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阅读_千里东风--梦瑶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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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阅读(1 / 2)

跌撞撞的冲进来喊道:“不好,敌人混进来了!”

“啊!”宛芳尖叫一声,大声的哭起来。墨墨也跟着扯着嗓子嚎。

我完全是下意识的抱紧墨墨,或者那个时候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抱着什么,只是紧紧的抱着自己的东西,抢上去问那个士兵:“将军呢!”

“在……在……”那人还没说完,“嗖”——“噗”!一股热烘烘的东西溅上我的肩膀。一只流箭射中了士兵的后心,原本就快死的人连挣扎都没有就软了下去。

我吓得连连后退,帐篷东倒西歪。四周不断的有人在碰撞摇晃它。

“凤嫂,宛芳,快,快出去,帐篷要倒了!”

我抱着墨墨,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挺身第一个冲了出去。身后是宛芳的哭声和凤嫂的尖叫,然后就是轰然一声巨响,帐篷塌了。

周围围着些士兵,在拼命阻挡诸汗族人的攻击。到处都是鲜血,到处都是泥土,人好象都长得一摸一样。混乱中一个人突然靠近我,我顺手拔出地面的刀,准确的划开了他的胸膛!只是刀有点钝,衣服有些厚,他只是有些破皮。但是愣神的功夫,已经被旁边扎来的大枪捅得透心凉!

墨墨放声大哭,即使这样,在这里也显得微不足道!

很多战马包围了我们,有人对我喊:“夫人,把孩子给我!”

我努力睁开眼睛,却看见自己手里握着一把雪亮的钢刀。胡乱的挥舞着,逼退每一个靠近我的人。我不会武功,但是我知道怎样开膛,我知道从哪个位置下手最快,死的最利索。

手臂又酸又麻,可是不能停下来。

“夫人,把孩子给我!”

这一次我听真了。几个逼近我的胡人突然死掉,杨四从马上弯下身,焦急的伸出手:“夫人,把孩子给我!将军有令,务必救出孩子!”

我把手递给他,他却躲开我的手,借着马匹踏过交错的空隙,伸手抓住墨墨的衣服,像老鹰拎小鸡似的抓到自己的怀里,然后高高的坐直了身子。

一切变的很慢很慢,我诧异的看着空空如也的怀抱,还不能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墨墨,我的孩子呢?墨墨!

我看着杨四,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灰尘漫天的世界里,他们骑着高头大马驰骋来去,怀里抱着我的孩子。马匹转过去,留给我一个巨大的马屁股,刚刷似的马尾扫过空气,脸上火辣辣的疼。

“杨四!”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嘶哑而又尖利。

然后杨四回头看我,只有一眼,充满怜悯的一眼,便绝尘而去!

杨不愁再一次抛弃了我!

我的意识刚刚恢复,就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胸口狠狠一击,然后我就四脚凌空的飞了起来!眼看世界瞬间失去了方位,我的脸已经紧紧的贴着马肚子,腹部被一个好像马鞍子一样的东西硌着。“哇!”早晨吃的东西全部吐了出去。

“这个脏女人!”生硬的汉话!

不是杨不愁,不是杨不愁的人来救我!

我被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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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我被俘了。

趴在马背上,听着那个胡人哇啦哇啦的大呼小叫,眼看地面在迅速后退,胃里在翻江倒海,可是这一切都不能阻止我去想杨四的举动。洛玉箫这顶绿帽子,他真的恨到这种程度,要用这么费劲的方式害死我?

我不信!我不相信杨不愁是这样的人!

我费力的抬起头,试图看清楚周围的情况,到处都是马肚子,偶尔会有一两个木桩。泪水汗水混成泥水,从我的额头上眼皮上面颊上流过。我不停的告诉自己,杨不愁没理由杀你!这只是意外!他还会救我的……

最后一个念头击溃了我,不,他永远不可能救我!

我颓然的趴在马背上,放声的哭出来。什么战场,什么世界,见鬼的一切,都去死吧!没有人救我,没有人在乎我,即使周子难也比这个冰冷的世界好!

又是天翻地覆的旋转,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紧贴一个人坐在了马背上。身后明显是一个带着臭味的男人的躯体,坚硬似铁的肌肉顶着我的后背,浑厚的声音在已经安静下来的战场回荡:“杨不愁,你老婆在我这里,还不投降吗?”

