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偷听我们说话？”他恶狠狠地问，表情狰狞得几乎要把小草给活吞了。

但小草对他的表情夷然无惧，笑眯眯不答。

一向游刃有余的阿飞，对这个小女孩也不由头疼起来了，只得又露出笑容：“这些深奥的话你从哪儿听来的？谁教你的？”

“这有什么深奥的，就是我自己想到的呗，大哥哥，我听夜姐姐说，你做事十荡十绝，好生爽快，他们都很佩服你，只是爱情也一样啊，不能拖拖拉拉，也拿出点十荡十绝的勇气来吧！”

“小孩子不要整天想这些事情了！”

“我不小了！”

小草不乐意了，她努力挺自己拿鸽子般大小的胸部，还用稚嫩的手法抛了一个秋波。但这更像是一个小女孩在撒娇，于是阿飞给了她一个轻蔑的眼神，便把她像小屁孩一样抱到了肩膀上坐下，然后晃悠着去镇长家了。

小草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但阿飞不在乎，他只觉这就像是自己的妹妹一样。

那就足够了。

王福海的家在镇上的风水宝地。器材店依然开着，他时不时地守在店子里。破败的镇政府他去得少，器材店二楼才是实质意义上的镇长办公室。当阿飞走进器材店时，王福海吓了一跳，赶紧理了理头发，然后将恭恭敬敬地将二人迎了进去，又是请坐又是奉茶。

“这位是？”

“我妹妹，小草！”

“飞总携令妹光临寒舍，实在荣幸得很啦，不知我老王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

“小事，就不废话了，听说镇长对北边的矿区很熟？”

“我搞过劳动中介，略懂！”

“那就行了，如果镇长可以的话，能否帮我去北边的矿区雇一批健壮的男子回来？酬劳也是有的！”

“啊，工作抛不开啊……”

“我给你十万块酬劳，雇一千人回来，一千人，身体健壮，懂操作机械的优先。”

“愿尽绵薄之力！”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阿飞只预支了八千，王福海便乐颠颠地收拾行李上路了。

对阿飞迅速找到了一个好劳力，余大头也颇为服气。“竟然能说服咱们的镇长大人去跑腿，真有你的！”余大头翘起了大拇指。

“有钱能使鬼推磨！”小草抢先答道。

“不过现在又有了一件事情需要你这位老板亲自出马！”余大头将一份文件扔给他。

阿飞翻开一看，是一份军火采购合同，上面的武器是为泰坦公司购买的。

“你需要去西霓城追加这份订单，是给黑骷髅保安公司的，另外顺便验验上一次的货吧，如果可以了尽快运来，我们再租一条大船，运到末日海峡那边，盘回一点资金，现在钱已经很紧张了。”

余大头摊开了手，“我们这里实在抽不开人手了，只有请你出马了。”

临走相送时，洛水又似乎忘了在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她近乎公式化地告诉了阿飞一些生意上的细节，然后就闭嘴不语了。

小草在一旁嘻嘻笑道：“水姐姐，大哥哥只用出去一两个星期就回来了，你不用特别想念啦！”

洛水在她小脸蛋上拧了拧：“谁想念这种没心没肺的人啊，我是担心你，你跟着去干什么？”

“我有大哥哥和夜姐姐保护啊，”小草一缩，逃脱了魔爪，咯咯娇笑，“我嘛，当然是去看看花花世界，顺便游戏人间啊！”

“说得像个小大人似的，你离长大还有好几年呢！”洛水轻蔑地道。

离开唐河镇时，秋末冬初的第一场雪来了。飘飘然然，但这里的雪与遗弃世界不同，更小，更精致，也更平和。阿飞驾着一辆破旧的二手越野车，在公路上的雪地里留下了两道车痕。待开出去数百米，后视镜里，洛水仍站在纷飞的大雪中，目送他的离去。

余大头出现在了洛水的身后，笑着道：“已经走远了，你又何必呢，你觉得这是一段好的爱情么，这么茫然的跳进去，可一点不像你在计算金钱上的精明呢！”

洛水将眉毛舒展开，一朵雪花掉落在掌心，缓缓融化：“好的爱情，是你透过一个男人看到了世界；坏的爱情，是你为了一个人舍弃世界。”

余大头干笑道：“可是你打算告诉他真相么！”

洛水只是冷冷一笑：“你不是已将他引开了么，但若你敢对他不利，我就干掉你！”

余大头摆了摆手：“怎么会，公司也很看好他，只要他肯合作，日后必然在公司里身居高位，岂是我这样的小角色所能望其项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