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北部,魔兽之森。
白衣青年站在赤木尖顶,凝视远方,视野所及除了密林山峰还是密林山峰,再往远看便是白茫茫的一片了。
“老家伙啊老家伙,就你一句话让我在这密林中困了将近一年啊,你可真够狠的啊。”白衣青年喃喃的道,神情没有责怪却充满怀念的意味。而他嘴里的“老家伙”也不是别人,正是整天督促他练功的师父。
老家伙曾经很严肃认真的告诫过他,逍遥气劲练不到三层者不可使用墨斩,而墨斩练不到收放自如者则不可入世。
逍遥气劲共有七层,如今他年纪不过二十却已练至三层。而据他师父爆料,他那一门逍遥气劲练习最有天赋的那个祖师也不过是练到了五层而已,而听说那时已经百余岁了。像白衣青年这样年不过二十却已练到三层的别说见过就是听也没听说过。
本来这事要是放在现在或许也没有那么难,可在原来的那个世界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先不说逍遥气劲的练习有多难,就连那墨斩也不是一般人能使的,更别说是收放自如了。原因何在?因为那墨斩重过千斤,而且那还是在墨斩认主之前的。一般人别说使它了,就是想挪动它也是难上加难的。
可自从来到这里后,逍遥气劲的练习是进步神速,练至三层的要求也基本已经达到。可他却不能爽快下山,因为后面那个条件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到。不是因为墨斩太重,而是因为墨斩已经遗失了,就在他穿越而来的过程中遗落了,遗落到了不知大陆的那个角落。
关于墨斩的来历没有人知道,那怕它已经作为白衣青年门派的传派之密单传了无数代人了。但作为自家的传派之宝,它的某些特性还是知道的。而其中最重要的一个特性,也可以说是禁忌却是经一代又一代的人传了下来,那就是滴血认主必须在二十五岁之前。
对于这个禁忌,历代的掌门师父在把墨斩交到下一任掌门也就是自己弟子之前,都是会很隆重很认真的传达下来,没有人可以无视,也没有人可以违反。当然,如果真的出现一个不肖之徒也是可以在三十岁或者六七十岁来个滴血认主的,只是那时这墨斩便再也无法下传了。
虽然滴血认主必须在二十五岁之前,可并不是每个在二十五岁之前的人都有滴血认主的能力的,以前的白衣青年就是如此。
虽满足年不过二十五的条件,可实力却差了太多,以至于根本无法让自己的血液与墨斩融合,理所当然的就不可能完成那个过程,那么墨斩就永远也不是真正的属于他了,那怕他把墨斩使得再炉火纯青再天衣无缝也还是不属于他!
就像那些师祖们,也不是没有能把墨斩用的炉火纯青的,可墨斩还是一代接一代的流传了下来,而不是随着他们长埋地下。
因为那刀还是那刀,它不属于任何人。
可一旦认主,那刀就不再是那刀了,而是那人的刀,它只能属于那人,人死刀亦死,那是任何其他人再也使不得的。
墨龙斩,刀身墨黑,其上隐有流光逸动。刀身狭长似剑,刀尖略成弧形。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它并不能说成是刀,因为它看上去更像剑。可你要说它是剑却又觉得很不妥,因为此时你又会感觉到它更像一柄刀。
是刀是剑?
是刀,也是剑!
到底是刀还是剑呢?
白衣青年从来都没有去弄清楚这个问题的想法,因为他觉得那根本就不是一个问题。只有最无聊的人才会问那样的问题,也只有最不懂墨斩的人才会问那样的问题。他一直都认为,真正懂得墨斩的人是不会问关于墨斩的任何问题的。墨斩就是墨斩,它不是刀,也不是剑,它只是墨斩!
或许是白衣青年与墨斩太有缘的缘故吧,自墨斩传于白衣青年之手时,他便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墨斩是他的!墨斩只能属于他!因为他太喜欢墨斩了,那种喜欢就像是你企盼了千年万年的东西突然出现在了你的面前,而你一定会像发了疯般的疯狂的扑上去把它紧抱在怀里一样!
他还记得师父刚把墨斩传给他时的情景,当时他冲上去就把墨斩紧紧的纂在怀里,就那样紧紧地抱了整整一天一夜都没有松过!当时他那副不顾一切冲上去的模样倒把那个传他墨斩的老头子吓了一大跳。
一天一夜怀里抱着一样重达千斤的东西任谁也不可能受得了啊,可白衣青年却受得了。后来白衣青年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很有些不可思议的,只是当时他却似没有感觉到墨斩的半点重量一般。
后来修习墨斩虽然重,但在他手中却也轻了不少。不是他力气有多大,而是得益于他的师门内功心法逍遥气劲。修炼逍遥气劲的层次愈高,使起墨斩便愈灵活轻盈。
那时白衣青年日夜拿着墨斩修炼,早已与它达到了更深的默契,他总觉得墨斩和他是很熟很熟的朋友,或许,或许那感觉要更深一点吧,一如恋人般的感觉?
想到这些,白衣青年站在赤木尖顶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神色黯淡了下来。是啊,那个世界的亲人也只有师父他老人家一个了,可就是这么仅仅的一个自己最亲近的人却也都已经和自己成了两个世界的人了。
白衣青年苦笑着摸着背后的那柄刀道:“幸亏还有你,如今这个世上也只有咱们两个是最亲近的了。”只是那柄刀却并不是真正的刀,而是白衣青年根据墨斩的外形,用赤木峰中最上乘的赤木树心亲自制成的形似墨斩的赤木斩。
“放心吧,我一定会找回你的,一定!”白衣青年眼望远方,在心中坚定道,目光所及之处除了密林山峰还是密林山峰,再远处便是白茫茫的一片了。而在那白茫茫一片的外面,那里,应该有个不一样的世界吧。
想到落寞处,白衣青年不禁仰天长啸起来,声音厚实深重,充满孤寂的傲气。
长啸止歇,白衣轻动,赤木峰顶的俊朗青年已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