我勉强睁开眼睛,混乱的战场分成两边,我的对面影影绰绰很多人,我的身后模模糊糊很多人。究竟是人影还是我头发的倒影,我已经分不清楚。大脑里好像有一台不停工作的碎纸机,嗡嗡的声音带着强有力的震动,把所有吸收的信息搅得粉碎。

我之于这个人就是一个破布娃娃。他甚至抓着我的后心还晃了晃!

我垂下头,绝望的放弃了一切希望。

杨不愁不会救我,我被人抓的牢牢的;他是忠勇神武的大将军,我是叛逃的公主;他是战场上的勇士,我是敌人手里的人质;他的背后是国家是热血是肾上腺激素,我的背后是耻辱是背叛是永不磨灭的绿帽子。我想起那个年轻的喇嘛,我死了,他还会在那里等我吗?

战场上是令人窒息的安静,我就想刑囚室里的死刑犯,面对可口的饭菜等着最后一枪的到来。可能我是整个战场上唯一一个希望沉默无限延长下去的人!

刷刷的声音,是风声,也是马蹄踏过衰草的声音。我费力的看过去,那个早晨还温柔的和我调笑的人正踏着夕阳金盔金甲的走出队列。

孙猴子来了,紫霞死了;杨不愁来了,纪红锦玩儿完了。我听见扑哧一声,是我自己笑了。

“花布刺,我答应你。不过你要让我部下安全撤退!”

唰!朔风骤紧。

我费力的晃晃头,他说什么?投降?我好像听不懂啊!

“哈哈,你们听见没有?常胜将军杨不愁要投降了!哈哈!”那人故意用汉语说了一遍,身后士兵戚戚喳喳,嘘笑起来。

杨不愁转身命令道:“杨四,你带人撤退。”顿了顿,翻身下马,解下随身佩剑和印绶交给同样下马的杨四,扑通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我想他大概说了什么有愧之类的话。杨四忙不迭的伸手去挽他,杨不愁已经自己站起来了。

对花布刺朗声道:“花布刺,放我的部下们走!”

花布刺哈哈大笑,大手一挥,原本围着的人马快速散出一条通道!

“将军!”杨四突然大喊一声,滚下马跪在地上,“您不能——”下面的话已经哽咽着说不出来。

“将军!”众人异口同声的叫着杨不愁,一时间愁云惨淡,甚至有隐约的哭声传出来。

杨不愁慢慢的走过来,我还是不肯相信他真的这么爱我?

“慢着!”杨不愁身后有人大喝。我费力的看过去,原来是林风。

他跳下马来,连滚带爬的走到杨不愁面前,说道:“将军,林风生是杨家人,死是杨家鬼。林风不能让您自己走!”

众人皆不作声,林风朗声道:“林风只追随将军一人!”

林风的话好像炸开了一锅热油。几十骑奔涌而出,围绕在杨不愁身边。场面甚是悲壮。

“杨不愁,你们还走不走?”身后的胡人大声喊叫。

杨不愁站在那里对林风视而不见,只是看着杨四。杨四慢慢站起来,退回到战马旁。突然翻身上马,大吼一声“撤!”人已经当前冲了出去。

我看见墨墨还在他的胸前紧紧的绑着。

眼前一黑,终于昏了过去!

昏迷的时候,耳边总是有人叽叽咕咕的说话。我听不懂也听不明白,身处灰色的空间,没有看见窗口也没有看见喇嘛。真的就这样走了吗?

我盘地而坐,托着腮帮子想心事。可是我什么也想不起来,我是谁?为什么在这里?这是哪里?以前是什么样?那个窗口是什么?为什么要有喇嘛?我都不知道。

只是觉得很熟悉,很熟悉。

迷雾之外有人喊着一个陌生的名字——“红锦”。

沿着声音走过去,左手右手各有一个男人,模糊的身影,一样的不清楚。心头一个激灵,全身已是一片冰凉。头疼的厉害,我抱着头坐在地上,死命的堵住耳朵:“不听,不听,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墨墨,红锦,墨墨很好。”其中一人突然换了话。

墨墨?一个胖娃娃出现在浓雾中,嘎嘎乐着,伸出胖胖的小手。我好似婴儿一般站立不稳,蹒跚着试图抓住他的手。

“墨墨!墨墨!”我费力的喊着,一声接一声,终于有一声冲出喉咙,整个世界突然变了模样!

“醒了,醒了!”又是生硬的汉话。我勉强睁开眼,一个大胡子出现在我面前,黑色的胡子好像交错的丛林,一口白生生的牙齿,像是丛林里不适宜的一处盐矿!

