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藻前却仿佛没有看见众人的反应一样,恭敬地跪在安倍晴雪身旁应道:“主人有什么吩咐?”
此时的玉藻前已经已经恢复了林雨崖初次见到时的模样。一头柔顺的银发,留海刚好遮住眼睛。他的表情依旧冷漠,却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高傲。
“我说过我不是你的主人啦,你是不是……搞错了?”林雨崖尴尬地问道,话到最后变得小心翼翼的,他很怕玉藻前发飙。
“不会有错的,我是主人创造的,对主人的力量能够产生共鸣。而且我昨天确实感应到了主人的气息。我相信自己与主人的羁绊。所以我想主人只是记忆暂时沉睡。等到主人的记忆觉醒后,自然就会记起我了,”玉藻前的语气不容置疑,“因此我必须臣服于您,也应当臣服于您。请放心,虽然您表面上是安倍家族的宗主,但您的权力绝对凌驾于我。所有安倍族人及其附庸,包括我,都是属于您的。无论身心,都将成为您的私人物品。”
“喂……这岂不是没人权了……”
“这是我们的荣耀……”
“不要!”林雨崖突然打断了玉藻前的话。
“主人……”
“还是不要!而且我不是你的主人,”林雨崖态度坚决地说,“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想安安稳稳地生活、考大学、工作、终老一生,这种掌握别人人权的什么劳什子的宗主我做不来,也不想做。原来的宗主是谁你还让谁当去吧!反正我是不会当的!”
“主人真的不想当吗?您可知道若您当了安倍族的宗主就相当于统治了日本五分之一的势力与经济。那将意味着您可以呼风唤雨、称霸一方,做任何您想做的事。”见林雨崖态度坚决,玉藻前又开始从利益方面循循善诱。
“我看还是算了吧。高处不胜寒啊!而且我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和yu望。我甚至连怎么当宗主都不会,还是做个普通人比较好!”林雨崖摆了摆手推脱道。他虽然对于宗主是何等高贵毫无认知,但是还是知道这是个不得了的位置。不过依然不为所动就是了。
大厅里跪着的人群中开始出现了骚动。他们中那些并没见识过林雨崖实力的人怎么都无法了解祖神为什么要将统领整个安倍族的权力这么珍贵的东西硬塞给眼前这个少年并且连自己都甘愿做这个少年的奴仆。要知道得到了安倍族就是得到了无穷无尽的金钱、权力、女人还有地位。哪怕你一辈子不去奋斗,哪怕你几世都挥金如土,你仍然可以衣食无忧。而眼前这个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什么也不懂的少年显然不知自己捡到了多么大的一个宝,仍旧不知死活地推三阻四。他们更不明白,自己的祖神少说也有上万岁了。(当然他们并不知道,玉藻前的真是年纪何止上万)对方才一个十七八的半大孩子没怎么可能会是祖神的主人?真的是有什么沉睡的记忆?不过祖神说是真的那便就是真的。他们对祖神、宗主都是忠心不二的,所以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组内事务您无需过问,仍然像以前一样交给晴雪和各位长老处理好了。您只要接受您拥有的权力就可以,”玉藻前说道。林雨崖刚想拒绝却被玉藻前接下来的话堵在了嘴里,“而且这样也可以为主人的使命提供一点助力。”
“什么?你知道我的使命吗?”林雨崖惊讶地说道。除了玉藻前之外的所有人都听不明白祖神和这个少年究竟在打什么哑谜。
“怎么样?主人现在可以接受宗主的位置了吧。”玉藻前不漏痕迹地说道。似乎并不想在使命的问题上继续深究。
“……好吧,我接受。”沉默了好一会儿,林雨崖终于无奈地说道。
众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在玉藻前的带领下站起了身。这个顽固的少年总算摆平了。
“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所负担的使命到底是什么?”林雨崖突然对着玉藻前急急的问道。他这一问倒是把众人问懵了。一个人知道自己有使命却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这着实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对不起,我答应了一个人不能将使命的内容告诉您。”玉藻前平静地说着,眼神却变得黯淡。众人更为诧异。是什么人竟然能让玉藻前违背自己主人的意愿?他们不知道,玉藻前之所以不说是为了保护林雨崖不受伤害。如果他现在告诉了林雨崖使命的内容,林雨崖就会有性命危险!而且,他也担心林雨崖会在得知使命的内容后陷入绝望。他已经看够了主人绝望的眼神,不想再让那撕裂灵魂的痛苦再次回到自己主人脸上。
“……那你答应的那个人是谁,可以告诉我吗?”林雨崖不甘心地追问道。
“抱歉……”
看到了玉藻前表情坚定,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绝了自己。林雨崖似乎读懂了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追问下去。但是真相仅离自己一步之遥却无法触及,不免让他感到些许失落。
“主人,请原谅我无法遵从您的命令,不过请相信我,等时日到了,您自然会想起您的使命。而在这之前,我会为您的使命奉献我的所有。”林雨崖的失落让玉藻前感到些许不忍心,于是劝慰道。而他如此预言是因为他知道这使命其实也是林雨崖无法逃避的宿命。
“没关系的,我应该尊重你的决定。我相信你肯定有你的道理。”林雨崖微笑着对玉藻前说道。不知怎的,他心中总是对玉藻前有一种莫名的信赖感。
“您还是那么的仁慈。”听到林雨崖的话,玉藻前微微欠身行礼,以示感谢。
“主人,可以告诉我您现在所用的名字吗?”
