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统冷笑一声，道：“怎么了？小鱼快要死了，你问我怎么了？呵呵，可笑。”

孙妍儿木然不语。周一统走了几步，妍儿蓦然将他叫住，道：“你要到哪？”

周一统愤怒地转过身，压迫着怒气，道：“你少管！”

“万寿山奇兽怪物不少，你去了等于送死！”

周一统转过身大步走着，妍儿追上前，道：“世上根本没有什么神仙，你不要执迷不悟了！”

“你怎么知道？”周一统怒吼道，泪水已经从眼角漫了下来。

妍儿拉住周一统的手臂，泪流满面。抽泣着道：“你答应过我！”

“总之，你不要去，求求你，不要去。”

“为什么？”周一统愤怒道，“你给我滚开！”

周一统一把推开孙妍儿，大步跑去，像是一个发疯的牛犊，直奔向远方。孙妍儿呆呆地站着，蓦然间才发现，天色变得黑了，恍然似乎回到了某年某日，黑云压至，白昼与黑夜共同支撑天地，那一刻的恐怖由来，孙妍儿心头不禁纠起。那时，是黑暗与光明的对决，那个决绝的眼神，仿佛就是父亲生前与娘亲的诀别。物是人非，如今天下好不容易安然下来，难道。孙妍儿自小学过五行之术，对天象变幻略知一二，如今她掐指一算，俏脸微愕。

少女依旧幽怨地望着那已逝的身影的方向，忽然，一只小手牵来，拉着她的衣襟，孙妍儿转过头，怔怔地望着，二猫子怯怯地道：“姐姐，我们回家吧。爷爷，叫你回去。”

孙妍儿苦笑了笑，道：“猫子，如果一统哥哥有什么再也回不来了，你会想他吗？”

二猫子想了想，疑惑地道：“一统大哥他去哪了？为什么会回不来了？倘若真是那样，可是。”二猫子转念道，“现在是小鱼哥哥快要死了。”

孙妍儿忙道：“别瞎说。算了，我们走。这些事情不要跟爷爷提起，以后我们再也不管了。”

二猫子滞住了身，眼睛扑闪扑闪的眨着，道：“你能救他吗？”

孙妍儿愣道：“谁也救不了谁。你还小，有些事不会懂的。”

“可是小鱼哥哥他。”

“闭嘴。”

一声呵斥，伴随着夜幕的来临，两个单薄的身影渐渐被融化在幕后。

村内异常的寂静，一片尘埃落下，仿佛就能听见弱小的回声。各家各户异常的早早回家休息，灯火不见，只有淡薄的引路灯还能依稀发出导路的光色。

古稀老头站在屋外，似乎在盼待着什么，直到两个少年渐渐模糊的印在眼前，他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步履姗姗地走进房内。老头儿端着盏油灯，灯光反忖着他那张皱纹横生的老脸，干瘪的面庞没有半点血气，模样似乎已死的尸体，诈尸般活现在眼前。孙妍儿捏诺地道：“爷爷，我，回来了。”

老头儿一动不动站在原处，定定地说道：“屋里还有些剩下的饭菜。”

孙妍儿点了点头，二猫子尾随其后，与老头儿擦身而过，那阵熟悉的冰凉气息瞬时袭来。老头儿振振有词地说着，这寂寞的院宅只有他的声音显得突兀。

“东睃之星，可昭明月，千里冰封，邋遢深渊，弦中月，月中弦，九龙戏珠。”

“天意，如此。”老头儿叹着气，端着手中的油灯走进屋内，颤颤地问道：“那小鱼儿怎样了？还没死吗？”

屋内烛光印忖，孙妍儿点着最后一株蜡烛，听到老头儿的问话，身体微微一颤，回过头战栗地道：“没，他，还好好的活着。”

老头儿鼻孔哼出一缕真气，淡淡地道：“但愿如此，总之，活不了两个。”

孙妍儿一阵臬兀，道：“哪，哪两个？”

老头儿姗姗走进寝房，默不作声，妍儿少女深知老头儿的脾气，不敢多问，在她看来，老头儿的话深不可测，就好像他曾预言过的事情，一件件接踵而来的发生，这一次似乎也在他的意料之中。然而，孙妍儿忽然想起周一统的安危，又不禁小心翼翼地走到老头儿的房前，道：“爷爷，一统，他，会没事的吗？”

“该谁死，该谁活，都是天注定的，你莫要过问。”

一阵呵斥，孙妍儿慌忙退了出来，惨白着脸蛋，二猫子抓了抓妍儿少女的衣带，向她使了个调皮的眼色，刚要抬脚追随进去，就被孙妍儿拉了回来，她皱了皱眉头，道：“回去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