“杨不愁,你老婆醒了!”他没理我,径自向旁边的人喊着。

哦,我想起来了。我叫上官红锦,一个倒霉的穿越女,以逃跑为己任,有着堪比小强的生命力。那个叫杨不愁的,是我名义上的夫君。刚才在战场上,他很诡异的放弃了救我,然后又很气短的为了我投降了。

我记起来了。头一歪,朝向里面,闭上眼。

“嘿嘿,兄弟,你老婆生气了。你自己解释吧!”大胡子的声音很亲热。我心里暗暗纳罕,他们不是敌人吗?

杨不愁没有说话,闷闷的声音传来,大概是大胡子拍他的肩膀,瓮声瓮气的说:“女人啊,你不是很有办法吗?嘿嘿!”不怀好意,甚至还带着几分嘲笑,随着大胡子沉重的脚步在帐门外消失了。

灯火暗了暗,身边的微微下陷,有个人一声不吭的躺在我身边。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责备他?

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

我们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他是老板,我是雇员,我不应该自作多情!

可是,我累了。我不是邦德,也不想做特工。我只想安安稳稳的活下去。可是,我竟然那么该死的清醒——

“说吧,你的计划是什么?我想这不是好好享受就可以解决的对吗?”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好像手术刀落在托盘里发出的金属撞击声。

身后那人一动不动,半天才说:“对不起,吓到你了!”这时才有手臂横伸过来,我“啪”的一声推开那只胳膊,腾的弹起来,神经质的喊着:“少来这一套,快说!”

杨不愁盘腿坐好,正色说道:“好,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红锦,在我说之前,你必须答应我,无论做什么,听见什么,都要相信我!”

这简直是最大的笑话,可是现在不是卖聪明的时候,我压下心中的恶心说道:“杨不愁,这是最无耻的要求。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杨不愁向两边看了看,摆在膝上的手不自然的开合一下才说:“我给你的任何解释,红锦,你会信吗?”

我说道:“会啊,比如说你可以告诉我,我们现在必须同舟共济;或者说在这里除了你我没得依靠,像我这种人离开你,要不就是被草原上的狼吃了,就是被抓回来群奸;甚至你还可以威胁我,说如果我不信任你,你会立即杀了我之类的。好点的,送我离开,躲到什么深山老林一辈子,都可以。我会信的。”

杨不愁没有说话,歪着头看着我。我被他瞧得不自在的动了下肩膀,把被子捂的更高,看着他盘起来的膝盖尖。我知道,不管他怎么说,我都会有一百个理由否定他,选择不相信他。然后假惺惺的敷衍他,最后一走了之!

他知道的很清楚!

所以,他什么都不说。

我一拍被子,说道:“你自己的信誉你自己清楚,我几次死里逃生,直接间接你都脱不了干系。咱俩换换,现在你会怎么做?”

杨不愁低头说道:“没时间换了,我只要你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听见什么都要相信我。”

我撇嘴道:“你这个问题可不可以换句话,叫做我必须答应随时准备为你牺牲?”

杨不愁斟酌着说:“应该是我们两个随时准备为对方死。”

“这不可能,我们的能力不对称,相对的,死的概率就不是一样的。我比你更容易死掉。”看看他已经黑掉的脸,我还在嘴硬,“比如现在,你可以一刀杀了我!”

谈判陷入僵局,他垂头坐在那里。我心里乱七八糟,一会儿说信他,一会儿又说不信。根本拿不定主意。

突然他抬头道:“明天一早,我会派人送你回去。但是杨四不能接应你,你自己要小心。纪青月和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怕我坏了你的大事,说你和敌酋称兄道弟?”

“你不是那样的人,除非……有人逼你,你肯定会用来交换的。”他露出一个笑容。

烛火下这个笑容有些突兀,好像是一个不期而至的访客,带着些清新的空气和温暖。女人从来不是理智的动物,我更不是。

“睡吧!”他倒下要睡。我伸手拦住他:“慢着,这次我就信你!我信你会带着我平平安安的离开这里,信你可以给我机会让我从此平安。这样可好?”

他看着我,然后笑开了嘴,点点头:“果然是你会说的话。我一定会小心的!”

“不过……”我慢慢悠悠加了一句,“作为交换,你必须告诉我一件你这辈子都不打算说的秘密。”

“不行!”他断然拒绝,果然有啊!

“不行拉到,算我没讲!睡吧,明天上路。”

躺下去,背过身心里有些忐忑。万一他要是真的不说,我是不是还要走呢?

正想着,背后贴过来一个热烘烘的胸膛。杨不愁扒拉着我的肩膀,在我耳边悄悄的说:“你答应不许告诉任何人!”

