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地往前走着,后面跟着一群妖怪,妖怪们看着我。我看他们的表情,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一张张妖怪脸生硬而丑陋;但是那个郡主却不是,她的摸样跟人没什么两样,像一个混血美女,年纪看也不大,跟我相仿。可是这个冷美人在没有得到南林狮王的允许之下要带我去哪里呢?
出了这个阴森的牢狱还是一片黑暗,感觉像是走在一个很大的山洞中,他们也不点个火把,可能这条路已经走的相当熟练了。我脚下不断踩到大大小小的石头,虽然我在黑暗中也能看清东西,但脚下的不平仍让我摇摇晃晃。
这时,我看到了月亮,弯弯的月亮周围洒满无数颗星星,看到这画面我心里不禁一动,发现自己很早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夜空了,这夜空就在我的头顶,而不久前这夜空也曾经在我的脚下。
美丽的月亮只在我的头顶待了一会儿——他们又钻进了另一个山洞。这个山洞依然大而漆黑,没走进多远是一个大门,郡主伸手隔空向它轻轻一摆,门如有灵性似的打开了,马上跑出来火黄的光芒,带着强烈的热气。
我走到门口往里一看,这场景把我惊呆了,巨大的洞内仿佛是一个火炉,熊熊燃烧的炭火忽明忽暗,似是被成千上万个黄金首饰所装扮,这简直就是一个火的海洋,里面的每一块石头都在熔岩中燃烧,这情景让我想起了在电视里看到的火山岩浆,是的,这分明就是燃烧的岩浆。
站在里面,身上顿时熏得发烫,一股股热风胜过阿拉伯每一个夏天的阳光。我一时忘了问她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这场景毕竟是我第一次欣赏到,客观来看,这确实是一副壮观的画面,绝对能让一个正常人一时忘乎所以,流连忘返。
她没有给我太多时间观看美景,走到我的身旁看着我说:“我把你带到这里是想让你帮我一件事,如果办好的话我会向父王求情绕你不死,你说,你愿不愿意做?”
这个女子分明就是故意多此一问,二话不说把我带到这里,到了才征求我的意见,我想我答应不答应恐怕没什么不同,都得照她的做,我若说不答应估计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并且还得做,索性就答应,看她到底要我干什么:“你要我干什么?”
“你这样问就是答应了!”这分明就是强词夺理,“你看到那头上面的三个圆洞口没有!”她上前指着岩浆的对面,上方果然有三个被岩浆铸就的洞口,由于温度过高,洞里还卷着淡黄色的火光,如一条条透明的纱巾在迎风摆动。
她瞟了我一眼,看我有没有向那里看,继续说:“穿过那里的洞,是熔宫,里面有发着蓝光的精乙石,你进去取几个过来,你看看——能做得到吗?”
这个一个能让人顿时灰飞烟灭火炉,她竟然是让我闯进去帮她拿东西,心底的一股怒气如针一般刺了我一下,若按照我平常的脾气,早就骂她个月经不调白带过多了。但是,我极力抑制住了心中的不平,双眼瞪直看着她说:“我想问你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宝熔窟。怎么样,愿不愿意帮忙?我说了,你帮了我的忙我会让父王还你自由的。”她对我脸上的生硬视而不见,那双尖酸的眼睛几乎就没有正视过我,她的傲慢说实话真的是超过了我忍耐的极限,但我真的忍住了,我都不知道自己从哪里修炼的内功,这般沉得住气。
我说,刻意心平气和不动声色的说:“这里的温度我敢说至少有几十万度,你认为我能穿过那个火洞口吗?”
她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无理取闹,甩开脸背着手说:“不试一试怎么能知道不行呢!”
“你好大胆子,郡主这是给你一个重获自由的机会,是看得起你,你难道还想不领情?”说话的是旁边的一个熊腰虎背的妖怪,好像是这位郡主的贴身侍卫。
我没有理会那家伙,向郡主问道:“以前有人进去过吗?”
“有,当然有,但是因为都是向答应你一样答应放了他们,所以嘛——他们现在都不在这里了,我想你定会和他们一样,顺利地取出几个精乙石。”她一边说着话,脸上一边刮着很不自然的风。
我走进一个的妖怪,拿起他手中的长矛二话不说用力扔向了三个洞的其中之一,只见间它在半途中都已被烧的通体发红,接着钻进了那个洞,其中温度之高,可见一斑。我说:“我帮不了你的忙,你还是把我关回去吧!”
