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正是贾政!
贾敬不禁放开了尤氏,怔怔的望着贾珍和贾政!
贾珍哭道:“如今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索性闹到老太太那儿去!看她怎么发落!”
贾敬和尤氏不禁打了个寒颤,谁都知道到了那儿会有什么结果!
尤氏此时不觉跪了下去,含泪磕头道:“求求你们看在肚子里孩子的份上,他毕竟是你们贾府的后代啊!”
三人不觉都神情复杂望着尤氏,尤氏也低头看了看那微微隆起的腹部。
贾敬和贾珍长叹一声。
贾政开口道:“我有一个主意,可以解决今天的麻烦,又不会伤害到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那肚子里的孩子。”
贾敬诧异道:“兄弟不妨说来听听!”
贾政冷笑一声,说道:“哼,从此之后,你就只当没我这个兄弟,珍儿也没你这个爹!你把这祖宗爵位和宁府家业全部交给珍儿,自己一个人去都中的玄真观里做个“跳出三界外,不在五尘中”的散仙吧!剩下的一切都交由我们好了,你放心,珍儿有身子骨上的毛病,这辈子都不会再生出个孩子,他会好好待尤氏的,因为他还指望着这肚子里的孩子继承家业呢!”说完不禁仰天大笑。
贾敬看了看贾珍,点头道:“从一开始,这就是你们设下的圈套!是也不是?只是你们为了这点名利,至于如此吗?这家业不早晚是你们的吗?”
贾珍冷笑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难道你不知道?在我心中,却是早已没有了你这个爹!自从你娶了小老婆,我娘就抑郁而死,从那时起,我便发誓早晚有一天要把你们贾府搞个家破人亡,我还要玩尽那些天下不要脸的风尘女子,给我娘报仇!”
贾敬凄然道:“你娘是发现自己重病,将不久于人世,怕我将来不听她的话,孤独凄惨一生,便在临死前执意为我娶了一房妻妾,你不信可以去问问那个小妾,我可曾碰过她一个手指头?”
贾珍怔了一怔,随即冷笑道:“随你怎么狡辩,反正人死了也不会说话,你不碰那小妾,说明你心里有鬼,觉得愧对我娘了吧!你要是真心想着我娘,也不会碰那尤氏,哼!我就压根没信过你的鬼话!”
贾敬哀叹道:“事到今日,多说又有何义?随你们怎么办吧。我只想求你们一件事,保证他们母子的平安,将来如果有任何一人因你而死,我就舍了我这张老脸,也要跟你们拼个鱼死网破!”
贾政冷冷道:“好,我们就一言为定,立下字据为证。”
贾珍从怀中拿出准备好的纸墨来,铺在桌上。
贾敬提起笔来,看了一眼贾珍和贾政,冷笑道:“我再问你们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在学堂究竟遇到了什么?会让你们今天有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贾珍和贾政闻言都不禁一颤。
贾政平静了一下气息,缓缓说道:“这么说吧,那学堂乃是天使的地狱,恶魔的天堂!”
贾珍也哀叹一声道:“从那儿出来的人,恐怕除了白痴,就只能是魔鬼了!”
随即两人嘿嘿冷笑道:“现在你们是不是后悔派我们去习学了,哈哈哈哈,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
贾敬道:“珍儿,你这么算计你的父亲和妻子,你就不怕有一天遭了天谴吗!”
贾珍道:“我已经断子绝孙,还怕什么狗屁天谴!我就是淫遍天下,也不会留下一儿半女,这世上更不会有人知道我的恶行!”说完不禁哈哈大笑。
贾敬转过身来,冷笑一声,挥笔泼毫,一蹴而就,
随后一言不发,掷笔下楼,扬长而去。
外面正是阴森凄凉的深秋子夜!
天香楼下,只听得一阵风声,竟过墙而去。恍惚闻得西院祠堂内有门扇开阖之声。更觉得风气森森,比先更觉凉飒起来,月色惨淡,也不似先前明朗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