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子,杂子,你要杂子!”
“你不是要毛啊,我拔下来给你撒。”
我一个劲地挠着陈凯的胳肢窝,一个劲地问“还要毛不?还要不?”
“不,不要了,不要了,哈哈,痒,哈哈哈哈哈。。。。。。。”
不知不觉,天竟也黑了下来,肚子有点饿了,这才发觉该去买点吃的了。路过值班室的时候,正好碰到尹思源下班。一道聊了几句,发觉她其实挺有趣的。
接下来的两三天倒也过得轻松愉快,陈凯的伤口愈合得异常迅速,新肉长势喜人。和尹思源混熟后,她也不像我们刚来时那样管我们了,只要不吵不闹,随便我们喝酒也好,抽烟也好,只要不让护士长知道,一切好说。白天,我们三个就在陈凯的病床上斗地主,输了的照例喝酒。在门口放风的尹思源偶尔也来玩几把,输了就让陈凯替她喝酒,陈凯也乐意效劳。晚上,烤点烧烤,提几瓶啤酒,大家到天台上闲聊。陈凯的双脚已无大碍,在尹思源的搀扶下已勉强能够直立行走。
这样的日子很是惬意,有吃有喝,还有美女陪伴。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可惜医院总不是陈凯他家,住了几天,大家盘缠用尽,陈凯的腿脚也利索了,只好出院。
可能没有人会在出院的时候有不舍的感觉,但陈凯出院的时候,大家都有些不舍,特别是陈凯本人。尹思源一直送我们到车站,临走之前还单独和陈凯依依惜别了半盒烟的时间。
在回成都的车上,陈凯说一定要让尹思源做他女朋友。我问为什么。陈凯说他住院当天,尹思源摸了他屁股在给他打针的时候,他一定要摸回来,不然亏了。我反问陈凯,从小到大给你打过针的大婶大妈那么多,你是不是都要摸回来?陈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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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陈凯才说了一句话“我不管,反正当她的手触碰到我屁股的瞬间,我有种特别的感觉。其他大婶大妈摸我的时候我没这种感觉。”
这句话后来被反复传诵,成为我们寝室的经典,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比如李林上厕所之前,总要掏出他喜欢用的那个牌子的卫生纸来一句:当它的纸面触碰到我屁眼的瞬间,我有种特别的感觉。其它卫生纸碰我的时候我没这种感觉。”
我也喜欢在看到漂亮mm的时候说,“当她的眼神触碰到我瞳孔的瞬间,我有种特别的感觉。其她女人看我的时候我没这种感觉。”
段柏衫每次在食堂打菜打到红烧肉的时候也总喜欢说,“当它的肌肤触碰到我舌头的瞬间,我有种特别的感觉。其它肉溶化在我嘴里的时候我没这种感觉。”
青春,无须多言(40)
回到学校那天是五月五日;距离五一长假结束还有两天时间。赵凡还没有回来;也没有消息;我给他打过几次电话;都是关机。
六号七号这两天;学校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整栋男生寝室里的人都在借钱。放假几天把整个月甚至后半学期的生活费花光花完的人比比皆是。好在我们寝室有朦芽撑着;不然的话;我们寝室估计也要断粮了。
八号早上;学校开始正常上课;陈凯凭出院证明请了一个周的假;每天倦在床上看小说;其他人按部就班地吃饭上课上网打球。
十号下午;赵凡终于回到了学校。当天晚上我们到学校门口的野味馆摆了一桌;一来给赵凡接风;二来庆祝陈凯康复。还请了上次朦协搞晚会时担任演出嘉宾的卢冰清以及她寝室里的姐妹。那天晚上赵凡一个劲地喝闷酒;也不划拳;也不摇骰子,只一个劲地喝酒.我特意坐到他身边,想和他说说话,他也不说.回到寝室,众人都睡下了,赵凡说睡不着,叫我陪他出去转转.我于是和他翻过寝室楼下的围墙,到后操场转悠.还在建设中的操场上停着熄了火的推土机压路机,断了电的混凝土搅拌机.我们爬上一辆土黄色的推土机;坐在驾驶室里.
月很亮,星星很多,气氛很沉默.赵凡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说什么.赵凡今天喝得虽多,但显然没醉.从翻墙出来到爬上这辆光轮胎就有一人多高的推土机的驾驶室,赵凡始终步履稳重.
我就这样陪着赵凡一直沉默地坐着,沉默地被冷风吹着.这感觉有点像小时候夏天的夜晚,坐在老家的田边看星星.不过那时候有奶奶在旁边讲牛郎和织女的故事,讲董永和七仙女,我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但我和赵凡现在是沉默对着沉默,睡不着.
当我掏出烟盒中最后一支烟的时候,赵凡终于说了句话,"给我支烟."
我愣了一下,因为赵凡是从不吸烟的.但从他晚上喝酒的状况来看,他心里肯定有事;很伤很伤的心事.女人喜欢把忧伤写在脸上,用泪水冲刷;而男人习惯把忧伤刻在心里,用酒精分解.
我递过一支烟,给赵凡点上.
青春,无须多言(41)
“我外公死了。”赵凡说这句话的时候,深深地吸了口气。赵凡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诉说一个类似下午最后的草坪般的故事,在几个小时的诉说过程中,赵凡没有一次因为情绪激动而言辞急促,也没有掉下一滴眼泪
赵凡说他得知外公去世的时候眼眶里含满了泪水,但没哭出来,咬着牙挺住了。那个时候我们还在幸福地憧憬着去都江堰玩。他不想在那样的气氛下告诉我们他外公去世的消息。
在回泸州的汽车上,赵凡回想起许多和外公在一起的点滴,泪水终于还是流了出来。车开得很快,风很大,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