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_永远有多远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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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2 / 2)

最后一口酒咽下灼痛的食道,糊乱把桌面上的存折之类扫一扫,塞在上衣口袋里,走吧!天好象快亮了,

清亮的皮鞋声,刚刚好堵在了我要出去的走廊间。

于是尊严和自尊的底线又开始动摇了,不知道现在自己应该作出什么表情出来才好,只能微笑吧?

“好早,长谷川先生,过来有事吗?”声音清楚而带着笑意,我的眼睛却依旧胆怯地在四周游离,我不敢看……我不敢看他的眼睛,那里的冷漠之会让我想起曾经的疯狂——一种已经把我灼伤、可能永生永世都会留在记忆里的一种烫伤吧?

没有等到回答,迷离看不清的灯光闪烁在他背后的广大天地里,我再次露出一个微笑,那边,就是我可以逃出心之牢狱的自由天地吗?

“有事要我帮忙吗?……没有那我就先走了。”的确是在逃跑,我已经怕到只想逃跑了。

“千堂狠狠打了我一拳……这小子,不是光长个儿,力气还挺大的……”好象在摸着自己被殴的脸颊,他突然地说道。话题之突然我竟然瞠目结舌不知道他提起千堂做什么,因为已经混乱的脑子里加上面对的是他,我的确已经迷乱了。

“嗯?”只有疑问的一个鼻音,仿佛让他笑了起来一般的表情,忘记了一点惧怕,我那种迷乱又不解的神情,好象让他让我一起回到了最初相遇的那个时候——那个什么也不会,一脚踏入这个世界的倒霉鬼。

“他说,爱他怎么能让他哭成那个样子?你看不到他在哭吗?”带着一点笑的感觉,说出口的话却让我全身渗透了战栗——

被赤裸裸撕开了伤口外唯一的外皮,暴露在外的脆弱甚至于最难堪的部分已经被亲手刺伤的人看得这样一清二楚、甚至带着笑在被提起——

什么叫“爱“?

那个在我思维里回转了千万次,甚至都不敢说出口的字,在一种,笑蔑的声音里被提了起来……

只想立刻逃跑。

几乎是慌不择路了,几乎是低着头只想逃开那个黑影的范围,只要让我走!快让我走……快让我走!

将全身的屈辱一起带走,告别生命里的唯一爱,唯一强烈到已经疯狂失控的感情,我……只想立刻逃跑。

和那个清晨的冰冷刺骨记忆一样,快如闪电的强硬手指准而直接打蛇扼七寸一般抓住了我的手腕…——“放手!”这次我却喊出了声——不要来惹我了!你有你的生活,你有你的爱人,为什么还要来惹我?!

明明、明明……根本就不在乎我……我也、不要在乎你!

不是什么报复,不是什么因爱生恨,我的心,已经被伤地接近死灰,那么,索性让我彻底伤透!让我不再有什么的期待!任何的……幻想被爱的迷惘……

微长未梳理甚至好久没有去染色,不正常的黑黄色头发被硬生生地扯了起来,将我的脸拉向上方,将我的脸暴露在灯光下,暴露在……他的眼睛里——

闭上了眼睛,竭力想扭转过脸去,然后在一阵人的体温上升的愕然中我的肩膀被狠狠地抓住了,然后是腰,然后是头的后方……整个地,被他紧紧拥抱……

不想看不想睁开眼睛,那强硬的呼吸欺压了上来,他狠狠地,咬住了我的嘴唇……

不是吻,是咬。

用牙齿和整个口腔噬吞一般折磨着我的唇——好疼!本能地想呼喊,他的舌在我微微一张的瞬间整个地填塞了进来……

掠夺一切,甚至不允许我呼吸的绞缠,世界里好象就只剩下了那充满在我体内的火热部分一样,我挣扎着,没有用处地挣扎着……即使就这样窒息而死,我也要挣扎着……

“为什么又哭呢?”

不知道他放开了我的唇过了有多久,好象在提醒我一般,注意到自己脸上全是湿漉漉的泪痕,我一直一直就那样被强硬地抱在他怀里,低垂着头,能离他多远就离多远,无意识的这瞬间,我的泪已然四溢。

“放开……我……”没有出息,没有力气,这样的我又能怎么样呢?连这种要求都好象说的是哀求……

为什么要伤我呢?

为什么要这样地伤我呢?

“不要哭了……”从来没有的柔和的声音,响起在我耳畔,他再一次把我僵硬的身体拉入怀里,没有疯狂没有暴虐,呵慰的亲吻落在我脸上发上甚至被拉起的手指上——

“我喜欢那个走路的时候没有一丝活人气息的你,喜欢沉默无语却什么都做到最好的你,喜欢拼命时候的你,更喜欢在我身边的你——知道吗?”

——终于,被他强迫着,我看到了他的眼睛……虽然在一片的泪水里那黑漆的眼睛没有以往那么闪亮了,可是从深处迸发出来的是我从来没见过的他的热情……

抹着我的泪痕的手指,点上了我的唇,然后是那温热有力的唇压了上来……

好涩,苦咸的味道,可是,我抽咽着,又一波汹涌而至的泪沾湿了他的颊。

“你真的喜欢我吗?我不知道。”低语着的声音,“真的,只属于我一个人吗?”

“我爱你……”

终于可以说出口的字眼,终于从深深的漆黑中破浪而出喜悦,为什么,我仍是,控制不了纷乱的泪水……

深吸一口气,我的喉头,涌起了浓浓微甜的腥气,在他痛惜而直接的眼神里,那血,根本就不算什么。

15

急性胃出血,轻微的胃溃疡,还有一点神经性胃炎的痉挛发作,夏末的这两个星期,我休假了。

其实虽然长谷川先生没有说,我也知道医生一定说了我有点酒精中毒的初期症状:经常见那种酗酒而导致酒精中毒的人,大概都还清楚,我的手指其实也有一点麻木,出现黄疸,所以长谷川先生直接让我休假。

没有告诉那些客人我的住院地点,却在医院里碰到了一位,琳达是从美国德克撒斯到这个医院的交流学者,年纪挺大的,可能将近四十了吧?不过看上去健康有活力,虽不是我的主治大夫,不过却又是担心又是惊讶又是热情万分地拥吻我,时常来看我——有一次她握着我的手滔滔不绝的时候被长谷川先生看到了,于是我才住了一周的院就出院回家了。

大概已经好了,坚持吃药和戒一段日子的过分饮酒就应该没什么事了。夏天的最后一场雨了吧?望着玻璃窗外面?