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她去看画,她叹息的神情让我更肯定她知道一些事情。可她一个劲的躲闪着,坚决不肯承认。
在车上,她睡着了,我靠边停下车,凝望着她的睡容。她好象在做梦,脸现戚容,然后她哭着呓语“玄烨,你不要这样!”
我瞬间石化,玄烨?似乎在那遥远的时空她也这样唤过我,她梦见了我们的前世吗?我们的前世究竟发生了什么美丽又哀伤的故事?
她醒来,悲伤的看着我,我也怔怔的看着她。恍惚间好象我进入了她的梦境,重新成为了玄烨,爱着她的玄烨。然后她叫了我一声“大哥”,将我拉回了现实。
大哥,我苦笑,这一世我只能是她的大哥了。为什么我不能让理智滚到一边去?
一晚上,我辗转难眠。初见画像时的疯狂又回到我体内。让道德伦常见鬼去吧!历经几百年还能在人海中遇见是多么不容易,我要抢回她!
可是不等我有所动作她就出事了。她安静的躺在那里,查不出原因的昏迷不醒。
我无能为力,连想照顾她都不能,因为傍晚时楚依凡赶来了。他一见她就脸色大变,握住她的左手紧张的问:“她手上的珠子呢?”
问明情况后,他要求立刻去找珠子,好似那珠子维系着她的性命。
留下米蕾照顾她,我们去找珠子。几乎搜遍了那山坡上的每根草,半夜时我们终于找齐了珠子。回到医院,楚依凡急急忙忙给她戴上珠子,可是她还是不醒。楚依凡不信地自语:“为什么还不醒来?珠子难道没用了吗?”
我们不明白珠子和她昏迷有什么关系,但看他如痴如狂的样子也没敢多问他。
第二天,她没有醒,楚依凡神色焦虑似在等人。
第三天,她依旧昏迷,楚依凡面色憔悴,好似一下老了十岁,只痴痴地看着她。
米蕾再次诚惶诚恐的道歉,他忽然掩住脸痛苦地说:“不,不怪你。是我,是我害了她。”
这时进来一位大师,他一见我就吃了一惊的样子,摇头叹息:“你果然追过来了。真不知她是幸运还是不幸?福也由你们,祸也由你们。唉!”
楚依凡抬起头惊异的看向我,然后和大师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的昏迷透出一种诡异的气氛,而楚依凡的表现更让人疑窦丛生。究竟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以后我再去的时候,楚依凡忽然对我有了戒备的神色。也许他看出了我的非分之心,可现在的我没有立场和他争夺。我的理智又一次占了上风,每天只能悄悄的在窗外看一看她,听米蕾转述她的情形。
听说她醒了,我再也忍不住去看她。楚依凡看我的时候,眼光中有着一种不肯退让的坚决,却又混杂了感激和歉疚。他紧张的观察着她的神色,而她一直躲避我的视线,脸上写满了愧疚。他们似乎知道了什么秘密,而我只是个被隔绝在秘密之外的人,留下一束花落寞的离开。
在走廊上我遇见了那位大师,他请我一同到花园坐坐。
他说:“我猜你也对她有所感觉,我的话你可以选择信或不信。你和小楚在前世都和她有一段情缘,只是今世不是你的缘。你要强求也求不来,反而损及下一世的缘分,徒然增加了他们的痛苦。何不将这缘分完整的留到来世,完整的拥有她呢?你好好想想吧。”
我只问了一句:“她知道多少?”
“她都知道。也许你会觉得荒谬,实际上她昏迷期间灵魂到了你们的前世,还是前世的你减损了自己的寿命和福禄送她回来的。不然今世你应该身居高位的。”
怪不得那封信的措辞那么古怪,怪不得他们会有愧疚。大师离开后我在长椅上坐了很久。
不想利用前世的恩情去强求她,更怕自己成为前世的影子。怪只怪我来晚了,不能让她爱上今世的我。何必让她左右为难?又怎忍心让她痛苦?我决定放弃。
以前为了得到那幅画,我不得不接受爷爷的威胁,放弃我喜欢的绘画学了商,现在生命中的至爱已是无缘,爷爷也早驾鹤西去。不顾家人的反对,我决定重拾画笔。
去巴黎前夕,我还是忍不住去看了她。虽然我们什么也没说,但眼神传达了我们的心意,我们约定了来世。
这样就好,来世我们会互相寻找。下一次我一定会到得很早,不会再错过你的微笑。我前世的牺牲、今生的成全,终会得到回报。
我们微笑着道别,心中的那颗珍珠跳跃着不肯离开。我轻轻按住它,不要着急,你还不够丰润美丽,且让我的思念继续层层包裹你,待来世骄傲的展示在她的面前。
再见,我的爱,祝你幸福!我也会幸福,我的幸福就是看着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