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该把你教成什么样子系列之十
“跟你讨论个问题？”――今天早晨兴许是太阳不够明艳，雾澄澄的。
要不然，怎么眼睛刚一睁开，刚刚来得及坐到电脑跟前，就有一哥们大刀阔斧地准备朝我开炮？
忙忙绽了笑，调整一下脸部的肌肉，以示谦恭――“在听，请赐教。”
“喂，对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雪贼兮兮地笑。我眯缝了眼，盯着看qq里的头像，看这哥们还要玩什么花招。
“哈哈哈，瞧瞧，像刺猥似的，武装到牙齿了吧？”爽朗的笑似乎都能听得见，这家伙，促狭的本事是一等一的。刚准备要回敬几句，紫玉虽是笨蛋，可也不能任人宰割不是。
“你写的关于你们飞儿的那些文章，他看吗？”雪换了红色的字体，像红灯，而飞儿就是我的红灯，本来是要张牙舞爪地跟雪斗一斗的，没料想他提及飞儿。所以自动缴械投降。老老实实地回答――看。
“完了！！”雪夸张地换了黑体字，触目惊心地在屏幕上闪。
我心里有些发慌，忙忙问，“什么完了？”
“别让飞儿看到你写的这些东西呀！”雪气势汹汹地发过来一句。
“哦，原来如此？有时候，我念给他听，那些东西都是他自己说的，我帮他记下来罢了。记得不合适的地方，他会批评。”切，以为是什么事情，如此地大惊小怪，飞儿所说所想，紫玉顺手记下来罢了，凭什么就不能给飞儿看？理由呢？我的好奇心上来了。
雪发了一个笑得呲牙咧嘴的头像，然后把我当了大白菜扔到火锅里头涮：“飞儿看来比紫玉聪明，还知道哪些是对的，哪些是不对的。”
我不吭声，安静地坐着。
“喂，紫玉，鼻子冒烟了吧？先别冒烟了，看把119招来了，你们小区的住户们就遭殃了。”看着这行字，我有些哭笑不得。这人笨了还真是没辙，就像紫玉，好像老在火锅里打滚。
“喂，喂，真生气哪？不欺负你了，说正事。前天看了你的《孩子我该把你教育成什么样》，好象是这个题目吧？我老人家记性不好。”雪敛了笑容，言语间的凝重透过虚空的网络冰凉地浸过来。是的，飞儿，这些年来，这一直是紫玉最无可奈何的心痛和最甜蜜的主题。
紫玉苦恼着，拧了一绺头发，不知该如何回话。想了想，软弱地发过去一句：“嗯，没教育你的意思。”
雪的倔强漫卷过来：“别捣乱，在说正事，事关重大！看了你的那几篇文章，我就想着要警告你，最好别让飞儿看到。”
“为什么？”紫玉不甘心地问，真的错了吗？有关飞儿的一切，紫玉永远像个白痴，没有定见，没有智慧，每每提及，都乱得像麻。
雪不客气地发了一个敲脑袋的小头像，“咱平凉咋就会有你这么笨啊？真是的，你不知道啊？你写了半天，我看了更加迷糊，到底应该把孩子教育成什么样的才是对的呀？”
紫玉低低地咕噜：“本来是嘛，我因为不知道，所以才在请教飞儿，才念给他听，是希望他告诉我，应该怎么做才对嘛。”
“哈哈哈――”雪张狂地笑。
紫玉火了，“不许笑！”
“嘿嘿，得了吧你，自己都没弄清楚，还请教飞儿呢？飞儿才八岁，飞儿能告诉你吗？你不应该给飞儿看这些，飞看了一定会想，这些问题连大人都弄不清楚，那一定是一个模糊的问题，一定没什么明确地是非界限，你让他怎么办啊？紫玉你笨死了，你干嘛要给飞儿看啊？”雪有些气急败坏。
“不，飞儿比我清楚。”紫玉不服气地辩。
雪的惊讶夸张在像六月雪：“呀，真的？是不是我看过忘了？飞儿说了吗？”
紫玉的脸滚烫，垂了头，没底气地说，“嗯，说了，是我没写，我怕丢人，他居然比我还清楚。”
“紫玉，紫玉你知道不？这么久这么久以来，我从来没批评过你吧？”雪的认真在慢慢灿烂起来的秋日艳阳飘来。“今天，这会，此刻，就批评你一次，就一次！――你不应该太懒，不把飞儿说的话全写出来，其实你的那个命题真的太好了，要多好就有多好！那是许许多多家长许许多多孩子都迫切想知道的，可是，你，你写的过程中竟然把最重要的没写出来？！那天刚刚看到的时候，就非常想跟你交流一下的，你一直不在，一直没遇上。”紫玉看着这一行一行闪烁如星的文字，眼底有雾泛起，遮了媚阳。是感动吧？为这文字后面的善良，为从未谋面的雪，能够如此挚诚地切切地呵护我的飞儿。
“紫玉，我是知道的，其实，你明明清楚这是与非的，你心里很清楚，以我的浅溥之见，你真的应该给飞儿一个明确的概念。紫玉你知道吗？那天，其实我看到这个标题的时候，是抱着想学几招的想法去看的，因为我也有一个需要我教育的儿子，我也有同样的困惑，太多的时候，真的不知道应该把孩子教育成什么样子。”雪为父的深情与痛切，在文字里深种。“有时候，我真是提心吊胆的，生怕儿子学坏了，时时盯着，可是又怕儿子真成了一个太听话的奴隶，怕他身上缺少了男孩子本应该有的那一点点坏，那么一点点反叛。她妈妈整天的唠叨，我都觉得烦。可是又怕她如果不唠叨了，我再不唠叨，放任了他。”
紫玉呆看着这些文字许久，很想说，有时候，我太累了就没写。想说没时间啊，事情太多，我忙不过来。但，没有，雪的困惑与苦恼，紫玉一样的一天天感同身受。
“我知道错了。今晚，我就开始整理，谢！”第一次如此诚挚地坦坦荡荡地说一声“我知道错了”，三十多岁，似乎并不容易承认自己的错了。紫玉也一样，许久许久都不曾如此，大凡有了问题受了指责，第一个要做的就是找理由――要么找理由为自己辩护，要么找理由反戈一击。
今天中午，和飞儿的餐桌上，今晨的这个故事，这个关于紫玉认错的故事，应该是个不错的话题吧。
2006年10月20日午后于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