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说娼楼竹玉邀帮手,和妙音玄昱警巡抚_玄剑风流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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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说娼楼竹玉邀帮手,和妙音玄昱警巡抚(1 / 1)

……

临江城东区一座小院里,玄昱正斜躺在一把藤椅里,注视着院中他的五个丫头三个小厮有模有样的练功。素雅倚在玄昱身上,修剪着他的指甲……

原来,玄昱收下狼崽大丫他们后,觉得老是住在客店里不像回事,就托竹玉物色了这所房子。房子是一位前代巡抚府邸的一部分,因为家族败落了,后人出卖些房产维持生计。房子不是很大,却也幽静,是个修身养性的地方,还有个大院子。玄昱又雇了几个门子和老婆子给他看家做饭,那几个毛小子和丫头做这些事叫玄昱放不下心。不过他也没让那几个小子闲着,现在他正在教他们一些功夫,闲来也教他们念书识字。几个人虽然在玄昱的严厉要求下吃了不少苦,但是无不感激涕零,对他们而言能有个吃的住的地方就是上天对他们的莫大恩赐了,哪想到还会有这种好事啊,在他们心中已经是把玄昱放在了大神的位置上。

一个门子匆匆走过来,未到内院便被柱子拦下了,原来是城守大公子竹玉来访。救命之恩竹玉自是感戴不已,也不自觉的拉近了竹玉和玄昱的关系;而且玄昱聪颖机敏,见识广泛,风趣幽默,话语里总是流露着对人生和生活的深邃见解以及对时局的独到分析,可以说现在玄昱已经深深折服了竹玉和他的表妹婉儿。竹玉总是隔三岔五的来找玄昱,不过玄昱眼力何等尖锐,在他去城守府与竹玉之父城守杜佑的几次谈话中,他已觉察出了杜佑对自己的些许防备之心。也是,一个突然出现的家伙,“巧遇”般的和城守府的大公子结识并深交,这多多少少会让混迹官场几十年的杜佑疑心。因此,玄昱近来多次推脱了竹玉的来访和邀请,不过却不知他今天来访所为何事。

“请他到书房稍待。”玄昱思索了一会儿道,这个月来光顾着教他们几个习武练功了,还没出去过几次呢。素雅拉玄昱起身帮他整了整衣服道:“去吧,别让他等久了,毕竟是城守的大公子。”“嗯。”玄昱拥吻了一下素雅朝书房走去。

竹玉正在玄昱书房中仔细的看着玄昱画的几幅仕女图,正看得出神,冷不防玄昱在他肩头拍了一下:“干什么呢?”竹玉吓了一跳,他挤出个笑脸道:“大哥不要跟鬼似的好不好,嘿,今天来找大哥可是有好消息的。想不想知道?”“不想,你能有什么好消息?得了,还是回家好好念你的书去吧,科考似乎明年就要开始吧。”玄昱哪会听他胡说。

“别,别,真的是好消息,真的。”竹玉急道,他走出书房朝周围看了看,又关上房门,趴到玄昱耳朵上小声说道:“今晚,抱琴居的头牌宣华姑娘要出来接客了。”“抱琴居?宣华姑娘?没听说过,该不是妓院吧?要是那样就更不敢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嫂子管得严,我自来到临江城连妓院是啥样都不知道呢。”

“嘿嘿嘿,大哥真不愧是好丈夫,不过向大哥这般风流倜傥之人竟也未到过娼楼,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嗯,也是嫂子是个绝世美人,我也能理解大哥……”“啪!”玄昱照竹玉的头狠狠来了一下,“捡要紧的说,没工夫听你在这儿胡扯,还有以后别再让我听到关于你嫂子的任何不干净的话。”

“是,是,是,再不敢了。‘绿窗朱户紫花灯,如玉美人醉春风’,这您有没有听说过?嗯,看来是没听说过,这两句说的就是娼楼了,以后大哥注意一下,凡是绿窗朱户且门前挂有紫花灯的院落就是娼家了。在临安城里呢有不少娼家,但是最出名的只有两家――艳情阁和抱琴居,其它的就是下品了,不值得大哥去。这艳情阁和抱琴居呢虽然她们主要的客人都是一些达官贵人什么的,但是她们的服务方式却有很大不同。艳情阁里什么样的女人都有,相貌啊素质啊什么的也都很高,你可以在那里做任何你想要做的事情,只要你想得到,你就可以做。嘿嘿,简直就是男人的天堂,当然也有不少女人去那里,嘿嘿。而抱琴居就不同了,那里的姑娘是临江城娼楼中最美的,也是最知书达理,最有气质的。但是你要想与那里的美女一亲芳泽或者其它亲密接触,须得在琴棋书画等的某一方面打败你面前的美女才行。抱琴居的主人很少露面,但是她调教出来的女人个个都不亚于世家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精于如何服侍男人,如何让男人快乐,简直个个是人间尤物啊。抱琴居是所有读书人的最爱,也是官绅们休闲的首选去处,纵然不能与楼中美人亲密接触,但是远观一下可餐秀色,领略一番人间绝响也是一大幸事啊。不过,艳情阁的生意明显比抱琴居红火多了;而抱琴居要养活那么一大群女子,如今像是撑不住了,不得不请出头牌接客。当然老规矩还是要有的,只是可能会降低一些难度。怎么样,去不去,大哥?”竹玉娓娓道来,对于娼楼他了解的比七国历史还要详细明了,也算是个“人才”了。

