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丹晴对他得意地笑了下,「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事啊!」说过後,她真的噗通一声,跳到湖里去了。
屈至远的头皮都吓得麻掉了,他翻身就要下湖,只见廖丹晴马上又浮出了一颗头在外面,水里多冷啊,她还笑呵呵地不知在高兴些什麽。
「原来我会游泳啊!」她声音抖着:「不过这水也太冷了吧……」
「你啊……」他明明可以从船上将她捞上来,也许那样还比较快一点,可屈至远叹了口气,一翻身也跳进了湖里。
她在闹什麽脾气啊,还是只是觉得好玩而已?最近她的任性,常常弄得他不知所措。
他们两人一前一後上了岸,马上就被守湖的工作人员叫去了租船处旁边的小木屋里。
他们两个并肩站在暖炉旁,身上湿漉漉的,一声不吭,听着管理员的训斥。
「你们两个,都多大的人了,找刺激也该掂量下轻重吧?你们知不知道那样做有多危险?万一腿抽筋,就算是奥运金牌选手又怎样?照样动不了!」管理员被他们吓得不轻,也气得不轻,一样的话已经重复了五次,「你们要是真想死就去跳海好了!真不明白现在的年轻人是怎样,难道吵个架就往湖里跳吗?电视看多了学人家殉情啊?」
他越说越语无伦次,廖丹晴偷偷看了眼屈至远,她想,他长这麽大,怕是还没被人这样训斥过吧?不过看他那诚恳的样子,好像真的在反省。
「我们感情好得很,没有在吵架啦!」廖丹晴还想着要去别处转,只能插话:「再说我不是已经选了比较浅的地方吗?殉情什麽的,不会啦……」
「你还敢说!难道等你真的想死时,就来我这跳比较深的地方吗?」
「都说了不是那样啦……」
「那是哪样!」守湖人哪肯放过她,继续又重复起第六遍同样的训斥。
廖丹晴拉了拉旁边屈至远的袖子,对方转过头来,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那眼神透露出的意思,是让她这个「共犯」也老实点;可她才不听那套,当他转过头来时,她就踮起脚尖,拉过他的衣领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然後,她拉着屈至远那僵硬的胳膊跟管理员说:「你看,我们感情不是很好吗?这次就饶了我们吧!就这样。」她拉着屈至远就跑了出去,後面追出的是管理员的骂声。
他们跑了好远,路人都对他们一身湿纷纷投以好奇目光;停下後,廖丹晴笑弯了腰,「还真的挨骂了啊。」说实话,还挺恐怖的。
「你、你也太乱来了……」屈至远都不知自己指的是她的行为,还是刚才的那个吻,她怎麽能当着别人的面,就那样若无其事地亲了他呢?
「乱来吗?」廖丹晴又挂在他的胳膊上,「我只是想试着任性一下,没想到还挺好玩的,怎麽样,是不是吓到了?」
「只是想任性一下?」他一字一句,怕自己说不清楚一样。
「对啊,想怎样就怎样的感觉还真是好,只是长期这麽做下去,心里恐怕受不了,你也会受不了吧?瞧你那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你说想怎样就怎样……」
「想游泳就下去游、想亲你就亲,我是觉得挺过瘾的,不过你大概只觉得恐怖吧?」
「亲……丹晴……」他已经完全搞不清状况了。
他的不自在就写在脸上,廖丹晴就是想看他这个表情,又露出了成功的笑,「我就是想亲你啊,谁教我喜欢你呢!」
屈至远全身湿漉漉的,心里却相反地,正有把火往上烧;他移不开,又不敢去看她那双太明亮也太清澈的眼。
「我是喜欢你的呀,只是你不相信而已。」她抱紧了他的胳膊,「你不相信我,我只是想稍微报复一下嘛!现在我心里痛快了,就不会再做这种任性的事了。」
她的话刀子一样割着他的肉,他也不知道痛,只是被她说得哑口无言,他并不是不相信她啊!要怎样才能让她明白,他不是不相信,而是不能相信……
只有在这件事上,他帮不了她。
他又在为难了,他像个奴隶似地对她好,却又困扰於她对他所产生的好感,结果又困扰了自己;这个男人,真是给他们两人都出了难题。
但她不想隐瞒自己的感受,廖丹晴想,自己是个太飘怱的人,她对他的喜爱就是此时心中的所有,她不想连这一点也要压抑否认,这是目前唯一能证明她是一个鲜活的人的情感;她承认对他的逗弄是一种快意的报复,但那也是对自己的一个交待。
让他知道了,她也就放心了,能安心去找回那个他所丢失的、重要的廖丹晴了。
「好了,接下来我们去吃薄饼吧!」廖丹晴伸了个懒腰,不再提让他为难的话题。
「不行,赶快回车里去,薄饼下次再买给你,今天就到这里了。」屈至远一听她还想逛,哪里可能答应,「你这样,明天不感冒才怪。」
瞧他们两个,都是一副劫後余生的样子,廖丹晴认命了,「好吧、好吧,为了我们两个明天都不感冒,就先这样吧。」
「改天再来就好了。」他安慰她。
「不要,我可不想再被那老伯认出来。」廖丹晴摇了摇头,问屈至远:「在医院时,你不是说我们会见面完全是出於偶遇吗?下次带我去那个地方好不好?起码那里肯定是我曾经到过的地方啊!」
他没有办法拒绝廖丹晴提出的事,她说得有道理,与其这样无目的地瞎转,他们重逢的地方当然是最好的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