我当然帮不了她,她这等于是让我去死,尽管我有不死之身,但我仍不能冒这个险,我不能付出无谓的牺牲,况且我看出这个花言巧语的郡主根本就是在耍我,把我当傻子,我若是这次帮她成功了,下次必定还得找我,说什么会放了我,她也太不知道我何言当年在学校是个什么人物了,我怎么会上你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当。
我正要扭头而回,后面几个妖精马上把手中的长矛对准了我,瞪着凶恶的双眼。我站住,她冷笑一声说道:“你难道不怕死吗?”
我扭头道:“当然怕死,不怕死我就帮你的忙,进去这火洞了。”
她脸上挂起了冰冷的笑容,转瞬即逝,说:“我告诉你,你如果不帮我,我现在就会让你死,就让你死在这熊熊燃烧的熔岩中。”她没有把话继续说下去,后文不言自明,似乎是让我自己接下去,仔细体会其中分量与轻重。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狠女子,一个年龄不大却心狠手毒的女子,这种女孩子我向来都会多看两眼,我多看两眼并不是因为对她的恐惧而心虚,我只是对她的形象把握不准,产生好奇,就像是在大街上看到两个健全男人,别人突然说他们是一对同性恋,我敢说在场所有的人都会把异样的目光投过去。
“那就是说我没得选择了?”
“你被我父王关在笼子里,你说你有讨价还价的资本吗?”
其实我对她的诡计早就料到了,从她那张玩世不恭的脸和嚣张的眼神中,她的小小阴谋对我来说清晰挂在脸上。因为这是我早预料到的,所以我并没有发怒,我又走回去两步说:“那好,但是你答应我如果我帮你去取了精乙石你就会放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一个守信的人。”
她嘴一扬,自信地说:“那当然是,本郡主说话向来是算数的,如果你不进去,我说让你死在这里就让你死在这里!”
她说话相当刻薄,但我还有其他想法,尽管我对她说的话只有三分相信,我说:“我可以帮你,但我能不能再加点儿条件?”
几个妖怪一听就急了:“你这小子是不是真的活腻了,我们郡主可没有多少废话跟你说,要答应就快去,不答应这就送你去死,还啰嗦什么!”
她扬起手阻住他们,好似认真地看着我说:“你说,什么条件?本郡主可以满足你!”
她突然的爽快与客气倒让我眼前一亮,我说:“你把笼子里的那个女人也放了。”
她甚至想都没有想就说:“好好,我答应你!”
她回答的太快,有点儿假,我怀疑她听没有听清楚我刚才加的条件是什么,于是又说了一遍:“我是说你把和我关在一起的那个女人也放了。”
“好啊,我答应你的条件,前提是去取出精乙石,否则一些都是幻想。去吧——”
我向前走了几步,再往前走就要踏入滚滚的岩浆之中了,我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在承受着火烧火燎的疼痛,尽管我还没有闯进去。我开始在心里分析不死之身的神奇,自从杀死混术星王的那一天起,我从未考验过它,也没有机会去验证它的价值,我甚至不知道我现在是不是真的是死不了。
那自己的生命做赌注我只在电视里看到过,我佩服那些人的坚强与勇气,也常常把他们当做是自己的化身,我是一个男人,那是我心里面的英雄,死算得了什么,死的存在就是为了英雄旗帜的飘扬。况且,我也未必能死。
我飞了起来,照准中间的那个洞,向箭一样射进去,屏住呼吸,锁住大脑,不顾一切。我不知道自己是在哪一刻穿越了那个烈火繁生的洞口,我只感觉到自己在飞起的过程中,仿佛一层皮自头顶直剥到了脚跟,已经面目全非、千疮百孔。就在那一刻我睁开了沉甸甸双眼,一阵阵的光芒带着强度与光度一股脑将我的双眼覆盖,我的双眼似乎被蒙上了一层被烧软的塑料薄膜。
我又急忙把眼睛闭上,我感觉我的眼睛瞎了,我从此可能就要失去光明,我双手捂着双眼,不敢再睁开。我的恐惧压倒了所有试图将我化为灰烬的岩浆。我的眼睛在隐隐作痛,即使要睁开也得先让它休息一下。
我知道我已经穿过了那个洞来到了另一边,并且更知道我没有死,我还活着,炙热的岩浆也威胁不了我的不死之身。失去的对自己生命的担忧,便没有其他更大的顾虑,我仍然捂着眼睛,因为外面的光芒太耀眼,我想想个办法让眼睛不受它们的侵害。
这时候我听到了有人说话,声音苍老而厚重。
“你是谁,来我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