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吉边先生,我目前还不打算离开这家店。”
他们还说了什么我好象并没有听的很清楚,我的脑海里还是那几个天文数字在盘旋围绕……
年薪!年薪!三、三千六百万!年薪!
他反复打量了我多久?
这个精干冷漠却又说不出哪里浮现出请人接近、吸引人的气息的男人,又点上一支烟,开口对我说话了,教训的斥责的:“穿这样来应聘?!你当你是来坐公司写字楼的吗?我们出卖给客人的第一种东西就是外貌和风度!”
出卖?风度?
三千六百万?
连续缺氧的头脑嗡嗡直响,挣扎半天,嘴巴才张得开:“您、您是?”
“我是这家店的店长长谷川政人。”被那双细长眼睛恶狠狠一瞪,我好象才有点清醒般的知道去四顾——一层,黑色大理石上金色的英文:lady’sclubnast
舞、舞、舞男?!
我的舌头好象已经结冰……
“不不、不对……我不是……我是来……我是……”
“先这样!”他看看腕表:深黑外壳的表面、闪烁的白金腕带,再次打量我全身上下一遍:
“新人,给你月薪五十万。考虑清楚就过来上班!”
光亮毕挺、最高级的意大利手工西装,俊朗刻骨吸引人的身体和脸孔,挺拔而自负大跨步向前走去的背影,将这些和那个以前我月薪两倍的数字“五十万”一起留给了还在原地发呆的我。
3
夜色消沉。
“五十万”、“舞男”几个词反复跳跃在结巴一团、浆糊一堆的脑海里,我甚至没有注意到赶着人家吃饭的时间回去了。
于是迎美高高兴兴的为我舀饭,反复的将自己盘中的菜夹到我碗里来。
村越则是在一边阴沉着脸一杯一杯的喝着啤酒。
迎美兴高采烈的说着话,甚至脱口而出:“小舞说你真是太帅啦!叫她倒贴都愿意和你交往呢……”
“对啊,受女人欢迎还不如干脆吃软饭好啦!免得在这种不景气的时候找工作!”
头顶和脑门重重地被砸了两下,眼冒金星——
也好象从那两个地方开了两个洞——把所有的浆糊都流走了。
清亮、清晰,世界变得透明。
原来,本来,
世界就是这么简单啊!
低了一下头,口齿也变回了没有浆糊和恶心的自己,换上微笑:
“忘记跟你们说了,我昨天面试的公司已经录取了我,在我老家青森那边的分店工作,今晚我就要收拾一下赶车过去了。”
“青森!好远啊!贺一君!”迎美吃惊的叫了起来,捂住的红唇里岩石不住的黑色龋齿,过大的黑眼圈居然真的渗出泪来。
“啊……挺好的……”村越则有点不知所措,半捧着酒杯的手不知应当放下还是抬起。
站在通往地下一层的nast的电梯里,提着自己在这个世界剩下的最后几样东西,花掉最后的十万元到最高级的美容中心修理了头发……
舞男又怎样?先生又怎样?
已经连那种女人的口水都吃了,已经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再没有爱的人了,
——原来我剩下的唯一东西就是那种吸引了美丽蝴蝶的雄性荷尔蒙了。
叮……!
电梯门开,地下一层,lady’sclub:nast。
4
入店一个月,今天是我由侍者正式成为接待客人的“先生”的日子。
这家新宿最大的lady’sclub:nast一共有先生二十三人。
最红的no1就是店长长谷川政人先生,黑色冷漠又危险的男人,迷恋他的从贵妇到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数之不尽。其余的先生可真是各种类型的美男子都有:喜欢温文尔雅的?总是戴着一副眼镜、其实也就是近视的常古感觉就象个温柔的医生。喜欢叛逆风格的?金发、耳环、身材高大有如游泳健将的千堂就是典型。
粗野一点的细致一点的可爱型的忠厚好男人型的……
应有尽有。
各位先生都有其固定的客人圈子。竞争激烈却同样行有行规。
店长宣布我正式成为先生,月薪为一百万加上营业额的比例分红。
所有的人都走过来敬酒——这并非都是善意的。
竞争的这个世界是否能压的住人并不只靠客人的多少,在这个以女人为商业标地物的世界里,谁的男子气足才是真正走在领头的、真正得到大家敬佩的人——比如长谷川先生。
我微笑着一一答谢,一杯杯都跟他们碰杯饮尽那烈酒。
所有的人。所有敬过来的酒。
来者不拒的我在喝了不少后借故到洗手间,伏在马桶上大吐起来……把吃下无的东西和正在折磨着胃的酒液全部吐出来……用清凉的水洗了手和脸,出来继续喝。
胃疼……
不过过不了这一关,别人对你连最起码的尊敬都不会有,况且……
老板、店长、侍者……所有的人都在看,看你是会出丑还是处乱不惊,每个人在这时候都只是在静静的看着。我微笑,再跟酒量号称最大的神碰杯、干掉那口烈酒…………直到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