是一心为您好。”
“住口。”王爷喝住芦笛,又转向我说:“说吧,你到底还收买了多少人为你说话?”
我惊恐地抬头看庄王,他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奸细吗?难道我两个多月来对他尽心的伺候他还不能相信我?那他为什么又要在夫人面前说他相信我?
我只是流泪,恐惧的,委屈的,疼痛的,……开始只是无声地流,后来抽泣起来,我甚至企求我能在这个时候晕倒,但是我的身体虽然弱,晕倒的机率实在太小。到后来,我看见庄王脸色一变,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我以为他是要罚我,害怕极了,他却抻手扶起了我:“荣儿,别哭了。小铁,快去准备温水来。”
小铁答应一声,飞快地跑了。我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脸上黏黏的,我用手上的白绷带摸了摸,是黑色的血,原来我后来流的不是泪是血。
我不再害怕却高兴地说:“王爷,没事的。荣儿已经成功了,荣儿已经成了百毒之身,假以时日必能成无毒之身。”
庄王皱子皱眉头但没有再责骂我。他心中估计也是无奈的吧,有一个这样任性的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