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芸看我凶神恶煞的样子,不敢动弹。
我抱住箱子,用刀捅。毕竟是厚皮箱,虽然我力气大,但是刀子没有那么坚韧,划开几道就翻刃,只好用手撕。
拆开后,只见箱子内有着一个蓝色塑料保鲜盒,盒子里面装是冰块,化开许多,冰水里面什么也没有。
“拿这个干个鸟!”
“箱子里面好像还有东西。”沈芸提醒我。
仔细一看,箱内壁用透明胶着固定十来只封存好的小试管,没往里照看不清楚。取出一只,透过光,里面装的是红色液体。
沈芸问道:“这是什么”
“血。”和眼珠一联系起来,我自然想到血。
她几乎叫出来,我迅速掩上她的嘴,这无人宿舍若被人发现半夜来人真是百口难辨,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哭起来。
“别哭,这未必是血,即使是也未必是人血。”我安慰她,但心里清楚,有个不怀好意的人在暗处。血液没有凝固,有加入抗凝剂。低温对新鲜血液的保存没有什么意义,在这样的天气,冰块不久就化开,这一点又证明始作俑者并不擅长这些或者是喜好怪癖。有人要这样保存一只动物的血?沈芸哭得稀里哗啦,让我突然想起昨晚的哭声,倘若血和眼珠都是一个人的……
不,不可能!这是校园!挖眼珠抽人血,怎么看都不个会发生在学校的事。
哭累了,不久,沈芸沉沉睡去。我解开手套,打开一支试管,倒出一点儿血到手上,没有任何反应。是血的主人已经死了,还是我的手对血没有反应?我始终对火凤凰不了解,我坚信它和迷信鬼怪无关。是不是还未被发现的化学物质作祟?它会不会对所有的活物都有燃性?我的思绪又被搅乱。
如果沈芸没有撒谎,事情要比原先更复杂!之前的事看似杂乱,却可以依照‘快跑’二字断定目的,再由老曹剔除掩人耳目的猫头鹰故事,因此,我断定待在这宿舍等就能抓住元凶。可现在又扯出刘巧柔和孟欣。刘巧柔没有联系方式,只能等她联系沈芸,会不会联系,什么时候联系都说不定;孟欣失踪,刘巧柔说她会回来,可会不会来,什么时候来,也只能等。任何事,一但进入无目的的等待状况,就格外被动和不安。
我睡了一会儿,待醒来时分,天已经微亮。
看着哭睡在我怀里的沈芸,我开始开始权衡。素来本着自利原则处事的我,除非关系自身,否则就不想插手。现在看来,事情并不针对我,既然如此,何必自找麻烦?
我推醒她:“起来起来,别挨着我!你们的事我不管,该咋的就咋的!”
沈芸迷迷糊糊的擦擦眼,还不懂我说啥。
滴铃――滴铃铃――滴铃――
“什么声音?”
“我的手机。”沈芸从裤袋里掏出个小巧的翻盖手机,啪的一声翻开,沈芸应了几句就挂了“是家里,昨晚没回去,家人担心我。”
手机多好啊!老曹咋不送个手机,送啥屁枪?老娘非用枪指着他脑门让他送个手机来。
咦?……手机!
我抢过她的手机。
“干嘛?”
“不有来显吗?刘巧柔昨天给你打来电话的号码呢?照打回去!”我翻查着来电记录。
“昨天下午一点半左右的电话。”沈芸连忙提醒我。
“只有这个号码是这时段……也是个手机号,沈芸,你来说,把她约出来!”
按下拨号键,等了许久,都无人接听,又拨了几次,依旧是这样。
滴铃――滴铃铃――滴铃――正当我失望的时候,手机铃声又响起。
“是不是她打回来了?”
沈芸看了看号码,异常欣喜:“阿伟,是阿伟!”
“谁啊?”
“我男朋友!”
沈芸接电话的神色间已经把昨晚的害怕忘得一干二净。爱情,好像对女人有种特殊的效力,恐惧能瞬时烟消云散。这个电话有些长,她语气只是哼哼几声,却带着些哽咽,挂断电话,她就开门要走。
我拦住她:“去哪儿?”
“阿伟找我!”
我眼睛一撇床板上的箱子:“不看看现在是什么状况,还去见男朋友?可别忘了,这些是你带来的!”
“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怒气上来,我把她推倒在地:“妈的!跟我玩无知?反正也天亮了,你要是敢出门,我就喊人。我好办,说是回来拿东西,却被你拿着刀子扣了一晚!你已经搬走了,现在却在这里带着一箱血,看是谁说不清!”
沈芸又哭了起来:“呜……我要见阿伟,他回心转意了。”
“回心转意?是孟欣抢走的那个前男友?”
“恩。”
我心里一掂量,这个阿伟还真有魅力。沈芸挺漂亮,孟欣也不错,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
“这样吧,我和你一起去。”
“我见男朋友,你去干什么?”
“什么时候轮到你管我?”
“那这里怎么办?”
“这有啥难。”我从挎包里取出记事本,留下沈芸的电话,再取出昨晚开封的小试管倒出一点血在纸上,染红半张纸,摆在桌上最显眼的地方。把塑料盒里的冰水倒了,再把试管装进盒子放进包,一共十一支,最后把箱子踢到床底。
这间宿舍一时半会不会有人进来,即使有人,在学生搬走的宿舍看见坏箱子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没必要带走,至于纸条,哪个人会联想到写着电话的纸条上是血?只当做彩色便签罢了!孟欣若是了解其中暗喻,必定拨电话。就这样,我拍拍屁股和沈芸去见阿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