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分钟之前,“望月楼”别墅摆饰一新的客厅上,端端正正地坐着一位身披黄色袈裟、手持乌木禅杖的僧人。
“乌木大师,真是有劳你了,让你千里迢迢地从少林寺赶来这江都寒水之地。”说话的是正是方在天的母亲金文利。
乌木大师长须花白,年事已高,看上去却红光满面精神奕奕,颇有鹤发童颜之感。
“夫人之言太过客气。老衲从湖北游历江南,这一路上了解了许多未尝的心愿。中途因事耽搁,未如期而至,还请夫人宽宥则个。”乌木大师言语间显得很具出家之人的风范。
金文利盈盈欲笑,摇头说道:“大师过虑了。你能亲自来帮我,就是一种莫大的荣幸。”
原来三天前方在天大闹教室一事之后,金文利甚为担心,后来请了几个传说中的江湖术士,给昏迷不醒的儿子镇妖去邪。
可过了一天一夜,方在天仍未见醒转,焦急愤怒的方润东便把那群不出真章的神棍撵走了,无奈之下,金文利想到了几年前自己和丈夫带着小在天在河南嵩山少林寺结下的一段渊缘,于是快电邀请少林主持乌木大师前来为“邪气缠身”的方在天驱逐心病。
“夫人,在天长时间不苏醒,医院却做过缜密地检查,说他身体上各个部分无器质性病变,依你之言,该当是妖邪之气侵入,老衲想来,也觉得不无道理。”乌木大师一字一顿地说道,心中显然有所思索。
方文利眉头微皱,轻叹一口气说道:“除此之外,别无解释。乌木大师,我还记得十五年前,也就是在天还只有三岁的时候,我携他参拜佛门正宗弥勒大佛,当时青木大师为在天‘点命’(解化前世的罪孽,超度今生来世的苦难),言道在天生有‘神灯圣火之命’,那话应该作何解释?”
“神灯,圣火,命根在天,本连一心,若降临人世间,却又要经受种种磨难,渡劫轮回,方能大富大贵,一生平安喜乐。”乌木大师言简意赅地解说道。
金文利微懂其中的奥义,动容道:“是我做母亲的管教无方,才遭来了今日的厄难,但愿仙神欲要施降罪罚,就把在天面临的一切痛苦加在我的身上吧。”
“夫人务须自责,人生在世,各安天命,有些事情不是凡世俗人所能左右得了的。”乌木大师忽然双手合十,低低地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那慈眉善目里,尽显得道高僧对烦忧纠结的世人点化之虔诚。
接到方雅琳从医院里打回来的电话后,金文利当真是喜不自胜,良久才平定下来心胸间那股无比强烈的激奋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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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做错事了……”
方在天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逐渐回想起了发生过的事,意识到自己的妄念所在,尽管那只是情非得已,但终究是做错了,而且这错大了,至少在别人的眼中看来,自己的行为匪夷所思,是种恶劣癖性的宣泄!
重生而来,自己却像个梦里人,呈现在自己眼前的所有,似真似幻,有时分不清辨不明,方在天轻吁了口气,忽而支起身来,暗暗地运了一遍内劲,不到一会儿,浑身上下,气血冲和,复回至舒畅的状态。
“在天哥,你还好吧?”方雅琳走了进来,她见方在天面色已恢复红润的光泽,心下便不由地一阵大喜,忙奔过去搀扶住他。
“他醒来了就应该没事了。让我来看看。”随同方雅琳进病房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医生,只见他一脸的笑意,仔细地给方在天诊察身体状况,尔后点了点头,微笑道,“你现在的情况很好。方在天,好好休息,有什么吩咐尽管叫我。”
说完,那医生毕恭毕敬地退出去了。
方雅琳自是异常欣慰,方在天昏睡过去的这两天里,她心神慌乱已极,整日茶饭不思,守候在方在天的病床边,默默向上苍祈求他的清醒。
如果他不平安无事地睁开眼睛,我会死的,方雅琳不止一次地这么哀求老天爷,启示自己。
“雅琳,你怎么了?”方在天这才开始注意到一直那么目不转睛含惊带喜地凝视着自己的方雅琳,第一感觉便是她突然地瘦多了,眼眶儿也黑透了,严重地睡眠不足的样子。
“我很好。在天哥,你饿了吗?要不要先吃点什么?”方雅琳抿嘴一笑,那嫣然巧笑的眸子里清纯得没有一丝杂质,十五岁那个夏日她就学会了一手上好的厨艺,将来若为他人之妻,定将尽心竭力伺候,而方在天与她青梅竹马地一起长大,自然于对方的胃口把捏得通通透透。
方雅琳不说,方在天倒没感觉,经她这么一“指点”,胃里顿时咕嘟轰隆地大闹城战了,饥饿难耐。
“嗯。谢谢……”方在天点了点头,话还未说完,方雅琳就站起了身来,欣喜地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