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折腾水生,让他睡吧。”魏辽把还想拍水生的宁宁扯了回来。“我送你回去吧!”
“可是,水生他……”宁宁展现了她善良母性的一面。
“没什么可是的,水生没事。”
见魏辽语气坚定,宁宁也不再说什么。魏辽一直把她送到院子的柴门,便转身回了。殊不知,宁宁又目送了魏辽很久,直到被她嫂子拉了回去。
当夜,魏辽从柴房的门后,扯出了一把长铁锹,放到床头,靠着水生合衣睡了。
第二天一早,魏辽沉默地起了床,扯了根麻绳系牢了靴子,又扎紧了腰带,喝了一口昨晚的剩酒,剩酒搁在腰间,一把扯掉了左手上的的桑麻包裹,把水生背到肩膀上,右手托住,伤未好的左手提着长铁锹,用脚勾开房门,通过厅堂与院子,出了柴门,直往最北边的山林去了。
有看到两人北去的,都呆了,水生还显稚嫩的脸上已经白如蜡纸,靠在魏辽的背上,整个人姿势僵硬,显然已经死了一段时间。
找到一个靠水的林边,魏辽挥起长铁锹开始挖坑,用一个晴天半个雨天,挖好了坟坑,埋好了水生,啄好了简易的墓砖,从山村买来酒食摆在新坟,烧了些白纸,怕水生寂寞,又陪水生喝了一下午的酒。
魏辽的酒量抵得上这个年代的三四个老酒鬼,他身有这两世的酒量,两辈子都出奇的爱酒。酒量,是用酒养出来的。
那一下午,整个羞花村的酿酒都被他买来,半饮半倒在水生的墓前。
“水生呐,四叔这辈子还有些事是要办的,那么多豪杰,有气度有风姿的,四叔是真想会一会呀,还有那么多漂亮姑娘,你四叔前辈子不走桃花运,就指望这辈子补回来了……水生,你莫怪我,我死后一定葬你这里,教你喝酒,教你刀,你不是一直想学,还想要把好刀么,我们来的时候带的刀,我也寻回了,就放在你的手边,你要勤学,莫负了你那副好身板……水生,四叔走了……这里的河还不错,由着你闹腾呢……”
“水生,四叔走了……”
一根白蜡杆身的棱尖长枪立在坟前,上面缠绕着一壶酒,旷风含起衣襟,一个男人的最落寞不过如此。
在水生墓前站了许久,魏辽再次回到羞花村已身无分文,该还的人情也用钱还了,打听了一个人,无结果,告了个别,是该走了。
那匹马是早不见了影子,现在一切都得靠脚。大概走出三里,坐在一块石头上松了松靴子上的麻绳,让腿脚放松会。这麻绳是魏辽特意系上的,防止裤腿进风,也可走得更快些。
这次马也丢了,长刀也埋了,单持着根长枪,人倒是走的轻快些。
歇了一阵,再次启程,却没想到,看到一个俏妮子搂着包袱蹲在山路口呜呜哭着。
走近一看,不是宁宁,是谁。
“宁宁,你怎么蹲在路口呢?”
“啊!”宁宁先是一吓,然后亲昵地搂住魏辽的脖子,欢喜地尖叫了一阵。“原来你没走出闭月山,太好了……”
魏辽放下了这个勾住他脖子并贴在他怀里的美少女,指了指她手上的包袱。
宁宁伏在他的耳边叽叽喳喳地说了一堆。
原来这小妮子是得了她嫂子的洗脑,打算找个男人跟他跑了。
魏辽虽然先于她出发,于路又歇了歇,但是宁宁走了近路,一心想赶上魏辽,没看到,又害怕起来,她从没出过闭月山。
她嫂子的理论归结为一句话:女人的幸福得掌握在自己的腿上。她嫂子原本就是远处主动跟她哥跑过来的,而且把她哥哥治得服服帖帖。
魏辽那会推辞,有这么个美少女作伴,寻常时候求都求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