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夕子还是有些局促地跟在向井身后。
没多久就到了“darkprinces”俱乐部的门口,夕子抬头看了一眼招牌,暗自唏嘘,真没想到自己会到这种地方来上班。
向井拉着夕子的手臂,将她带到了经理千惠的面前。
夕子之前见过千惠一次,是个穿着讲究,喜怒不形于色的女人。因为她要看着整个俱乐部的男公关,夕子总觉得她的形象有些接近女王蜂。
千惠和善地对夕子笑笑,简单地介绍了几句之后,让负责厨房的米泽太太带她去厨房了。
米泽太太是个年近五十、体态丰盈的女人,看着就是一副热心肠。
米泽带夕子到了后厨,给夕子介绍了基本的设备。厨房只有夕子和米泽,据说原来还有一个男孩子,但不久前离职了。
因为俱乐部主要是向客人提供酒水饮料,后厨的工作并不繁重。
尽管如此,厨房的设备可是十分精良。夕子小心翼翼地摸着一台德国产的烤箱,这是她梦寐以求的工具。
“听说你是龙之介介绍过来的?”米泽问夕子。
夕子将长发挽在脑后,准备着手工作:“啊,龙之介,对,他是我的邻居。”
米泽太太乐呵呵地说:“其实呢在这边做点心师真的很不错的。虽然是夜班,但是轻松,薪水也高。大家都在传,你和龙之介是什么关系?”
夕子原本白皙的脸庞泛起了樱桃红,低着头继续手里的活:“没有,就是朋友而已。”
米泽继续絮絮叨叨地说:“那个龙之介啊,确实是很帅,身材也很好。如果我再年轻个二十岁啊,说不定也,呵呵呵呵。要说对我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啊,在这里上班还真是一种福利呢!”
夕子看了米泽一眼,本以为米泽是个很正经的中年妇女呢,哎,看来在这种地方上班,从此正经就是路人了。
米泽洗着水果:“不过要说帅呢,我觉得坂东先生一点也不比龙之介差。”
夕子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坂东?”
“坂东仁。”米泽的脸上竟然泛起了桃花:“可是这里的头牌呢。虽然龙之介跟他的人气不相上下,但是正经算起来的话,还是坂东先生的客人出手更阔绰一些。”
夕子想起了自己之前来俱乐部时,那个跟“龙之介”一样拥有自己私人休息室的“坂东仁”。
米泽接着说:“可惜坂东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平时都不跟大家说话,总是一个人抽烟。不像龙之介那么好相处,知道哄人开心。”
夕子心里一阵嘀咕,向井这个家伙,难道连米泽都听过他说的甜言蜜语!想起他对自己说过的话,夕子顿时觉得很廉价。
这时,厨房的门开了,进来一个服务生模样的男人,火急火燎地对米泽说:“诶,米泽,快准备点果盘还有点心。”
“怎么了,这么着急?”
“哎,别提了,坂东又搞神秘了,到现在都没出现,客人都等得生气了。”
“那些太太们不就是喜欢他神秘嘛。千惠也拿他没办法吧。”米泽快速地处理水果。
男人无奈地说:“谁让他是摇钱树呢。”说着关上了门。
夕子配合着米泽的节奏将点心和水果从厨房的窗口递到外场。
前场的灯光昏暗中透着暧昧,夕子看到向井正在幽暗的角落里跟一个穿名牌套装的女人眉来眼去。向井微翘的双唇贴在女人的耳边,原本清澈的眼眸此时流动着微波起伏的春水。
一股失落的感觉涌上夕子的心头。
这是在生什么气啊。夕子暗骂了自己一声,回到厨房,夕子看到了角落里的垃圾桶堆满了果皮,于是提起垃圾袋往外走。
“啊,森野,那个我来就好了。”米泽对夕子说。
夕子笑了笑:“没关系的,我顺道想出去走走。”
“那你可小心了,这里后巷有点绕,你第一次来,认着点路。”
夕子点点头,推开了通往后巷的门。
扔掉了垃圾,夕子才发现后巷的门是单向的,没有门卡就无法打开了。
夕子暗骂了一句自己糊涂,便顺着后巷往主路上走。
月光皎洁,即使没有路灯的后巷,脚下的路依然清晰。
没走几步,夕子看到前方不到五米有一个高大的身影撑着墙捂着肚子似乎是在呕吐。
夕子看了一眼手表,才不过十二点,就吐成了这样,不知道是不是darkprinces的男公关。走过他身边,夕子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男人忽然跪了下来,捂着胸口痛苦万分地□□起来。
“喂!”夕子觉得情况不对劲,蹲了下去查看男人的情况,刚一靠近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烟草味。
男人在那里干呕,夕子撩起男人的头发,不让秽物粘上发丝。借着月光,夕子发现男人表情异常痛苦。
夕子拍着他的后背问:“你,你是喝醉了吗?好像有点严重诶。”
男人不出声,捂着胸口,嘴角开始泛白沫,汗珠从额角滚下来。
“喂!”夕子有些惊慌失措:“你是吃坏东西了吗?你等一下,我给你叫救护车。”
男人痛苦地拉住了夕子,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不要!自己……去医院。”
夕子想这个人是不是疯了,她看着男人痛苦的表情,深吸了口气,拉起男人的胳膊,吃力地架在自己的肩膀上:“哎,算我倒霉,第一天就要翘班,送你去医院吧。”
幸好此刻不是歌舞伎町叫车的高峰,夕子把男人弄上了车,直奔医院而去。
男人到达医院的时候已经开始出现轻度昏迷的症状,值班医师见状,一刻都不敢耽误地将他推进了急诊病房。
一番折腾之后,护士将步履蹒跚的男人扶了出来。
护士问夕子:“你是他家人吗?”
夕子摇摇头:“我只是路人而已。”
护士说:“那你真是帮了大忙了。他这个属于严重食物中毒,再晚一点送来估计就有生命危险了。”
护士看了一眼男人:“你啊,吃东西小心点,问你吃了什么又说想不起来了。打电话叫家人来接你吧。这几天自己注意点。”
男人在夕子的身边坐下,头往墙上一靠,中长的卷发向后轻扬,露出了左眼角一颗黑色的痣,英挺的鼻子重重地喘着气,煞白的脸色更衬得眼神的深邃。男人看了夕子一眼,就这一眼,夕子便感到了一阵深沉,一种涉世已久的沉淀。
“谢谢。”男人双目微闭。
“没事。”夕子看了看表,三点了,估计自己这次一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