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下起雨来,惜枫在也坐不住了。:“雨越下越大了,雪儿怎么还没回来?不行,我得去找她。”说着便起身要出去。:“惜枫哥,你先别着急,他们两个又不是小孩子,看下雨了会找地方躲的。”佳美用她的神力(?)把惜枫拉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的说道,她不是不担心,而是想多给惜雪和煊宇点时间。:“不行,要是雪儿和别人在一起我到不担心,可她是和姓白的小子在一起,不行,我可不相信那小子。”对白煊宇,惜枫还是有敌意的,虽然默许他住进家里,但对这个伤了他宝贝妹妹的心又是那个女人的儿子的家伙,他是绝对不会有好感的。:“好了好了,我给惜雪打个电话问问总行了吧。”佳美无奈的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下惜雪的手机号码。:“怎么样?那个混小子有没有带雪儿去躲雨?要是他敢让雪儿被雨淋到,他就死定了。”惜枫皱着眉问道,双手握成拳像是随时要揍人似的。:“电话通是通了,可没人接呀!”佳美挂上电话对惜枫说道,这下连她也着急了。:“还等什么,找去啊!”惜枫连雨伞都没拿就从店里跑出去了。佳美向面包店的老板简单的说明了下情况后从店里拿了两把雨伞才追了出去,她知道打工对惜枫乃至于惜雪有多重要,要是像惜枫这样说都不说一声就在工作时间乱跑,就算老板再怎么好说话也是会被炒掉的,没办法,只好她替惜枫跟老板请了假了。
从蝴蝶公园跑出来惜雪扶着街边的路灯喘了好长时间,等呼吸逐渐的顺畅后她才有精力去看周围的状况,这才发现脚下的这条路并不是她来时所走的那条,再向四处认真的张望了一会后,她确定自己又迷路了(丸子:明知道自己是路痴还乱跑,会迷路也是自找。惜枫、灼野、煊宇共同飞脚伺候)。对于一个不怎么出门的人来说,一个人在既陌生人又多的地方总是会感到害怕的,她想打电话找救兵,可在身上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手机,她这才想起来出门前手机好象是放在茶几上了,大概是混在资料里没注意到,所以忘在家里没有带出来。想到联络工具不在身上没办法找救兵,惜雪站在陌生的街道中更觉得害怕。从家里带出来的零用钱差不多都用来为哥哥买冰淇淋蛋糕了,口袋里仅剩的不过是两、三个硬币而已,这点钱根本不够坐出租车的钱。惜雪并不是为了舒服才想坐出租车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也就是说用走的或是坐公共汽车的方式她是根本就不知道该朝什么方向走,要是坐公共汽车的话也不知道该在那里下车,要是坐出租车的话只要把家里的地址告诉司机就好了,对于路痴的惜雪来说这么坐是最快捷、最简单、最保险的回家方式。今天怎么这么倒霉,没有带手机,身上又没剩几个钱,连把用来挡雨的伞都没有,惜雪不禁认为除了情人节之外,今天也是自己充满黑色的日子。想起自己在蝴蝶公园对白煊宇说的那些话,她的心就像被人扭捏着般难受。这样结束自己的初恋,她也不想啊!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千疮百孔的心不敢在去尝试爱的冒险了。
惜雪在雨中慢无目的的走着,也不去找可以避雨的地方暂时躲躲雨,像只离群又迷了路的小羊羔似的。任由自己从头到脚被雨水淋着,从她身边经过的人都向她投来好奇又惊讶的目光。每当难过的时候,惜雪都希望哥哥在她身边,从小就是这样,只要她不开心或是难过的时候哥哥都会陪在她身边,白煊宇出现后,很自然的取代了哥哥的位置,成为在她难过时给予她安慰与慰藉的第二的男生。此时在她最难过、最痛苦的时候她好想见到哥哥,像小时侯似的缩在哥哥怀里哭,她心里想到的第一个人其实是白煊宇。:“哥哥打工的面包店应该就在附近吧?我应该能找到的,应该可以的吧?”惜雪边走边自言自语的说道,她只能凭感觉断定惜枫打工的店在附近,但与此同时她心里也没什么底,所以自言自语的时候才会是那种不确定的语气。没有明确的方向,惜雪只好来了个“跟着感觉走”,眼睛也不住的向街道两边寻找着面包店的招牌,希望尽快找到那个像是奶油蛋糕的大大招牌。不过老天爷似乎不想让她如意,等她里里外外被雨水淋了个透心凉时,还没找到她哥哥打工的那家面包店,就连那个招牌的影儿都没见着。抱着肩膀全身发抖,连腿都软了的惜雪实在迈不开步了,她停在一家酒吧的旁边,靠着冰凉的水泥墙壁想借着房檐躲会儿雨,她实在是太冷了。起初惜雪是依靠着墙浑身发抖的站着,不过没过多久她就因为没有力气而顺着墙壁缓缓的蹲在了地上,全身抖的像筛米似的,嘴唇都紫了。惜雪感觉自己就快要晕倒了的时候,却听到像是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声音听起来很熟悉,她微微抬起千斤重的眼皮,只看到一抹红色便失去了意识。
