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里咋个这么多急救用品?”
“跑场子跳舞,伤筋动骨是难免的。”薛宜一边答话一边进里屋找了把剪刀,“要把你衣服剪了。”
“那我明天穿啥子?”
“先穿我老汉的嘛,他几个月回来一次。家里还有几件衬衣。”
我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薛宜小心翼翼地剪开我的衣袖。不看不知道,一看才发现,我半个背都是血。我顿时有点头晕,薛宜也倒吸了几口冷气。
血液里的酒精渐渐散去,疼痛的感觉从右肩慢慢扩散开来。
我点燃一支烟,牙关紧紧咬住过滤嘴,“动手。”
薛宜也咬了块纱布在嘴里,唇角间流露出不忍的表情。我望着薛宜,薛宜望着我,我感觉整个画面像国产战争片里女共产党拔出插在与她有儿女私情的男同志身上的刺刀前那种场面。
薛宜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我清晰地看到她纯天然的睫毛包裹下的部位流出两滴晶莹的水珠,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那一刻,我觉得薛宜美极了。不是浮在表面上那种华丽,而是由内而外的那种真诚,那种纯洁,把我彻底征服。让我乖乖地喝下她摄人心魄的毒。
我嘴里叼着的那支烟一直冒着烟,我忘了吸。连薛宜从我肩膀里拔出一只插入足有两厘米深的筷子,我都没有感觉。一直到薛宜睁开眼睛,水汪汪地望着我,我才回过神来感觉到痛。
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美得叫人心痛。
拔第二只筷子的时候,薛宜没有再闭眼。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薛宜这次出手更快更狠,我甚至可以看到从自己血管里喷溅出来的血液。好在薛宜手快,赶紧用棉签帮我摁住。经过这番折腾,我的右肩已完全没有力气,额上也冒着豆大的汗珠。要不是想多看薛宜几眼,我估计早就闭上双眼,永垂不朽了。
然而我闭不上眼,因为随之而来是一阵灼热的伤痛。消毒的酒精在伤口里火辣辣地撕咬着我。我更用力地咬紧牙关,咬断了香烟的过滤嘴。烟头落在地上,熄灭在我流下的血水里。
薛宜这时紧紧地抱住了我,我也用力地抱住了她。肩膀上的疼痛让我不得不用尽全身力气减轻痛苦。
“为啥子帮我挡那一下?”
“不为啥子。”
“为啥子对我那么好?”
“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
“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好难受,心里不舒服。”
“我还没死斗嘛。”
“你个坏蛋,故意帮我挡那一下,好偷走我的心是不是?”
“你要是觉得亏了,我以后还可以帮你挡酒,我还可以为你挡死。”
爱情就是这样,越偶然越浪漫。如果一切都循规蹈矩按部就班,一切便都归于平淡。
那一夜,我躺在薛宜温柔的腿上,让她帮我擦拭背上的血迹。我们说情话;或者不说话,只是望着彼此。我们接吻,用最青春,最热烈的方式。我们恨不得能钻进对方嘴里,合二为一。
那一夜,我希望天永远不要亮,我愿意在那样的夜里,静静地躺在薛宜怀里死去。而那一夜,我确实躺在薛宜的怀里,沉沉睡去。想看书来
青春,无须多言(77)
第二天醒来,头昏得厉害,薛宜摸了摸我的额头,“发烧了。”
有伤就有寒,小时候每次我伤筋动骨,我爸就这么说。这次,我在成都被插了两筷子,流了血,发了烧,不知道他老人家在千里之外的宜宾兴文有没有这样说。说了的话,又不幸被他言中了。
陈凯赵凡和赵氏兄弟还在睡。昨天大家身上都青一坨紫一坨的,三两天估计也消散不了。多休养休养也是应该。
薛宜找了件他爸的衬衣给我换上,在桌上留了张字条,便陪着我上医院了。
由于是星期天,医院里挂号的人特别多。估计轮到我的时候我都烧成干尸了。于是找了家诊所,打了针,输了液,重新包扎了伤口,精神渐渐好转。
回到薛宜家,只见赵凡一人在客厅里看电视,其余人等均在酣睡。见我们来了,赵凡便张罗着要去买菜,说难得今天有锅有灶,要自己做顿饭吃。薛宜也积极响应,于是我拉起伤势较轻的赵忠心,让他陪着赵凡去买菜。薛宜留在家里,淘米煮饭。我是一刻都离不开薛宜了。
考虑到我有烧在身,薛宜特意为我煮了一锅绿豆稀饭。心里那个温暖啊!怎一个感动了得!薛宜这女子,我看行!
赵凡和赵忠心先斩后奏,买了两包火锅底料回来,另外买的都是些烫火锅的菜。刚把油锅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