“行!”我有点兴奋。

“除了你,谁都不许说。就是孩子也不行!”

孩子?我愣了一下,以后再说吧。“没问题!”太激动了。

杨不愁咬着我的耳朵,热气一缕缕的吹进来:“我最害怕江南的菜青虫。”

啊?

我转过身,用同样压低的声音说:“你……不是唬我呢吧?”

他着急的抓住我的手:“我这辈子都不想提这事儿!不信你摸!”

我的手被生生拽进他的怀里,原本光滑的地方竟然有了一层密密的小疙瘩,俗称鸡皮疙瘩。

“嗤”,是我的轻笑。他讪讪的说:“笑吧,笑吧。你不要往外说就好了。”

闷头笑够了,他身上那层鸡皮疙瘩还在那里,我恶意的呼啦呼啦,他也乖乖的不动。

我才休战:“好,成交。今后,我相信你,听你的。如果有什么意外……”我知道自己不放心,但是路是自己选的,就要自己承担后果,“算我倒霉好了!”

杨不愁伸展手臂,让我的头枕着他的胳膊,低声说:“不会的,你不会有什么意外。我的命就是你的命!自从你坠崖后,我就知道我根本不能让你再次那样做!”

我心里一颤,这算是告白吗?还是博取信任的手段?抑或是绝境下人性的释放?我心里始终对他有怀疑,但是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压下这份怀疑相信他。

于是,我在他的胸前闷闷的说:“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爱上我了?爱我如命?”不等他回答,我便截住道:“不用回答,不用回答!我就是说说,说说而已。”

他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对,不用回答。以后你就知道了。”

夜色催人眠。可是我满腹的心事,根本睡不着。

“你能告诉我,下一步该做什么吗?还是像白天那样欣赏风景?”

杨不愁这次依然犹豫了一下,然后说:“我告诉你,这个主意还是你帮我想出来的。除了你,没人可以帮我实现。”

我?什么时候?

他没理我的疑问,继续说:“花布刺小时候曾在京城做质子,和我关系甚好。他和现任诸汗国主是亲兄弟,但是因为曾为质子,被那些亲贵看不起。回来后,就被派到图元沙漠绿洲一带守护。后来凭借战功一步步走上来。现在,诸汗国主大肆对外用兵,国力空虚;同时又加强镇压,民怨沸腾,许多亲贵已经暗地策划要推翻他。我这次假投降,会带着亲兵给花布刺一个回城的机会,然后里应外合,把国主推翻。帮着花布刺成为新任国主。只有那样,才能永久解除对你的通缉,才能……才能一劳永逸的换来边境至少五十年的平安无事。”

说的简单,他们那里不知道计划了多久!这些真的跟我有关系吗?

“我……我跟这个计划有什么关系?”我迟疑着问出问题。

杨不愁道:“诸汗国主暴虐无道,反复无常,屡次犯边。我早就想教训他。可是朝中内乱频仍,一时顾不过来。皇上对我甚为顾忌,我原想豁出去不要这份身家把诸汗国灭掉。即使在出征时,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诸汗国来接你的使臣中竟然有花布刺的人,暗中与我联络。花布刺想找个理由正大光明的进城,然后出其不意的杀死诸汗国主,可是他是外藩,没有宣召不得入城。即使入城也不得带兵。这个主意便是他最先想出来的。俘虏了我,没有理由不宣他;而我们这些俘虏会配合他驻扎在城外的军队,拿下王都!”

我听得云山雾罩,但是总算明白因为我的身份,他们有了接洽的可能。

“那什么是没人可以帮你实现啊?”

杨不愁迟疑的握住我的手:“因为,这很危险,即使成功了也很难让皇上相信我可以全身而退,放弃权力。唯有你,他会信的。”

“为什么?”我纳闷。

“是个男人都好色!尤其是你那么特别!”他有点不正经。我也懒得问。不过——

“你这可是投降啊,以后怎么办?就算立功了,皇上会不会……”撇开不着边的人情,事实该怎么解释呢?

杨不愁的胸膛震动了一下,似乎是笑了:“皇上早就想亲政,可是又找不到理由搬开我这块绊脚石。我也不能让他搬开我,因为杨家还要继续风光下去。我这样是一招险棋,希望皇上可以赐我还乡归老,而不是掘坟灭族!”

杨府几乎被太师杀光了,皇上能做的大概只有挖坟了。我无语。

“你……你怎么想出这么个蹩脚的理由。屈膝一跪为红颜,传出去多窝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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