在开学这一个星期里,夏灼野都没有好好的在学校里上过一节课,不是旷课就是逃学,他的班主任老师已经严肃下令,说他要是在持续旷课或逃学的话,校方会考虑对他采取严肃处理,说不定灼野有可能会被学校扫地出门,了即使这样夏灼野还是我行我素,把老师的话当成耳旁风,对于有可能会被开除一点都不在乎,反正他早就自修完了全部的课程。夏灼野每天逃学或是逃课不是躲回自己家里猛灌酒喝,就是去找那些飞车族赛车,等到放学时间到了,他在挎着扔在后车座一整天的书包假装刚放学的样子回到惜雪家。只有在酒精和刺激的赛车的作用下,他才能抑制住内心对惜雪澎湃的感情。从住进惜雪家的第一天他就想向惜雪表白了,可如果他现在表白的话,他觉得像是在趁人之危,所以才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感情。既然这么难受他为什么还要住在惜雪家呢?与自己喜欢的女孩和对方喜欢的人,三个人住在同一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他心里得有多难受呀!还不如远远的离开自己也就不必那么难受了,可他要是见不到惜雪的话,还不如杀了他,既然两种选择都不好受,当然要选伤害较低的那个。
整个暑假里所发生的事情,不仅给惜雪带来很大打击,同时也给她周围的人带来很大的影响,其中当然也包括喜欢着她的夏灼野。假期给灼野带来的唯一收获是使他清楚了两件事。第一、自己对惜雪的感情已经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这是他没想到的。第二、无论自己怎么做都不能走进惜雪的心,了解这一点使他感受到了无比的挫败感,是自出生以来唯一的一次。从上小学开始,他的魅力在女孩子中向来是无往而不利的,唯有在这个脆弱的仿佛玻璃娃娃的女孩面前,他尝到了失败与沦陷的滋味。夏灼野近来的情况他远在意大利的父母也是有所耳闻的,毕竟儿子一个人生活在外,做父母的当然会适当的对儿子的近况进行了解了。他的爸爸妈妈都很担心他这个爱惹是生非又无法无天的宝贝儿子,但宠爱并不等于纵容,灼野有些事情在他们看来做的并不妥当,比如死皮赖脸的住进刚认识没多久的女孩家里,身为父母的他们就觉得很不妥,还认为惜雪是个和随便的女孩子(丸子:可怜的惜雪呀!竟然无缘无故被别人怀疑品行,受了池鱼之殃),怕儿子做出什么让他们吐血的事还特意从意大利打了长途电话向儿子来询问原由。其实灼野的父母是想让他换个环境回意大利念书,儿子虽然早就自修完了全部课程但只要在他们的身边总好过一个人生活,要是能同儿子住在一起即可以一家人在一起生活享受天伦之乐,也可以给他们免去很多麻烦,毕竟他们的儿子很会惹麻烦,但灼野却很坚决的拒绝了父母的提议,他说自己不喜欢意大利的生活,那只是个借口,他无法忍受见不到惜雪的日子,要是他回意大利去读书,那不就是意味着在今后的生活里再也见不到惜雪的影子了吗?他怎么能受得了那样的生活。在与父母交涉了近两个小时后,他们终于打消了让他回意大利的念头,他也暂时松了口长气,不过他老爸也给了他警告,要是他的出勤率不到一半的话就亲自回国把他拎回意大利去。老爸的威胁对他来说也是具有危险性的,不过暂时当成耳旁风了好。刚和别人赛完车,夏灼野拖着略显疲惫的身体想要去酒吧喝一杯提提精神。
这两天他不是在和别人赛车就是躲在惜雪家为她事先安排的客房里猛打电动游戏,说起来还真的没怎么好好的睡过觉,黑眼圈是一刻比一刻重,都快和加勒比海盗中的史派克船长差不多了。在街边随便挑了家招牌醒目的酒吧,夏灼野便将车子开进停车场,熄火后准备去这间招牌上画着木星图案的酒吧。从车上下来,还没等她踏进大门就在门口看到酒吧与另一家店的交界处有一个蹲在地上,垂着头,抱着肩膀发抖的女孩。他看了那个女孩好久,当那个女孩的脑袋动了动露出半边发白的脸的时候,他才认出来这个裙还在滴水的女孩是惜雪。惜雪的头靠在胳膊上,眼睛紧闭着,嘴唇冻的发紫。:“惜雪!惜雪!”认出惜雪后,灼野大步走过去,蹲下身子对惜雪连摇带喊,惜雪只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便晕倒了,大概都没看清楚他的样子。见惜雪昏倒了,灼野片刻也没有耽误,抱起惜雪就往停车场跑。将惜雪放进副驾驶席,灼野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他也坐进驾驶席发动引型连闯红灯,狂飙向他所知道的这里附近最进的医院。惜雪蜷缩在副驾驶坐上,头发上还在往下滴着水,脸色苍白的吓人。你怎么一个人坐在大街上淋雨呢?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为什么你要这样折磨自己呢?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吗?你在坚持一下,马上就要到医院了。你千万不可以有事啊,别吓我。灼野手握着方向盘,眼睛盯着前方,可心里装的却全是惜雪。
