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我的时候,好像没有看到,目光空寂,连我都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李云楼的脸容扭曲了一下,眼中全是满满的痛苦。『需要送他到医院吗?』
『大概那些人还不想他死,所以还顾及他的病,没有虐待到他肠道破裂,不过他已经非常虚弱,医生建议他住院,但是习医生坚持不肯去。』
李云楼点头。『有没有生命的危险?』
『许国豪显然事前有强迫他吃药,所以还没有问题。』
李云楼听著,面无表情,只说:『我知道了,你处理一下事情就回去吧。」
「李先生。」君展鹏叫住他。
李云楼回头,终於掩饰不住。那深沈的疲倦与痛苦令君展鹏心惊,「有个东西,我不知道该不该给你,但是¨¨。」
「但说无妨。」他的笑容因痛苦而扭曲。
「现场录著带子,许国豪可能是想要录给你听¨¨。」
「给我。」他的语气冷漠。
君展鹏想要说什麽,但仍然没有说,取出带子交给他。「他在里面。」他指著黑色的房车。
李云楼点头走向汽车,他打开後座的门,习清岸斜靠在里面,韩建国正陪在他身边,用力握住他的手,想给他一点力量。
看到主君前来,韩建国无声的行礼,然後默默的离开。
习清岸直视著前方,身上裹著韩建国的西装大衣。
他的目光有些呆滞,但转向李云楼时就笑了,「你没有事,真是太好了。」
李云楼努力吞咽下哽在喉咙间无形的东西,「清岸¨¨。」
「展鹏一直说你没有事,但是我总是不放心,¨¨你的脸色很差。」他若无其事的说,但是声音沙哑。
「嗯¨¨。」李云楼乾涩的回答,他在说什麽?他的脸色才惨白的像鬼。
「许国豪死了吗?」
「他死了,我杀了他。」
习清岸点头。
两人沈默很久,李云楼伸手碰触他的脸,他轻颤了一下,向後退缩。
「冷吗?」李云楼的声音非常温柔,他坐进後座,关上了门。
「不冷。」
「让我看看你的伤。」
习清岸并没有抗拒,李云楼拉开他的大衣,他的胸膛满布伤痕,李云楼盯视了很久,声音喑哑,「你的背。」他翻过清岸。
背部也同样充满了淤伤,他注意到有几处密集的灼痕,他轻碰一下,清岸痛的一抽。
「那是什麽伤?」
习清岸的回答简短。「香烟烫的。」
他深深吸口气,这回答似乎灼痛了他。「我送你去医院。」
习清岸抬起头,「我宁愿回家。」
「好,我们回家。」他咬著牙说,吩咐司机开车,他用自己的大衣裹住他,「还冷吗?」
「不。」
到了李云楼的府邸,他将习清岸直接从车中抱向二楼自己的房间。习清岸一沾上床便蜷曲起身体,李云楼替他盖上被子,转过身躯。
习清岸伸手拉住他的衣角。
李云楼转回身,柔声问他:「什麽事?」
「请你¨¨不要离开我。」他的语气断断续续,这是他今晚第一次露出脆弱的形态。
李云楼僵了一下,弯下腰亲吻他的额头,「我没有离开,只是去浴室放水,这时候,我不想让佣人进来,我一会儿就回来。」
习清岸紧紧看了李云楼好一阵子,终於松了手。
当李云楼放了水,将一切东西准备妥当时,习清岸已经昏睡过去了。李云楼轻手轻脚的抱起他,走进浴室。
习清岸一沾到水面就立即惊醒,他挣扎的抗拒,李云楼连忙说:「是我,清岸。」但他抗拒的更激烈,李云楼按住他的手,「不要这样,清岸,你会伤到自己的。」
习清岸睁大清水般的眸子,却像是看不见他,「不要,不要这样对我¨¨。云楼,救救我¨¨!云楼!云楼!」
清岸呼叫著他的名字,每一句都像撕裂著他的心。
李云楼抱住他。「我在这里,乖孩子,没有事了,¨¨我在这里。」
「云楼,别让他们这样对我,--我宁愿死!谁来杀了我?快杀了我,我宁愿死去!」他的喊叫凄厉,「云楼!云楼!云楼¨¨。」
「看在老天的份上¨¨。」李云楼紧紧拥住清岸,将脸埋进清岸汗湿的发中,他的声音哽咽了,「不要这样对我,看看我,清岸,我就在这里,看看我。」
李云楼就这样抱著习清岸良久,清岸的身躯渐渐放松,他攀著李云楼,「云楼¨¨。」
「是啊,我是云楼,我就在这里。」李云楼抬起脸,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乖孩子,放轻松,我帮你清洗身体。」
「没有用的。」习清岸的眼神灰黯而无生气,「再怎麽洗,我身上的污点也永远洗不掉的。」
李云楼一震,喝叱他:「你在胡说什麽?」
李云楼看著他黯淡而毫无生气的眼睛,忽然惊悚了,「答允我,不要寻死。」
习清岸毫无焦距的看著他。
「清岸,回答我。」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