“啊?哦,我叫林雨崖。”玉藻前怪异的问法让林雨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很好听的名字。”冷冷的玉藻前竟露出了一丝罕见的微笑。
“谢谢。”
……
经过了一下午的商谈,终于安排好了林雨崖接管安倍家族的各项事宜。林雨崖顺利成为了安倍家族的新一任宗主。而安倍晴雪则由前任宗主改为了安倍家族的族长。其实这不过是换汤不换药。安倍族内的一切编制依然如前,只不过在玉藻前和安倍晴雪之上多出了一个林雨崖而已。族内事物依然由安倍晴雪和各郡长老处理,根本用不找林雨崖插手。可以说林雨崖只要把安倍族当做一个免费工具随意驱使就可以了。给安倍晴雪安一个“族长”的头衔不过是为了方便她替林雨崖担负管理的职责。
于是,安倍族历史上第一个权力最大又最轻松最自由的领导者由此诞生了!当然从另一方面也可以说玉藻前以空前绝后的超低价值将整个安倍族彻彻底底给卖了!汗……还真是蛮爽了林雨崖的……
虽然林雨崖无需参加族内管理,但是族内的体系以及一些习俗规法还是要知道的。于是如此这般地折腾了一上午,林雨崖大感疲累,连连后悔自己不该接受宗主的位置。看得众族人腹诽不已。
终于挨到家族会议结束,林雨崖遣散了众人独自上楼准备回房间休息一下。
然而拉开自己的房门发现欧阳夏冰已经不在自己房里后,他停了一下,然后来到欧阳夏冰的房门外。林雨崖抬起了手,却怎么也拿不出勇气叩响房门。
“也不知她小气了没有……”林雨崖犹豫着。
“你找我吗?”身旁传来了一个轻柔的声音。林雨崖一怔,随即扭过头,欧阳夏冰正站在他身边。以林雨崖如今的实力却没能听出欧阳夏冰的脚步,可见他的心绪已乱到了一定程度。
“我刚才……一直躲在楼梯那里……所以……都听到了。”欧阳夏冰背着手,低着头看着一旁,小心翼翼的说着。
“哦……是吗?”林雨崖尴尬地说。
“对不起,我偷听了你们的谈话……”此时的欧阳夏冰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不,没关系的,我正想告诉你呢!”林雨崖慌忙说道。他并没有责怪欧阳夏冰的意思。
“……你……真的打算做他们的宗主吗?”咬了咬嘴唇,欧阳夏冰抬起头看着林雨崖问道。
“是,不过你可以放心,我的行动还是自由的,就和以前一样。只不过可以向他们请求帮助罢了。”林雨崖解释道。见欧阳夏冰没有回应,他又说道,“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现在就去跟他们说我们要离开。让他们不要跟着我们了。”
“不,不是的,”欧阳夏冰急忙阻止欲走的林雨崖,然后说道,“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我只是在想那个不知道内容的使命。”
“让你担心了……”林雨崖忽然有种痛惜的感觉。他其实并不想让欧阳夏冰知道自己背负着使命。不想让欧阳夏冰和自己一起苦恼。
“不,我应该帮你的。”欧阳夏冰摇了摇头道,“你还是不知道那使命是什么吗?”
“……不清楚,”林雨崖无奈地说,“不过玉藻说等到时机到了我自然会知晓的。”
“他既然知道,你为什么不追问出来?”
“他既然不想说,就不要强迫他了。我想玉藻一定有他的苦衷。强行让他说出来我总觉得有些不妥。”
“……你相信他吗?”欧阳夏冰犹豫了一下,问道。
“嗯,”林雨崖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相信他。”
“可是我总有种不祥的感觉。”欧阳夏冰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是担忧。她总觉得那个使命似乎并不简单。
“你太多心了。好了,别想这些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反正到时再见招拆招吧。”林雨崖轻轻拉起了欧阳夏冰的手劝慰道,却发现自己的心里也是同样的沉重。
“好吧……”欧阳夏冰低下了头,“雨崖。”
“嗯?”
“我发现你有好多秘密都瞒着我。我是唯一知道你力量的人,你可以把它们告诉我吗?”欧阳夏冰小心翼翼地问道。
“好的。”林雨崖微笑着回答。至于他内心的决定就不得而知了。
沉默了一会儿……
“欧阳,你原谅我了吗?”
“我其实早就原谅你了。今天对你发脾气是我的不对。”欧阳夏冰抬起头,微笑着看着林雨崖的眼睛。
“谢谢,”林雨崖欣喜地拥她入怀,“这是我今天最高兴的事了!”
欧阳夏冰被林雨崖抱住。她感受着林雨崖的体温透过衣服带给自己的温暖与甜蜜。
慢慢地……
他的双臂环住林雨崖的腰,将头埋进了林雨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