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下楼。旅馆对面就有一家超市,旁边还有饭馆,烧烤铺,水果摊,药房和成人用品店,我走进超市,选了两盒方便面,一些女孩子爱吃的零食,两瓶鲜橙多。
回到408房间门口,门已反锁。我敲了两下,无人应答,好在我有随身携带钥匙的习惯。
开门进屋,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帘已经拉上,电视音量被调到最小,卫生间里一阵冲水声,我循声望去,门上的玻璃在里面灯光的作用下影映出一对形状姣好天天向上的乳房,一双细手反复地揉搓着一头如瀑的长发。我心跳加速。
随手将买来的食物扔在床上,我躺也不是,坐也不是。脑海里不停闪现出种种艳遇情节。但奇怪的是,我并无明显的生理反应。
在我的词典里,女人有三种:第一种女人让你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第二种女人让你一见就有生殖冲动;第三种女人(或者说女孩)让你一见面就乱了心跳,你会变得结巴(或者说更结巴),但你很想和她在一个山野烂漫或者泉水泠泠的地方牵牵小手说说话。
第一种女人你转瞬即忘,永不再记起;第二种女人,偶尔会在你寂寞的时候被你想起,你能回忆起她细腻的肌肤,光滑的背部,凹凸的曲线和深情的呢喃,但你无论如何也回忆不起她的脸;第三种女人(或者说女孩)会在任意一个时间,任意一个地点,被你想起,你会设想与她相遇或者擦身而过的的瞬间,你会因为她陡然间的一个表情去揣测她的心理,这种感觉不是很强烈,但经久不息。
那一瞬间,我的心里,隐隐有了一种感觉。
青春,无须多言(57)
这是一种其他女生给不了我的感觉,这种感觉莫名其妙,让我不知所措。我意思是,我既不急着离开,也没有任何冲动的念头。我只想待在这房间里,等她洗完澡出来,和她说说话,或者就这么坐着。这如果是发生在一对老朋友或者旧同学之间再正常不过了,可我现在却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居然也有这样的念头。
我掏出一片口香糖,放进嘴里,咀嚼可以使人松弛,不用再紧绷着神经。大约五分钟后,当口香糖的甜味在我口腔里消失得无影无踪时,卫生间的门开了一条缝,一道灯光露了出来。
“喂,麻烦给我拿下换洗衣服,刚才忘了拿。”
我迟疑了一下,感觉好象小说情节。
“喂,帮我拿哈衣服啊。”
我回头一望,正望见门缝里露出的两只眼睛。
“在哪点?”
“枕头边。”
我拿起枕头边上一套紫色内衣,递了过去,不经意间碰到了她的手指。门砰然关上,我回到椅子上继续变换着电视频道。
“鲜橙多安?”
没听见开门声,她已走了出来。我背对着她,不敢回望,随手指了指鲜橙多的方向。
这一次,我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她的脚板和地板之间,只隔着一双薄薄的一次性拖鞋。然后是弹簧被压弯的声音,被子被掀开的声音,拉拉链的声音,喝水的声音。整个过程中,我都保持着镇静,头脑里一片空白。
她没有再说话,我也不知道如何开口,电视音量适中,窗外偶有汽车驶过,薯片在她口中发出粉身碎骨的声响,我默默地嚼着口香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的心跳渐渐恢复到正常的节律。窗外的车流声益愈稀疏,薯片被粉碎的速度愈趋缓慢。
“还有口香糖没得?”女生似乎只对吃的喝的感兴趣。
我掏出口香糖,头也不回地扔了过去。
“也,啥子意思嘛,不耐烦啊?”
“不是不是,你想多了。”我慌忙解释。
“我想多了?怕是有些人想多了安!”
一语双关,我无从应答。我感觉耳根有点红热,忍不住去了趟卫生间,用水冰了冰脸。出来的时候,她目光炯炯地望着我,把我正准备打的哈欠都逼退了。
“还在读书?”
“恩。”
“大几了?”
“大四。”我故弄玄虚。
“不像,大一还差不多。”
“我有那么幼稚啊?哥哥我大二了!”
“哟,大二了啊,好大了按。”(‘好’字拖三拍,重音)
“你安?”
“你猜。”(习惯性的对话结构)
“猜不出来。”(习惯性的回答方式)
“你觉得安?”(换汤不换药)
“我觉得你应该三十几了,娃儿怕都读小学了按。”
话音刚落,一个枕头砸在我身上。
“你切死嘛!”
“实话实说而已,我阅历浅。”
“哼!不和你说了,我睡了。”
说完,她竟真的睡了,我愣了一下,重又坐回椅子上。走吧,不舍;不走吧,这又算什么事啊?她也真放心,面对我这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