听了竹玉的话,玄昱心中也是一动,竟然还有这样的娼楼,他迈着方步在书房来回踱了几遍道:“好吧,去看看也好,长长见识。什么时候开始?”

“大哥,你同意了,实在太好了,我们待会儿出去吃晚饭,我请客,吃完后我们就去怎么样?”竹玉似乎是有些兴奋,有大哥在,自己胆子就大了,嘿嘿,那个巡抚的公子爷能有多厉害。

玄昱找素雅商量了一下,听到玄昱要去娼楼,素雅一百个不愿意,但是拗不过玄昱不停的赌咒发誓,只好任他去了,不过想到少爷去娼楼还要向自己汇报,素雅心里好受了一些,毕竟她也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需要有人哄着。

……

抱琴居。

今天这里宾客满堂,一扫往日门可罗雀之景,一楼大厅几十套雅致的桌椅已经快要坐满了。看着周围一个个肥头大耳,锦绣华服,道貌岸然的达官贵人,玄昱觉得有些恶心,两句话浮上心头――“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当下拉着竹玉到远离他们的一个角落里坐了。竹玉四下看了看,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却是父亲临江城城守杜佑,他正在跟本省巡抚寒奎聊得“开心”,心中吃了一惊,急忙躲到玄昱身后,心中却是不停叫苦:你个老不死的也来凑这场热闹,这下我还怎敢出头露面。玄昱觉出竹玉有异,眼皮一挑,朝竹玉望去,竹玉偷偷把手指了指父亲杜佑,玄昱看后忍不住抿嘴笑了――这对父子倒是对了撇子了。

吃了一会儿茶,厅里不断有各样的人进来,厅中有些乌烟瘴气了,玄昱皱了皱眉头,忽然二楼玉帘之内传来一阵美妙的琴音,仿若远在天边的仙鹤慢慢飞近,继而又在庭中翩翩起舞……琴声悠悠,时而流转舒缓,时而生动明快……渐渐的厅中噪杂的声音没有了,静得可以听到旁边之人的呼吸,不管能否领略琴音的韵味,众人脸上皆是一脸安静,那美妙的琴音仿佛攫取了众人的灵魂,让他们迷失在了梦幻的世界里。初听琴音,玄昱心神也是略微一动,但他心性何等坚忍,瞬间便又恢复了常态,看到旁边众人神情,玄昱似觉不妥,右手在左手东后戒上拂过,右手的玉扇不见了,多出了一支翠绿温润的玉笛。玄昱将玉笛放在唇边略微思索了一下,宛转悠扬的笛声开始涌出,起初若明月洒下月华慢慢将众人笼罩,后来又如溪水从众人身边缓缓淌过,接着笛声变得激扬,仿若潮水涌向众人……琴声也在此刻达到高潮,众人在琴声与笛声的交会中如痴如醉,突然正处高潮的琴声戛然而止,那一直追寻琴音的笛声在呜咽了几声后也消失了……

众人却依旧沉浸在刚才那美妙的音乐中,一个风韵十足的中年女子从帘中走出,用软绵绵的声音道:“刚才宣华献丑为诸位大爷弹奏了一曲《仙鹤来祥》以增雅趣,不想大爷们中间亦有高手,宣华亦为刚才的笛音所倾,就请刚才以笛声伴奏的大爷到楼上来与宣华一叙可否?”众人此刻方从音乐中醒来,闻听此言又是大惊,不知何方高人能让宣华姑娘俯首,要知宣华不仅容貌美丽,艳压群芳,一手古琴绝技更是世间难见,从未有过对手。众人四处张望,都想目睹一番是哪个奇男子得到了美人的青睐。可惜的是找来找去根本没人出头,甚至厅中连个拿笛子的都没有。

女子有些失望,再次扫视了一番在场诸人,除了角落里那个白衣男子和周边几个粗鄙的男子外,这里的每个人她都认识,这些达官贵人根本不可能吹出如此美妙的笛声,但是那白衣男子却看起来一副根本不关他的事的样子,女子迟疑了一会儿,转身欲回去。就在这时一男子出来喊道:“慢着,燕娘。”女子一惊复转身望去,却是巡抚寒奎之子文茂。

“文茂公子,不知何事?”燕娘娇笑道。

“怎么,你不是说宣华姑娘要请刚才吹笛者上楼一叙嘛,现在我在这儿了,怎么你又不请了?”文茂色笑着道,手里转弄着一支竹笛。

“啊?您是说您就是刚才吹笛的人?”