急诊室里的医生给陷入昏迷的惜雪进行了详细的检查。经医生检查,惜雪是因淋雨而引起高烧从而导致的昏迷没有什么大碍,护士给惜雪输了药效很强的退烧的点滴,医生说惜雪很快就会退烧的,不过她的体质较弱需要在医院里住上两天进行观察。望着躺在病床上因为发烧而脸颊潮红、微微皱着眉的惜雪,灼野好心疼,他的手不自觉的轻抚上惜雪发烫的脸颊。:“小呆瓜,你怎么又把自己弄成这副惨样?要是在这样不爱惜自己,我恐怕就要因为心疼很而死了!”带着略微嬉笑的口吻灼野对着躺在床上的惜雪说道。惜雪的额头上出了好多的汗,灼野到洗手间将毛巾弄湿拧干,拿回到惜雪的床边,轻轻的为她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又学着小时侯她妈妈照顾他的样子,把重新弄好的冷毛巾敷在惜雪的额头上。。:“煊宇。”昏迷中的惜雪喃喃的叫着白煊宇的名字。灼野的手颤了一下,心也像是被硬生生的撕开一般,强忍住心中的疼痛,他为惜雪掖了掖被角,走出了病房。在医院的阳台上灼野无力的靠在起保护作用的粗壮栏杆上。从口袋里拿出香烟,随便拿出一根点燃香,用力的吸着,当手中的烟吸完的时候,他拿出手机想给煊宇打电话。这个时候惜雪更希望守在床边的人是煊宇吧?纤长的手指只在手机按键上按了几下便停住了。就让我自私一次吧!就让我和她单独呆一会可以吗?就让我这样暂时代替阿宇守在她身边,那管就这一次也好,就让我自私这一次吧!灼野最终没有拨通煊宇的电话。就一次,就让他为自己的感情自私这么一次吧。
晚上一十点左右,惜雪醒过来了。:“你醒了。”守在床边的灼野看到惜雪醒了很高兴。惜雪刚刚睁开眼睛,觉得灯光很刺眼,灼野体贴的将房间中的灯挑暗了些。:“惜雪,喝点水吧,你刚醒过来应该会觉得渴,先喝点水,等会再吃点东西,不用坐起来。”惜雪本想坐起来,可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灼野看出了这一点便叫她不用起来,用汤匙将倒在杯子里的温水一点点的喂给惜雪。:“还是我自己起来喝吧,这样太麻烦你了。”惜雪觉得让灼野喂自己喝水不太好,又挣扎着要起来自己喝。:“你快乖乖的躺着吧,你现在是病人,不可以乱动。”灼野按住惜雪,又给她掖了掖被角,手抚上她的额头想。:“还是有点热,不过比刚才好很多了。我在水里加了蜂蜜,你喝了会好的更快些。”惜雪的眼角流出泪水,她的心阵阵抽痛。为什么我还会为白煊宇流泪?为什么我想起他的时候心还会这么的痛?一切不是都已经结束了吗?是我自己选择结束这段感情的,为什么我的眼中还会流出这不争气的泪水?为什么我希望在我身边的是他?惜雪无声的问着自己。灼野放下杯子,坐到床边用纸巾为她擦拭着泪水。:“这里是那里?我怎么会在这里的?你为什么也在这?”惜雪从灼野手里接过纸巾问道。:“我在街边看到一只淋着雨好象无家可归的小猫,由于本人生性善良有一颗无敌爱心,就把那只晕倒的小笨猫送来了医院。”灼野的话把惜雪逗笑了。:“灼野,你有没有给我哥哥打电话?要是还没打的话就快打一个给他吧,他现在一定到处找我呢,我的手机忘在家里了。”:“知道了,我马上就打。”本来想单独和惜雪呆一晚上的,但现在惜雪既然这么说了他也只好打电话给惜枫了。走出病房,灼野给惜枫打了电话,告诉他惜雪现在在医院。
如预料之中挂断电话没多久惜枫和佳美就风风火火的到了医院。:“雪儿,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惜枫没理在病房外等着的灼野直接冲进病房,前前后后的围着妹妹看了好久。:“哥哥,这句话你已经问了我十几遍了,我不禁没事而且好的很,你别这么紧张。”惜雪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不是告诉你不要乱动吗?”灼野皱着眉头扶住惜雪。:“野小子说的对,雪儿你不可以乱动,好好的躺着。”惜枫过来帮腔。:“躺的时间太长了,我的脖子和腰都好疼。”惜雪皱着眉对哥哥说。灼野把枕头放在她的背后,这样惜雪靠着也舒服点。惜枫把被子又往上拉了拉。佳美坐在旁边笨拙的削着苹果。惜枫并没有把在公园里看到手背受伤失魂落魄淋着雨的煊宇的情形告诉惜雪,他想妹妹现在应该最不想也最害怕听到“白煊宇”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