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明年跑了趟衙门,办好了交接手续,正式上任,成为金石镇,有德镇,梅德镇三镇治安官。
明宅内,明二少夫人林敏儿挑剔地看着锦绣坊送来的绸缎。明三小姐,明日刻薄地说道,“老板,锦绣坊就只有这些布料,”说着,明日拿起手中一块衣料,“不红不绿,摸着刺手,穿上身,显不出我高贵大方的气质。老板,你不会把好东西都藏起来,故意送一些次货给我们。”
锦绣坊老板讨好道,“这怎么可能,金石镇上有谁不知道,明家有财有势,就算借我一个水缸大的胆子,我也不敢把好东西藏起来。”
“算你识相。”明日翻弄着桌上的衣料,忽然眼前一亮,正要拿起那块衣料。一只白皙的手抢在她前面,一把拿起衣料。一把娇滴滴地声音问道,“老板,我看中这块衣料。多少钱?”
锦绣坊老板喜上眉梢,正要回答。明日一拍桌子,“二嫂,买东西也有前来后到的顺序。这块衣料是我先看中的,当然是我买。”
林敏儿秀眉一扬,“即使是你先看中的,但是我先提出买的。这块衣料归我。”
明日一摆头,冲着呆坐在一旁的舅夫人施颂德的妻子,施宋玉蓉,自己的舅母,问道,“舅母,你评评道理。明明是我先看上这块衣料。她非要和我争。”
“舅婆婆,你来说说道理,明明是我先提出要买。三姑娘偏要抢我看上的衣料。她是故意找我麻烦。”
舅夫人施宋玉蓉为人木衲,夹在外甥和外甥媳妇之间左右为难,只能小心地提议道,“要不你们一人买一块,我看这块衣料大得很,足够做两件衣服。”
“舅母,你要我和这个人穿同款布料做的衣服。”明日手指上下比划了一下,“我可无所谓。就怕有些人,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白白浪费了上好的衣料。”
“舅婆婆,你要我和这个人穿同款布料做的衣服。”林敏儿不甘示弱,反驳道,“我身段好,皮肤白皙。无论穿什么样的衣服都可以穿出高贵大方的气质。不像某些人,天生排骨身段。”林敏儿掩嘴轻笑,“就怕穿上这衣服后,就成了十足的衣服架子。”
明日身段偏瘦,自然经受不住林敏儿的嘲讽,“噔”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二嫂,你说谁是衣服架子。”
林敏儿故意向四周张望一番,然后才施施然道,“原来是有人自己承认了。舅婆婆,那人也算是有自知之明。”
“二嫂,要不咱们就比一下,让金石镇的街坊评论一下,谁穿得好看。”明日提议道。
“好啊。好啊。”舅夫人急忙赞同。
“哼。三姑娘。无论这衣服穿上身,是好看还是不好看。我可不担心被人评头品足。反正我已经嫁入明家,是明家的少奶奶。反而是你,三姑娘,自诩天仙。可惜到了现在,连一个上门提亲的人也没有。怕是过不了几年,婆婆就得为你准备一间大宅子,给你养老用。亏你还敢走出门让街坊评论。”
林敏儿的话正好点中明日的弱点。明日涨红着脸,反驳道,“普通的才子,我可看不入眼。我的相公一定是当朝状元。”
林敏儿嫣然一笑,“只怕到最后,状元没捞着。三姑娘可是要撞墙了。”说着不理会明日喷火一样的目光,扭着纤腰,转身离开。末了,林敏儿回头又说了一句,“老板,这块衣料我不要了。我可不想被人说闲话,说我连……的衣料都买。”
锦绣坊的老板看着明家姑嫂之间争夺自己的衣料,心里既是害怕又是欢喜。害怕的是明家二少夫人和三小姐的不和,全镇上下人尽皆知。要是这两人为了这块衣料逼着自己出来解决,自己怕是要得罪其中一位。锦绣坊老板偷偷地骂了自己一句“不小心”,应该多拿几块类似的衣料过来,省得姑嫂两人吵架。欢喜的是,她们看中的衣料是刚刚从京城运到,是这批衣料中最贵的一块,价值白银五两,只要能卖出一块,就能顶上锦绣坊好几天的生意额。
眼看二少夫人离开,锦绣坊老板马上讨好道,“多谢三小姐,盛惠白银五两。三小姐,是不是像从前一样,先记账,月末再一起结账呢?”
明日白了老板一眼,纤手点了点一下自己的脑袋,“你是不是这里有问题?我没说我要买这块衣料。”
锦绣坊老板顿时愣住了,“三小姐不是说喜欢这块衣料吗?”
“没错,我曾经这样说过。”明日玩弄着手指甲,“但是若让那个女人知道我买了她不要的衣料,那我以后还怎么在明家立足。我们俩争的就是一个脸面。”说着,明日头也不回走出大厅。
锦绣坊老板象吞了莲子似的,苦着脸,眼巴巴地看着舅夫人。舅夫人在衣料堆中捡起一块衣料,喜滋滋地说,“老板,我就要这块。”
老板一看,泄了气,耷拉着脑袋,竖起一根手指,“一吊钱。”
“好。我买了。老板先记账。”舅夫人欢天喜地地收起布料。
锦绣坊老板真是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刮子,白白丢了一个发财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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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晚饭后,舅夫人急忙向明夫人报告了姑嫂俩的争执。明夫人摇摇头,责备道,“玉蓉,你身为舅母,就应该多劝劝她们。怎么由着她们的性子在外人面前争执。”
施颂德为自己的娘子抱不平,“姐,你媳妇和女儿的脾气你是知道的。玉蓉是一个老实人。平日她们没有欺负她,已经是看在我这舅舅的面子。姐,你还想让玉蓉劝住她们,她们会听吗?”
明年在旁劝说道,“舅舅,日儿还年轻,做事没有分寸,你也别放在心上。”
施颂德说,“我知道,日儿还年轻,但是这样也不是办法。姐,你瞧,谁家的闺女过了16,还没有媒人上门提亲。整一个金石镇,就明家的三小姐,明日,没有媒婆上门提亲。”
明夫人无奈道,“颂德,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短时间内,我上哪给日儿找一门亲事。即使找到了,也要日儿看中才行。”
施颂德趁机道,“有德镇有位张媒婆。听说已经撮合了上百对姻缘。只要是她介绍的闺女,无论是貌若天仙的闺秀,还是丑若无盐女,都能找到合适的婆家。姐,明儿,咱姐俩带着红包去见她,让她替日儿找个婆家。”
明夫人想着,觉得弟弟说得有道理,就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