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泠泠,伴我前行。
西亭对李唐林备感愧疚。因此连去伽兰取回自己的烟龙玉都没好意思再要求。
然而,这旅程仍是无法让她心安。
过了铁澜江,李唐林痛苦难当,三人越走越慢。终于在一个叫瓦格的中等城镇上驻足。
李唐林的身体日渐垮掉。司秀和西亭急得要哭。开始时李唐林也以为自己是偶感风寒,但是,当突然有一天,他捂着胸口倒地不起的时候。事情变得严重了。
李唐林忽然想起,自己曾经中了魂弓的一箭。
原本整齐干净的胸膛上,慢慢透出一个箭的伤口。而在李唐林的斥问下,司秀也吭哧吭哧的说,在李唐林的背后,同样有一个伤口,而且,已经化脓。
继续走,还是不?这种问题第一次摆在西亭和司秀的面前。他们现在可不能再任由李唐林的性子了。
西亭也终于明白当时李唐林要去酒鬼哈斯那的时候那种微妙隐藏起的释脱。李唐林的嗅觉素来敏锐,这种巨大的风险,他怎么能不稍微察觉。而他最终跟自己来到林川,所冒的风险……
一时间,西亭心腹涌满伤痛。
在旅馆住到第二天,城里有名的医生也请到过,无一例外的都是看了伤口就急惶惶的逃出去。李唐林陷入昏迷。
而李唐林昏迷之前说的话却是:“呵呵。你们先走吧,我觉得我没事。”
西亭和司秀自然不会这么做。
伤口慢慢钻深,恰在李唐林的左胸上。周围冒着青烟,而伤口中淡黑色的液体像是被烤的沸腾一样,翻着小泡。打着口哨,呼啸。
司秀和西亭都认为这两面的伤口慢慢的会将李唐林的心洞穿。这似乎是注定。
“司秀。”西亭望着窗外。忍住眼眶中的泪水。
“嗯。”司秀把烫穿的毛巾从李唐林胸口拿开,换了一块毛巾。
“我觉得也许牧师会有办法。”西亭咽下一嘴的苦涩。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司秀眼睛一亮,说着便蹦起来,攥起钱袋,哗啦啦的向着楼下跑去。
西亭则慢慢的抚过李唐林那清癯的脸庞,拢好李唐林的头发。
慢慢的揭开被子。
伤口已经钻到了一寸多深。
西亭咬破自己的手指,口中咒语连连。
如果莲娜婆婆在的话,应该会痛哭失声。
西亭这种源自于古老书籍上的咒术,只能用来均分李唐林身上的伤痛,却会如同复制一样,染出同一个伤口,换句话说,即使是极为顺利的话,很有可能李唐林和西亭的胸口都被穿透一半。而,那样足以都要了两个人的命。
“别乱来。”
李唐林慢慢睁开眼睛,握住了西亭正要点下去葱葱玉指。李唐林倒吸着凉气,眼神迷乱不定,西亭看的出,李唐林那所承受的痛苦,欲死不能。
西亭隐忍许久的眼泪终于落下。
屋中顿时如同寒冬突降,布满寒霜。角落里的小虫子尽皆哀嚎毙命。
“别哭。”李唐林艰难的说话。
“你别死。”西亭任那泪水滴落在李唐林脸上,只是盯着李唐林。
“我……”
李唐林说话很轻。
西亭将耳朵凑过去。终于听清了李唐林的半句话。“我会神域,,”
西亭不明所以,但是李唐林却又陷入昏迷。
也许,忍受这种炙肉的痛苦还不如昏过去。
西亭收起泪珠,慢慢将李唐林脸上的泪水擦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