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裴圣语的一双眼左右徘徊,打量着站立在自己两侧的新婚爱卿,眉头渐渐的皱了起来。
这台下两人,都带着浓浓的黑眼圈,一副精神不佳萎靡不振的模样,让人不由怀疑他们昨晚到底做了什么?
裴圣语知道,自己把猫和狗放在了同一间屋子里,但却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撕咬的厉害!只不过最后却还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早朝上,这两人并没有像平时那样针锋相对,一个开口的时候,另一个就闭嘴,反之亦然,变得很有默契……
可是他哪里知道,宫墨遥从一早开始就不再搭理洛风扬,把洛风扬列为了第一恶交对象,和他多说一句话都像是在贬低自己。
洛风扬知道自己在宫墨遥心里一落再落,早已跌到谷底,也就随他去,谁让自己“不小心”的犯了个糊涂的错误呢?
“关于上次说到的减少军备的问题,两位卿家可有达成一致的见解?”裴圣语没听见平时早已习惯的争斗,反而有些不太习惯,也就故意旧事重提,想看看这两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可是没想到,他们却依旧一声不吭,也不互相正视着对方,就像是小夫妻俩吵了架斗了嘴……
裴圣语刚想偷笑,却看见朝臣之列走出一人来,恭恭敬敬的弯下腰,“陛下,关于此事,臣有本奏……”
众人都朝那人看过去,那人身子娇小,脸色白净,可不正是日前独得各家赌金的户部尚书魏萧晶?
“魏爱卿有何见解,不妨说来听听?”裴圣语和颜笑道,轻轻一拂袖子,把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的臣子身上。
魏萧晶站直身体,神色严肃的答道:“陛下,以臣之见,军备不需减少,但大坝也需修理!至于这银两,可以增加赋税征收。我东篱赋税在诸国里已是最低,现在略加增长也并非不可。甚至可以只单单增加大坝覆盖郡县的税率,以此昭告全国,也得民心,相信大坝附近子民必定支持陛下修善大坝……”
“嗯,这的确是可行……洛爱卿,你认为呢?”裴圣语又看向了自己的得力手下。
洛风扬微微抬起头,回道:“魏大人的方法确实可行,但若是只征收大坝附近郡县税收,怕税收增长过高,民众负担过大,不如略微提高各地税收,大坝附近各郡县增收稍多些就是……”
“臣也正是此意……”一听洛风扬赞同,魏萧晶急忙附议着。
裴圣语思索了片刻,转而看向宫墨遥,“宫爱卿这下便没有异议了吧……”
宫墨遥抬起头,摇了摇,又低了下去,裴圣语见他脸色苍白,心生疑惑,却又不便多问,只得松了口气,“那此议案就这样吧,众位卿家可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奏来?”
群臣习惯性的沉默了下去,裴圣语耸了耸肩膀,刘公公会意后便上前一步,打开嗓子,高声唤道:“退朝!”
群臣跪拜,裴圣语站立起身,却忽然又停下脚步,朝着洛风扬丢下一道指令,“洛爱卿,你留下来,在御书房等朕!”
洛风扬俯首听命,“臣遵旨……”
没过多久,众臣均退散而去,包括宫墨遥,宫墨遥散了朝后直接调转身子大步流星的带头走出了宫殿,始终没看洛风扬一眼。
洛风扬叹了口气,迈开步伐,朝着御书房缓缓走去,也无暇顾及四处莺歌曼舞,心事重重,可是满脑子里想的却不是裴圣语会找自己做什么,而是宫墨遥冰冷的态度。
那个小子在闹别扭么?是不是自己这一次做的太过火?可是,明明是他自己露出了那副想要的模样自己才对他……不过,他之所以会露出那种神色,也是因为自己偷偷给他喂了颗灵丹妙药……
还是自己太心急了,忍不住对他下了手?莫非他应该等到两人感情磨合平了再出手?但是看他们俩平时水火不容的架势,这感情怕是到他死的那天都磨不平了……
坐在御书房里,洛风扬还是在纠葛着心事,到底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宫墨遥并不像那个人一样能够接受和男人寻欢作乐的,所以只是一次而已,那小子就会对自己全身戒备了……
等裴圣语走进御书房的时候,发觉自己的宰相仍旧在发呆,便忍不住的清咳了一声,才唤醒了洛风扬,身子一颤,急忙跪拜下去,“臣不知陛下驾临,罪该万死……”
“好了……”裴圣语递给刘公公一个颜色,刘公公急忙斥退了周遭的下人,然后自己也跟着下人们一起走了出去,轻轻关上了御书房的大门。
御书房里,只剩下这对君臣,裴圣语一把拉起了洛风扬,坏笑着问道:“看宫元帅今早的模样,昨晚你是不是惹毛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