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耗子从小就一个德行，胆大胡闹还爱使小聪明，对待一些事情总爱装大人样，这反而显得我们格外幼稚。

我绕到洗手池，把裤带里面的一包纸巾，每张都用水弄半湿，又溜回食堂外面的人群中。

“霍晓捷！霍晓捷！这里！”

我转向呼唤的声音，昨天在教研室的一个老师带着几个警察走向我。

我急忙背手，狠狠拧自己一把，痛感霎时就让眼泪滚下，没等警察到我面前，我就猛扑到那个老师身上，差点把他压倒。

我倚着老师的肩膀（其实是揪着他的衣领）结结巴巴：“老……老…师，我怕……林老师，怎么…么……就突然…呜呜呜…”

哭，有三种。有声有泪谓之哭，有泪无声谓之泣，无泪有声谓之号。

我刚开始借着那一阵疼劲，还能哭出声来，随后基本就剩号了。这时候那包纸巾就派上用场，抽出来的时候，纸是看似干的，其实都能拧出水来，拭泪时动不动就挤两滴，还能象那么回事。

哭哭号号的，警察问话也难。但我有嫌疑，又是个学生，不能随随便便带回所里问话，折腾下来，光问我那几个问题就用了一个小时。

警察结束了问话，就去了林清的宿舍和教研室搜查。他们一走，我就直奔校舍背后的小树林。

耗子已经在等我。

“不错，拖的还真是久。”

“别废话，有没有什么发现？”我连忙问。

“发现咯！发现你的罪证咯。”他一脸的嬉笑样。

“你丫的再废话，我就废了你！”

“好啦！教研室里面没有大发现，不过在废纸篓里面倒是看到不少她丢弃的作业，有你的，也有赵兰艺的。”

“赵兰艺？她丢我的不就是气我吗？一等生也惹她？”

“还有这个”他把手里一个用装着东西的垃圾袋丢给我，“这个你认得么？”

打开袋子，我吃了一惊。里面是一件白色运动服，衣服上斑驳的血迹格外显眼。“这个……是我的衣服！”

“在林清的宿舍发现的，上面的血估计是她的。得！别那样看我，我知道你不是凶手，可是，”耗子顿了顿，表情严肃，“再瞒我什么，我也没法子信你。”

这些事情我再也没法压在心底，于是我把张涛，赵兰艺还有和林清争吵的事情一股脑儿的吐了出来。他确定我没有隐瞒，咬咬牙：“赵兰艺嫁祸你，一定！”

“不可能！我和她无冤无仇！再说，刚才还看见她对我笑呢！”我在学校没有什么朋友，赵兰艺虽然和我关系一般，但是毕竟也和我同宿舍三年，说她害我，怎么相信。

“看见她？什么时候？”

“刚才，就在食堂里，林清死的时候，她在你后面。啊！搞不好她现在就在宿舍！你凭什么这么说？”

“她不是失踪了好几天？而且你装鬼把她吓跑，心里没鬼她跑什么？我认为赵兰艺和林清的死绝对有关，而且她还想……杀你！”

“就凭她？而且如果想嫁祸我，现在不就是大好时机？刚才她也在食堂，怎么不指认我？上次在教室无凭无据都说我杀人，何况现在还有这血衣。”我现在满脑子的疑问。

“这我怎么知道？反正她有不能站出来的原因……难不成……她死了？小胖，你刚才看见的一定是赵兰艺的鬼魂！”耗子越扯越远。

“呸！林清那样还不够骇人？别动不动就扯谁死，人命不是玩的！”

“怎么怨我啦？不是你自己说的那个什么‘未知觉’？”耗子一脸无辜。

“我说过‘故事’，一定有‘故’，才有的这‘事’。什么鬼的，邪的，我不信！”我一拳头抡在耗子肩膀，直让他摔在地上，衣服也往他身上一丢。“赵兰艺绝对没事，今晚肯定回宿舍，你等着！”

“小胖！别回去！要是赵兰艺真的化了厉鬼，会拖你下水！”耗子在身后大喊。

我没理睬他，头也不回的往宿舍走去。

其实听孙昊的语气，不是在糊弄我。我也就是心里不甘，回宿舍的路上，买了一箱的方便面，打定决心在宿舍等赵兰艺回来。

然而，一连在宿舍待了三天，没有见着什么鬼，也不见赵兰艺的身影。第三天的清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我惊醒。

门外竟然是赵兰艺的父母。还有两个警察，一个看上去二十来岁，另一个有近五十了。

年长的警察站上前来：“孩子，别怕，我们就问点事儿，来！大家进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