“怎么,我不像吗?场中除了我还有谁有笛子啊?你说不是我还会是谁呢?嘿嘿嘿嘿,听说宣华姑娘因琴技太高无人能敌至今仍是处女之身,想不到便宜小爷我了,其实我也并不很擅长吹笛,不过既然宣华姑娘见招,我也只好硬着头皮上去了。”文茂有些得意了。

“啊,这个,这个,这个……”燕娘也是没想到会有这种事。要是以前有人能得到某个姑娘接见,那人还不疯了似的赶快跑出来,哪知今天那人竟是死活不肯露面,而这文茂公子是决计不可能吹出那样美妙的笛声的,可是他却是巡抚之子。

“这个什么啊,你?”文茂不耐烦的道。

“这个,能否请文茂公子再为大家演奏一曲啊”突然,角落里的白衣男子走上前笑着道。

文茂听了心里一紧,竟然还有人不买他的账,敢跟他叫板,不过还是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他脸上现出狠色:“你是哪儿来的,敢管我的事儿?告诉你,本少爷的笛子只吹给宣华姑娘听,别人就是天皇老子也不行。赶快给我滚,要是明天再让我在临江城里看到你,你就别想再活了!”

玄昱嘿嘿一笑,根本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要是帝国皇帝照水大帝想要听一下您的绝世之音,您会不会拒绝呢?”

“你,你,哼,皇帝陛下想要听我的笛声那是我的造化,能为皇帝陛下献上一曲是我的荣幸。赶快给我滚,要是你……”文茂被噎了一下,恨恨道。

“那您刚才说的‘只吹给宣华姑娘听’就是假的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巡抚大人,听说照水大帝有一支隐秘的军队叫‘犬牙’,负责监察打探中央和地方的动态,有先斩后奏之权,上至王公,下至走奴,都是他们监视的范围。密卡奇玛帝国赖以生存的两大支柱是农业和商业,听说为了促进商业繁荣,照水大帝再次颁出新的税务政策,并且首先在京畿和密云省试行,巡抚大人应该很是自豪了。我还听说有人给巡抚大人送了一支皇宫里都没有的大钻石,小人真羡慕大人啊。似乎巡抚大人还打算扩招抚标营的人手,嗯,也是,密云省怎么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省了,对帝国财政贡献甚大啊,皇帝陛下对密云省的重视可不同一般呢,巡抚大人作为密云省的头领多招几个私兵来保护自己也是应该的,应该的,嗯,本家里有几个小子长的颇为结实,大人看能不能补个缺什么的……”玄昱一脸谦恭,却是不理文茂,而是对坐在厅中显要位置的巡抚寒奎说了一大通。

“咳,咳,咳……”寒奎突然咳嗽了起来,打断了玄昱的话,“什么私兵公兵的,是抚标营里的一些士兵老了,我琢磨着让他们提前退伍,补充一些新鲜血液,也提高一下抚标营的战斗力。好了,好了,本想听宣华姑娘演奏一曲的,哪料到来了这么一出戏。我累了,走了,走了。”寒奎站起身来就要离去,他走到文茂跟前,“啪!啪!”扇了他两个耳刮子“混蛋小子,不好好在家读书,跑这里来丢人现眼,没了我这个巡抚看你还敢这么嚣张,还不快滚,三个月内别想再出家门。”说完气鼓鼓的当先走了,文茂不明不白的挨了顿骂,狠毒的盯了一眼玄昱,转身也离去了。

巡抚寒奎走了,此刻他心里已经是七上八下了,“犬牙”,那小子竟然也知道“犬牙”。自照水大帝即位以来已经有三十四位巡抚被撤职查办或者直接处死了,其中有十余位就是被先斩后奏的,包括两名密云省巡抚。新的税务政策正在密云全省试行,皇帝能放心自己吗,能不派个人来察看一下吗?自己招募私兵填充抚标营难道已经被传得风风雨雨的了不成?想着想着寒奎不禁冷汗淋漓……

自寒奎走后又有几个人走了,都是官员,有学政,有布政使……燕娘上楼去了,一会儿后下来道,今天就暂时到这里,请玄昱上楼一叙。玄昱没有立即答应,想了一会儿后,迈步朝楼上走去,他觉得见一见那个传说中美丽的宣华姑娘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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