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兄妹三人一起去。”哥哥是一贯不做家务的人,此刻不知是感动还是高兴,“以实际行动来孝敬他们老人家。”
吃过午饭,他们父女俩要走,妈妈也不客气地收下月圆带来的礼品。爷爷哥哥是从来不送客的人,今天也和我们一起
恋恋不舍地送着他们,到了岔路口,吴伯伯过意不去地说:“你
们回去吧,送君千里总有一别。”
好日子不经过,坏日子苦难熬。
光阴似箭,一晃就到了正月十五,虽然家里人还在挽留,但是我们不敢呆下去,俗话说,厂有厂纪,队有队规,因为生产队初三就正式上工了。
月圆自从初一来过后,几乎每隔两天就来一次,都是在晚上,不在我们家吃晚饭。她称呼我的父母都叫爸爸妈妈,喊起我和哥哥都是亲亲热热的叫,爷爷却说,想不到我自己还有这个好福气,在晚年还添了这么个好孙女儿。
由于她经常来,我也就不常到她家去了,头天晚上我们约
好今天走。于是,吃过午饭我带着行李往她家走去……
到了她家门口,只见门框上对联都没有贴,那张斜封条在两扇大门上各留半截,如果白天把两扇大门关起来,那就太难看了,真不知成何体统。
“月圆,准备好了吗?”我未进门高声地叫着。
“都准备好了。”月圆应声迎出来说:“都是妈妈准备的。”
“唷,素兰,你来得这么早,吃过饭了吗。”吴伯母从厨房里出来,在围裙上擦着手,枯瘦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又没有什么准备的,那王大妈待你们那么好,我们又没有什么礼物送给她,这……
“伯母,我带来了,我知道你们手头不太宽裕,”我指着放在小桌上的包,“这里面全是的,这就等于我们姊妹俩一块送给她的。”
“你们一家人太好啦,用各种形式来周济我们。”她说着说着泪就憋在眼眶里,“我们全家不知怎样才能报答你们。你伯伯今天知道你们要走,他到老战友家去了,他说,怕你来说话使他心酸,就委托我送你们上车。”
月圆的泪花在眼里闪烁着,没有说话,就到房间里了。
(bsp;“没什么,没什么,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又是一家人,还计较这些吗?”
“是的,是的,感谢你们冒风险和我们交往。”她用围裙擦了泪,“还周济我们,孩子,我们却无法报答,你该知道,我们是永远没有希望了,你们奉献于我们的一切,等于石沉大海
“。。。。。。”
“我们根本不想你们的报答,我爸爸昨天晚上还对我们说,要不是吴伯伯留他在身边当警卫员,可能早就没命了,这个世界上那里还有我们的今天,爸爸再三强调,吴伯伯以前对
我的点滴之恩,现在你们要涌泉相报,为人一定要……”
“素兰,别说了,再说使人难受死了。”月圆从房间里出来,“你看,全是泪人了,今天又是过小年,还要图个吉利。”
于是,我们每人带着泪走进房间。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毯子上补了两块补钉。我说:“你们是怎么睡的,又没有第二张床。”
“孩子,你们还不太理解当妈妈的心。”她转脸对月圆说:
“我天天晚上把她揽在怀里,这样可以弥补我以前的梦……”
“是的……是的,每当我醒来时,摸着妈妈的脸全都是泪水。”月圆对我说过,用手帕擦去挂在脸上的泪珠。
吴伯母送我们上路。未到车站,她苦涩地对我说:“素兰,我家月圆一贯娇生惯养的,脾气不好,望你一切海涵,一切多要从我们身上看看。”
“没关系,没关系,假设她脾气上来了,我就让她,因为我已经当她姐姐了。我向你们二位老人家起誓,只要我活着一天,就爱她一天,打我不还手,骂我不还口,以实际行动来履行我自己的诺言。”“……”
我们上车后,站在座位旁望着我们共同的妈妈,她向我们挥着手,不时在擦着泪……
我们下车,走在熟悉的蜒崎岖的小路上,沉浸于坑坑洼洼的田野里。举目眺望,东一群,西一簇修地球的人在蠕动着。每个生产队基本上都出工了。不过,人人就像没叶的树一样
长在田里。有指手划脚的,有谈有笑的,不管走到什么田头.几乎每人都用目光迎我们来又送走我们。当然了,这是农民一贯磨洋工形成的习惯。人在田里心还在家里。
夕阳在迎接我们,把我们映得暖洋洋的。她随在我身后。在老远的地方透过枯死的树木,就看到我们的门开着,鲜红的对联遮着枯黑门框上半截,字看不清。接着两个男人从屋里
出来,在那熟悉的动作与形影中,我辨认出是高小东、王志强。
志强大概发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