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李焕然。」一个熟悉的男声,小陶听过他的电话,知道是他了。
「李董,你们黑心卖劣等茶,赚了暴利,我们很不服气,想向你讨一点跑路费。我告诉你,
在吴兴街、云河街和中山北路底的叁家超商内,库存的摸摸茶最上层那一箱中,有一罐我
们加了料,你先派人去取货,再等我电话。记住!如果报警的话,我们会让你这项新产品
死得快。」
他一说完便挂上电话,并向夫子比了个ok的手势,然後骑上摩托车往安和路的琳达住处
奔驰。
在大厦九楼琳达家,他们会合了。二人你一嘴我一口的向琳达详述了整个经过,琳达一直
维持着一种很神的微笑。
「小陶该记上一个大功。」琳达说:「他临危不乱,我一直以为他不是块料,我看走眼了。」
「你知道吗?」小陶仍沉浸在兴奋中:「我在李焕然听电话时,能感受到他内心的紧张哩!
我好像听得到他心脏蹦蹦地跳呢!」
「很好,现在润开公司上层一定乱成一团,紧急会议已经准备召开了,不用去看也知道,
有叁撮人马正往叁个地点奔去,急欲收回他们的摸摸茶哩!」
「李焕然这痞子一定满头汗水。」夫子也急着讨好琳达似的。
「那是他应得的报应,小陶说得对,卖黑心茶。奇怪,我没教你,这种词你也想得出来?」
「我,我是福至心灵。」小陶摸着脑袋说:「别小看我,偶尔也会有佳作呢!」
「现在,你们各自回去,别动声色,我们不能逼急李焕然,也不能给他们太多时间考虑。」
琳达下达指令:「明天,再拨一通电话去谈价码,由夫子打,让他们知道不是一个人瞎搞,
而是一个千面人的集团。」
四十四、
「喂,李焕然在吗?」
「我就是。」
「昨天加料的摸摸茶收到没?」
「收到了,我们已经化验过了。」
「是安眠药对不对?我们也不想伤害贵公司,只要你们听话,一切都好办。」
「你们有什麽条件?」
「你有电话录音?为什麽电话的杂音那麽?」
「没有,绝对没有,我们会全大力配合你们。」
「那就好,我们只要叁千万,至於如何交款,给你两天时间筹钱,第叁天你必须在两大报
的台北地方广告版上,刊登你的大哥大号码以及『木子李贱卖』等字样,我们就会跟你联
络,付款方式也会一并告知,记住了吗?」
「记住了。」
四十五、
夫子曰:「心诚则灵。」
为了这叁千万的「大事业」,我们这两位从不迷信的有为青年也忍不住到烘炉地的土地公庙
去求神拜佛了。
为何要挑中大台北地区土地公的大本营烘炉地呢?按照夫子的说法是:依计画最後取钱的
地点是在下水道,理所当然是要拜上地公哪!
「那麽为什麽不拜阎王爷呢?」小陶当场就吐他草道:「他是地底下的总统啊!相当於李登
辉呢?」
「去你妈的蛋,我还不想找死。」夫子跟他搅和在一块这麽久了,第一次想好好呼他一耳光。
此刻,他们左弯右拐地上了山,那尊巨大的土地公神像终於耸立他们头顶;下车之後,夫
子先买好纸钱及线香,然後随着一波波的人潮向那座不甚壮观,甚至雅观的庙宇前去。
这烘炉地的上地公庙建在半山腰,原本只是一间不起眼的小庙堂,後来随着工商社会的发
达,做生意的信众越来越多,来此地请土地公回去膜拜的人们也越来越多,因此便跟着发
达了,在本庙的後方也扩建出较雄伟的寺院,及那尊数层楼高的土地公像,炉火鼎旺。
在大大小小数十尊土地公神像前,小陶有点不知所惜,悄悄扯了扯夫子的衣摆问道:「要说
什麽?」
夫子有些不耐烦地回头说:「求它保佑你稳削叁千万,可不可以?」
他不顾後边的小陶,点了线香供起纸钱就在神前默祷,请求庇佑这次的任务成功,接着就
要烧纸钱了。这时,小陶说他肚子饿,要到庙旁吃炒米粉、黑轮什麽的,夫子有点心不在
意地挥了挥手,就走去香炉旁。
半向,他烧光纸钱,走去小吃摊,却怎麽也找不到小陶那养的好朋友,正想发火之际,却
见他与四个陌生人往山下走,夹在人潮中不甚显眼。
夫子小跑步跟了上去,即将追到时他唤丁声「小陶」。
「你,我。。。。。」小陶回头望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夹着小陶的那四个陌生人也回头了,其中一个夫子甚是眼熟,停顿一会,他想起来了,就
是曾在他店里持枪押住他们再砸店的家伙。
「站住。。。。。」夫子大声一吼。
陌生汉子谁理会他?四人紧紧包裹住小陶,几乎是架起他来奔跑。夫子在这紧要的关头,
根本没多想,冲上前便朝他们一夥人中撞去,立即跌散开来,慌乱之中,他瞧见为首那人
掉落一把枪,迅速地拾起它藏入腰际。
「夫子,救我。。。。。」小陶已摔个四脚朝天,这时才敢大声呼救,引得不少人驻足观看。
「捉住他。」携枪的男人下了命令,立即有人扑上去抱住小陶,前仆後继地。
小陶又被他们像抬死猪一般拖着走,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在土地公脚跟前,在众人亲眼所
见,简直是无法无天了,但却无神没人肯管这档闲事。夫子只好拼着一条小命再次以「人
肉战车」的方式,将他瘦小的身体抛向他们。
这一回,众人跌成了一团,场面更是混乱了,一旁围观的人丛也开始鼓噪起来。
为首的那汉子站起来,狠狠地朝夫子肋骨部位了一脚道:「多管闲事,你会死得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