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冷笑道:“是吗!我怎么看你像个癞蛤蟆!”
贾瑞感觉情形有点不对,倘若要再来一场大闹学堂,这饭碗恐怕就要打飞了。遂上前赶忙打岔道:“薛老弟,你今天来的倒真是时候,你怎么就能知道老头子走了呢?难不成您是个神仙?能掐会算?”
薛蟠哈哈大笑道:“狗屁神仙,还不是金荣那小子给我报的信,金荣,你给我过来。”
金荣抖抖索索的从薛蟠背后爬了出来,惊慌的望着周围那一双双冷冷的眼神。
薛蟠摸了摸金荣的脑袋,嘻嘻笑道:“乖,别怕,有我在呢,我说过,这狗当得好才会有屎吃,好好蹲在这儿看着你的食!别让别的狗给抢了,来人,赏金荣八百两银子!”
贾瑞听了,不禁妒火中烧,扬声骂道:“金荣你个狗小子,还不给我滚回座位上写作业去!”一边又媚笑着向薛蟠道:“大爷,您请上座,今儿的作业干脆还是我替您写了得了。”
薛蟠啪的一道巴掌抽在贾瑞的脸上,怒声道:“你他妈的还真以为我什么都不会?老子今儿偏要卖弄卖弄风骚不可,哼!说,今儿留的什么狗屁作业?”
贾瑞捂着红得发紫的半边脸,哭声道:“您老上眼往堂上看……”
薛蟠又是一脚踹在贾瑞的胸上,那贾瑞登时如狗吃屎般爬在地上,又惊又惧,浑身乱颤,不知所措的望着薛蟠,薛蟠此时已黑红了脸,勃然大怒道:“你小子欺负我大字不识一筐是不是?从现在起,给我闭上你的狗嘴,敢再嘣出一个字来,老子打折了你的狗腿!师爷呢?你给我过来,念念上边写的是什么玩意?”
只见混混堆里慌忙走出来个狗头师爷,阴阳怪气、摇头晃脑的念道:
“东-风-不-与-周-郎-便”
薛蟠道:“就这么多?”
师爷道:“就这么多!”
薛蟠道:“我他妈的怎么就只听见了一个“便”字,到底是大便还是小便,快说!”
满堂之间,轰然大笑。混混堆里顿时晕倒了一片。
薛蟠道:“我靠,这么不经打,开个玩笑都不懂,还跟我薛老大混个求?”
师爷颤颤巍巍说道:“老大,你这玩笑开的未免太大了吧!”
薛蟠道:“你们还他妈真当我不知道下句吗?哼,都给我竖起耳朵听仔细了,下句就是“铜雀春深锁二乔”,我他妈的整天没事就奔北静王府的铜雀台里玩,这劳什子挂在门口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从那儿进出的人就他妈是个猪也早背会了!”
师爷赶忙扯了扯薛蟠的袖子,低声道:“老大,您老今天来干吗来了?眼前的这两位可不就是那“二乔”吗?您老还等什么啊?”
薛蟠哈哈大笑,遂放眼朝无名和秦钟望去。随即面色一沉,怒声道:“刚才是谁说我是个癞蛤蟆来着?”
无名缓缓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朗声道:“是我说的,怎么啦?难道我说的不对?你有个叫什么蝌蚪的弟弟,你这个长大的哥哥岂不就是个癞蛤蟆吗?哈哈哈哈……”
薛蟠道:“我癞蛤蟆怎么啦?你不知道现在的天鹅都很贱!哭着喊着非癞蛤蟆不嫁吗?没办法,我这个癞蛤蟆也只好整天蹲在荷叶浮萍上,愣是充起了那青蛙王子,那些个天鹅哭着喊着要见我,没法子,我只好是见一个搞一个,见两个玩一双!哈哈哈哈……”
无名不禁一怔,皱眉道:“你小子这牛吹的也未免太大了,你这鬼话也骗不了几个人!”
薛蟠竟指天发誓道:“我大傻刚才要是说假话,就天打五雷劈,大傻我从来就是个直肠子的人!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从来不提那捕风捉影的事!就说上个月吧,我跟贾蔷、贾蓉和珍大哥四个,在你们东府会芳园的逗蜂轩里喝的那场花酒,啧啧,那叫一个爽!也不知珍大哥从哪儿诓骗来了尤老娘的两个女儿,那小姨子长的,可是人间天上少有的尤物!我们六个人竟闹了一个通宵!从来也没见过像珍大哥和贾蔷他们爷俩那样的人,父子两个齐上阵玩那三姐儿,看得我和蓉儿两个是目瞪口呆,直流口水!半天也没理那尤二姐儿。呵呵!你说这天鹅肉不是给癞蛤蟆吃的,还是给谁吃的?”
无名回头望了望贾蔷,贾蔷不禁红了脸低下了头。
无名忧郁的望向秦钟,秦钟正双眼喷火般盯着薛蟠。
无名长叹一声,对薛蟠道:“大傻,你今天来,恐怕不只是跟我们在这儿废话吧,亮招吧,别客气了!”
学堂之内,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
薛蟠挥了挥手,身后的混混群里,已经有人舔了舔舌头,扬起了手中的雪亮寒刀。
薛蟠道:“今儿是我跟宝兄弟之间的恩怨,不想死的都给我站在一边看着,谁敢走出这屋子一步,我他妈就废了谁!后面的狗崽子们,过来给我清清场子,腾出个打架的地方,待会动起手来,你们谁也别他妈的搀和进来,否则别怪我大傻翻脸不认人!”
转眼之间,稀里哗啦,轰隆咣当。整个学堂片刻之间收拾出了一片空地。
学堂之上,无名和薛蟠遥遥相对,一时之间竟成了个混混角斗场!
薛蟠向无名摆了摆手道:“宝二爷,你就放马过来吧,守着秦钟,你也别太窝囊了是不是?反正你我早晚都要一决高低,既然如此,何不就趁今天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