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望见池颖捏着酒杯笑黡如花,安小樵觉得自己当时没流够的泪水瞬间全灌进了血里,全身血管膨胀滚烫起来。她觉得自己错得离谱,以为每天盯着微博上她们的郎情妾意没有再哭,就说明自己过关了。其实当池颖活生生站在她面前,她又心痛得直不起腰来。仿佛又听到那天夏叙说的话,小樵,你放了我吧,其实我一直爱的人,是池颖。
她避开脸正想转身走,池颖却眼尖,堪堪将她喊住。她绷直了脊背,进退不是。
〃小樵,那边跟你打招呼呢。〃在一旁和熟人寒暄的穆以辰正好走过来,揽过安小樵的腰,硬是迎上去。
小樵手心湿透,穆以辰紧紧握了握,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地磨挲着。安小樵这才回了回神,抬头看向池颖。
〃小樵,好久不见〃池颖一身玫红旗袍,这样容易显轻挑的颜色,也被她穿得明艳又贵气,输给这样的美人,不算丢脸。
〃池小姐;别来无恙?〃想到穆以辰先打招呼。
〃你们认识?〃安小樵这才开口。
〃当然了,穆总年轻有为,穆氏每年赞助的节会可不少。〃
穆以辰笑得和煦:〃往年公司赞助的艺术展,都是邀请池小姐做策展人的。〃
是了,池颖那么出色,新生代最年轻貌美的艺术策展人,夏叙眼光真好。小樵心里苦涩开口却甜甜地笑着:〃颖颖,有几年没见了吧,你还是那么漂亮。〃
穆以辰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发,笑:〃笨姑娘,池小姐明明是越来越漂亮。〃
〃小樵。穆总;你们俩这样甜甜蜜蜜的,可让我这灯泡杵在这里就不好意思了呀。看来,媒体说你们好事将近,可是真的了。〃池颖自小带着潮汕腔调,佯嗔起来格外嗲。
〃嗯,我们……很快就结婚。〃安小樵说完却想扇自己几个大嘴巴。
侍者端着酒从边上走过,池颖一个响指召过来。〃看来我得正儿八经敬你们一杯了。〃池颖把看着侍者把三人杯中的酒斟满,举起酒杯来:〃干杯,为了爱情万岁。〃
〃爱情万岁〃
穆以辰看着小樵扬脖喝干杯子里的酒,抬眼冷冷望向池颖的眼,只半秒,低头没有做声也干了杯中酒。
池颖微勾了一下唇角,向小樵道:〃小樵,下个月夏叙要来央城参加一个展,我也会一起来,到时我们再聚?〃
〃下个月我要带她去巴黎定婚纱,还要去比利时定钻戒,估计难得有空了。〃
〃穆总真细心,小樵你真福。〃池颖笑着攀了一下小樵的手臂:“小樵,到比利时挑钻石的时候,可一定不能心疼他的荷包,最好挑个麻将大的,让我也见识见识。哦,对了,还要让他带你去看看罗宾斯博物馆,还要去佛兰芒歌剧院听音乐,你肯定会喜欢的。”
“自然要去的,她就喜欢这些东西。”穆以辰明显故作亲昵。
“那就到时候再约吧!如果你们来得及回来,就来看展哦。今天还真是喝多了,你们玩儿,我可得先回去了。”池颖说完摆摆手走得甚是洒脱,只出几步,忽而转身:“小樵,我下个月结婚,你们可一定要来!”
第九章比烈酒灼热
冷冷地入口,流过的地方却立刻灼热一片。以前蛮鄙视所谓借酒浇愁装疯卖傻的人,但今天安小樵隐隐了解,贪杯的人有时要得单纯,也许只是想卸了伪装示人的面具油彩,孩子气地贪恋感官飘然迷幻的感受。
他靠在罗马柱边,冷眼看着她的两颊和眼角染上胭脂色。之前和每个人寒喧碰杯,都是轻抿一口以示礼貌,现在却大口大口不留余地。灯下能清楚看到她每仰脖吞入烈酒时,颈脖上白得透明的皮肤下血管微微显现,很快,耳根脖子也浅红瑰丽一片。
他终于沉不住气,觑起眼,冷笑一声伸过臂钳住她肩膀往外拖走。进了车库穆以辰用安全带把她缚在副座上,也不等司机,自己点了火就往家里开。
担心她酒后气闷,他就把车窗降下来了点。凉凉的夜风撩着小樵的头发,还带着道路两旁花树的清香,她仿佛看到她和夏叙又正在海德公园里划船,湖岸的花香吹来,就和这味道差不多。她划桨不得其法,干脆丢开桨只顾看风景。夏叙摇着橹笑:〃唉人生有三苦,撑船打铁卖豆腐,还娶了这样又笨又懒的娘子,怕是要累死了哦。〃想到这儿她低低笑出声儿来。
穆以辰抱她下车,却见她歪在他怀里吃吃地笑着,眼角却挂着泪。这些日子的粉饰太平她知道她绷得不容易,只是今天池颖轻飘飘几句话就让她撕掉伪装又醉又哭又笑?
他穆以辰是谁,他要娶回家的女人,有什么底细是他不能掌握的。谁给她的胆量,她怎么敢公然在他面前为另一个男人哭成这样。
穆以辰一路把她抱上楼,恨恨丢在床上,小樵已是满脸泪痕。他伸手扳过她的脸:〃安,小,樵〃
小樵抬眼看他,手犹自抓着他胸口的衣服,醺醉的眼里只有他的影子泡在泪水里。也许她已醉得迷糊,忘记尴尬的婚约种种,还当小时候穆以辰带着她们几个女孩子玩儿的时候。
他闻见她身上暖暖的香气混着酒味,烦躁地扯开她抓他衣服的手,安小樵却凑得更近;音调委委屈屈又似撒娇:〃哥哥,我心里难过。〃
这句话不说倒罢,一说彻底撩起了穆以辰心中的恼怒气闷。一手扣住她的后颈狠狠吻下去。
她的唇还是那么美好,他欲罢不能地倾身上去揉她入怀。醉后再尝情欲,小樵才知晓原来世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